吃肉 (吃我老拳)

“我觉得很丢脸，”李奕杰苦着脸对罗麦道，“张珏是想搞死我吗？”
罗麦憋着笑：“我倒觉得他这舆论导向控制的挺好。”
李奕杰抽了口气：“哪里好啊。”
“你想想，你一个一米八以上的大男人，被两个一米六娇娇柔柔的女性绑架可能吗？”
李奕杰脸上有点空白。
“是别人在张珏前头说是你见色起意想对那两位做什么最后被人反杀丢脸还是一时不备被人绑架成为一米八的柔弱小白花丢脸，你好好想想。”
李奕杰彻底没话说了，他缩到罗麦身后称职的做好“一米八柔弱小白花”这一角色。
老陈从门口说到刑侦队的办公室嘴都干了，在门口的饮水机那儿接了杯水喝了口，道：“行了，我过去了。”
罗麦一听他要走忙送他到门口，张珏很鬼祟的出现在李奕杰身后，幽幽的叫了声：“哥……”
李奕杰转身一拳挥过去：“滚蛋。”
早有准备的张珏蹲下身躲过他哥的一击，站起来后笑嘻嘻地对李奕杰道：“我妈知道你出事都哭了，她让你有空赶紧到我家给她看看。”
张珏的父母都是医生，他爸在外科，他妈在妇科，李奕杰就是他小姨接生的，因为这层关系两家人亲上加亲，张珏父母从小到大对李奕杰如亲生儿子一般，张珏也心大，对于父母把他当二胎这件事接受度极高。
一听小姨哭了李奕杰慌了，他恨恨的剜了张珏一眼：“你没事乱说什么？”
“我知道大姨他们不会管你的，想让我妈关心关心你，让你觉得家人还是会给你温暖的。”说着他一脸深情的看着李奕杰，然后趁他哥发呆的时候抱住他不放。
李奕杰被弟弟用无形的剑刺了一刀后还没来得及伤心又被八爪鱼张珏环住，他挣扎了几下，发现自己竟然反抗不了他的钳制。
“感受到你弟弟的温暖了嘛？”张珏拖着调子问他哥，李奕杰被他弄的彻底没了脾气，拍拍张珏的肩道：“感受到了，我现在非常感动。”
张珏满意了也闹够了，他松开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去吧，刘局有请。”
罗麦进去时李奕杰已经上楼了，他不放心想跟着被张珏拦下来。
“我哥能解决的，你就别跟着忙活了。”
罗麦看了看最内侧的走廊，惴惴不安的神情跃然脸上。
张珏瞅着他像是在幼儿园门口接第一天上学小孩的模样扑哧一笑：“真没事，他都多大了这点小事都处理不了还能做一队之长？”
“他毕竟受伤了，”罗麦看看周围小声对张珏道，“假如谈不拢刘俊打他怎么办？”
张珏快被罗麦杞人忧天的样子笑死了，他做了个捧腹的动作，道：“刘局那肚子走两步晃一下的，就算我哥断胳膊断腿也能收拾他好不好。”
罗麦看了他一眼，发现这人满脸的戏谑，没好气的道：“那我出去等他。”
“别介，”张珏赶忙拉住他，“我给雷桦买了手切糖，你帮我给他带过去呗。”
罗麦皱眉：“我们不顺……”
他话还没说完张珏便不由分说拽着他往自己的办公室带：“走走走，我告诉你别偷吃啊，全是给小雷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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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奕杰来红山市局没有一百次也有八十次，只是他进去的地方都是外围的群体办公室，还从来没上楼看过个人大办公室。
刘俊的办公室在三楼的最里面，李奕杰走到门口敲了敲门，大约过了三秒门开了。
是刘俊开的门，办公室内也只有他一人。
刘俊看到李奕杰先皮笑肉不笑的打了个招呼：“哟，身体好点没？”
李奕杰回他一个类似的表情：“托我爸的福，还行。”
听到李奕杰说他爸，刘俊脸上的笑容没了，他收起虚假的客套直戳主题：“我知道你家不缺钱。”
李奕杰抖了抖腿：“嗯哼。”
“昨天的事真正知道真相的只有你们仨，我说什么都有人信，如果我们私下能够圆满解决那一切都好，如果不能，我就只能做些大家都不想看到的事了。”
这是□□裸的不加任何添加剂的威胁，李奕杰扫了扫四周问他：“这儿装了屏蔽器？你不怕我录音啊？”
刘俊表情一变，起身想往李奕杰那儿走，李奕杰摆摆手：“放心，我没带。”
刘俊不信，李奕杰有些无语：“我带了还主动和你说什么？”
此话有理，刘俊又坐回原位开启了语重心长的长辈人设：“刘静和他妈都有病的，就算你告她们也没什么好结果，不如你拿着钱出去走走玩玩，再说你年龄也不小了，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个对象？”
“不了，我爸都不着急的事不劳外人费心，”李奕杰道，“你准备给我多少钱？”
刘俊一听他问这个暗道有戏，把皮球踢过去：“你想要多少？”
“我不缺钱，”李奕杰笑笑，“要么你给我套百平的房子？”
红山市一套百平的新房子大约二百来万，李奕杰这算是狮子大开口了，刘俊的脸当即就沉了下来。
李奕杰见他这幅模样努了努嘴：“我开玩笑的，你帮我把74大队的几间卧室简单翻新一下吧，实报实销。”
刘俊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觉得可行，遂同意下来。
李奕杰离开时刘俊正接电话，他出门后捏了捏口袋里的录音笔，嘴角扯出一个坏笑。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拳馆一二事（1）


李奕杰和刘俊周旋的时候，楼下法医办公室里的罗麦正聚精会神听张珏打电话。
前段时间李德松替罗麦联系到了于嘉案中那位中途退出的法医，但他本人不方便出面就请张珏帮忙做中间人。张珏是专业人士，和那位法医对话起来也比较轻松，得知他目前在国外进修张珏很是羡慕了一番。
罗麦在一边等的急又不能催促，二人大约寒暄了两分多钟，才说到点上。
“当年我是想做完那个案子再离职的。”
张珏：“您早前就想走了？”
“是的，那边的工作环境和氛围不适合我，解剖室已经够压抑的了，我不想在接触活人的时候还得小心翼翼。”
张珏皱了皱眉：“您能跟我说说那个案子吗？”
“时间过去的也有两年多，我记得的也不多。”
“您说您记得的就行。”
张珏刚说完，电话那头的人可能是碰落了什么东西，罗麦清楚听到外扩的手机里传来一道粗重的呼吸声，过了几秒，那人笑了笑道：“不好意思，笔掉地了。其实这案子我记得蛮多的，当时我坚持死者的死因不明，解剖程序过于简单不符合规定，可他认定是失足，检查已经到位。我俩各抒己见还在解剖室里大吵了一架。”
“您说的死因不明有确凿的证据支持吗？”张珏问。
“很遗憾，”电话那头的男人叹了口气，“我除了一张能说的嘴和一个还记事的大脑外什么都给不了你。”
罗麦有一瞬间的失望，不过他很快就收起复杂的情绪认真听他们交谈。
“您继续说。”张珏道。
“我和他吵完架的第二天就被人告诉不用参与此案，后来结案了我也没机会看到最后的法医报告，不过前些日子我看了你们给我的，发现古怪的地方有很多，其中最大的疑点是死者当晚未喝酒，报告却写他喝酒了。我怀疑是有人想完好证据链，毕竟案发现场的道路宽敞、地面干燥，就算没有路灯也绝不会摔下一个不足半米的小土坑，况且死者的手机有照明功能，他的手机带回来的时候还有百分之八十的电量。”
这句话一出罗麦的心都沉了，于嘉的尸体早已被火化，就算这位法医说的是真的也没办法替于嘉重新做尸检推翻之前的结果了。
张珏也知道这件事难办，想请这位前辈回国帮忙也怕自己的这个要求太过分从而为难对方。
于是他道：“摔倒的对冲伤和被物体击打的打击伤区别还是很大的，您还记得死者是哪种吗？”
“记得一些。死者的头皮、颅骨均有损伤，下面的脑组织也有出血和挫伤，摔倒产生的对冲伤的对侧脑组织会有出血挫伤现象，但他没有，所以我才提出不同的看法认为他是被物体击打头部导致的死亡。”
张珏心里有了谱，他继续问：“您能推断出大概是什么工具吗？”
“凶器就是带回来的那块石头，”那人道，“摔倒是人砸石头，他杀是石头砸人，我怀疑是嫌疑人拿着石头砸死受害人后把他推入土坑，还好土坑里没有大石块，不然死者头部既有对冲伤也有打击伤，会给我们的工作带来不小的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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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这位法医很热情的把还记得的案情细节说了一遍，其中不清楚的他也把它挑出来说了说。在张珏侧面问他是否能回国作证时他道：“有需要帮忙的你们可以在线问我，我可以为了你们二十四小时开机。”
前辈都这么说了，张珏也不能太要求人家，又问候几句后挂断电话。
罗麦把开着录完音的手机收了起来，他非常郑重的对张珏道了谢。
“是我哥求我姨夫，我姨夫才帮忙的，”张珏不敢邀他哥的功，“别看我姨夫平时对我哥不冷不热的，可等我哥真正要人帮忙了，他和我大姨绝对是第一个冲在前头的。”
闻言罗麦表情有点扭曲，张珏见他想问又不敢问的模样长哦了一声：“昨天的事我第一时间跟他们说了，我姨夫的意思是这点伤口还不如他七岁爬树摔断腿，十岁游野泳脑袋磕到石头，十四岁逃学翻墙摔下去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