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肉 (吃我老拳)

李奕杰不理会他的嘲弄，把几项许瑞供认的事情确定了一遍拍拍韩浩的肩。
韩浩已经看完了这小孩的资料，他抬起头对许瑞和善的勾唇，他问：“你为什么不打你的父亲？”
许瑞闻言眼神陡然从消沉变成狠厉，韩浩注意到他的反应继续：“伤害你的是你父亲不是他人，你为什么不反抗你的爸爸而是怂恿别人伤害无辜的人呢？”
无辜二字好像是把剑插进许瑞的胸口，他猛然跳起：“他们不无辜！他们强迫我们做这做那！他们哪里无辜！”
许瑞是未成年，杨苏他们便没有做什么隔挡措施，他跳起来的时候一直注意着他的李奕杰迅速起身按住他。
许瑞坐在椅子上反抗，李奕杰捏了一下他的颈椎，许瑞吃痛被迫低头冷静下来。
李奕杰道：“据我们调查你初中没上完，和同学关系也没那么好，怎么就有这么强的共情能力替他们做抵抗？我第一次见扰乱社会秩序的还说的那么好听。”
“孩子，”韩浩开口，“你父亲是做什么的？”
许瑞没吭声，韩浩又道：“他强迫你做什么了？”
许瑞猛的抬头，一边的杨苏听了这话赶忙联系属下带许瑞父亲回来。
审讯室内的韩浩问完这话后许瑞除了一开始反应激烈外又不吭声了，李奕杰等了一会儿见他没动静松开了手。
许瑞的父亲被控制起来后火速送到市局，杨苏和罗麦一起审问，不出十分钟得知这人是网络工程师，妻子两年前与他离婚，离婚原因是他家暴且挪用公司财务。
之后李奕杰和罗麦一起看了雷桦被袭击的监控视频，视频中雷桦垂头捧着电脑不知在干嘛，拿着铁棍的许瑞来回两次他都未察觉。
值得一说的是许瑞第一次到雷桦身后刚举起铁棍又匆忙逃离，由于当时监控中有路人经过，看视频的几人都以为许瑞是害怕被发现才没下手。不过经韩浩提醒，李奕杰等人发现许瑞当时打人时面部朝向和身体状态都不对，他把雷桦打晕后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拽着雷桦的一条腿把他往公园里面拖了一段距离。
“他在听人指挥。”韩浩道。
杨苏仔细看了看视频问道：“你怎么确定他不是害怕被人发现才往内拖行受害者的？”
“你看他的手，”韩浩指着屏幕上的许瑞，“被害人倒地之后他接下来的两下明显是打在地上的，他这个动作很像是做给别人看的，他本人并不想再次伤害被害人，你们再看这个。”
罗麦第一时间发现了：“这小孩是不是在哭？”
视频不是太清楚，李奕杰看了好一会儿才确定许瑞抖肩膀是因为哭而不是笑。
杨苏蹙眉：“意思是许瑞被人威胁伤人，然后他在如法炮制的威胁别人伤人？”
“我现在怀疑从头至尾许瑞都是被威胁的那个，”李奕杰道，“再审许瑞爸爸和许瑞。”
“我不支持再问许瑞了，”一边的韩浩道，“这孩子的心理压力很大，再下去我怕他会崩溃。”
李奕杰看向杨苏，杨苏看向韩浩：“你说怎么办？”
“所有相关的人都要接受心理治疗。”韩浩道。
许瑞的爸爸许凯是二进宫，罗麦几乎没用什么话就套出实情：许凯工作丢了，婚也离了还带了个拖油瓶，他觉得自己现在的一切都怪社会，是社会害他成为烂泥，于是他决定用操纵控制儿子的手法，想控制未成年人不完善的心智报复社会。他想好了，就算被发现他还可以让许瑞做遮挡，雷桦被打也是他逼许瑞干的。
红山市局根据他的口供很快查到许凯电脑里攻击雷桦电脑的证据，还有他用大量的刺激性话语和物质交换鼓吹未成年人使用伤人来发泄心中不忿的纪录。
“我不太懂为什么许瑞被打成那样还包庇他爸爸。”罗麦满腔义愤，他看着被拷起的许凯恨不得上腿踢几脚。
他身边的韩浩笑眯眯的解释：“如果一个人长期以往的被家暴殴打，他习惯的同时也不会想要反抗，哪怕他比施暴人高，力气大，他从心理上就畏惧施暴人，自然不敢有别的心思，这时候我们就需要心理干预让他恢复自我想法。”
罗麦若有所悟的点点头：“那你让所有相关的人都接受治疗是为了什么？”
“被许凯煽动的孩子现在都存在心理误区，他们对于学习、家人、老师都有厌恶情绪，心理医生要给他们正确的引导。”
罗麦听完不假思索道：“这样的话他们的家长也需要进行心理辅导吧，现在学习压力太大了，幼儿园小孩都要上辅导课。”
韩浩闻言笑了笑：“大人才不会觉得自己有错呢。”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线（1）


许瑞的案子被红山市局全权接手，杨苏送他们出市局大门时说等这阵忙完了要请所有场外协助人员吃饭表示感谢。
韩浩很婉转的示意只是一点小忙吃饭就不必了，李奕杰没那么大方，他不屑的对他师哥说自己不差这顿饭，让他有这个闲工夫回去陪陪老婆和儿女。
几人分开后李奕杰罗麦二人回医院看雷桦，路上罗麦不知怎么想到李奕杰对杨苏说的话，脑子一抽问李奕杰为什么不谈恋爱。
李奕杰回了他两个字：“呵呵。”
雷桦今天可谓是非常辛苦，复查了CT不说又给手做了X光片，折腾了一上午回病房看到疯狂啃鸭脖的张珏。
张珏瞧见坐着轮椅过来的雷桦先对着他身后的两位老人点点头接着叫唤开：“哎哟喂，小雷雷谁欺负你了！？快告诉哥哥，哥哥替你揍他！”
雷桦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手里的鸭脖：“病房里小点声，别打扰人休息。”
“没事没事，”旁边两床的病人忙不迭开口替张珏说话，“小张你说你的，我们不想休息。”
“对对对，老睡觉头都疼，听小张说话我们也乐呵乐呵。 ”
雷桦转脸看隔壁的病人，发现他们手上都有一些小零嘴，雷桦有些憋屈地咂巴两下没味道的嘴，问张珏：“张哥你是不是故意的！”
张珏一脸坏样：“张哥哪里故意了？”
雷桦扭头不理张珏的话茬，身后雷桦的父母笑着打圆场：“你是雷桦的朋友吗？”
张珏听到他们的声音愣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跟着雷桦的这两位不是看护是雷桦的亲人，他脸上笑嘻嘻地表情一收，立正站好的鞠了一躬：“叔叔阿姨好，我是雷桦的朋友张珏。”
雷桦父母被他突如其来的弯腰吓了一跳，连忙说你也好你也好。雷桦瞧他们这样觉得好笑，对张珏伸出手让他扶自己上床，张珏奔着“赎罪”的态度一把抱起雷桦，放床上的时候还捏了捏他的屁股：“没怎么瘦啊。”
雷桦听完恨恨地踢了他一脚。
李奕杰、罗麦两人到医院时所有人都来了，包括过来送午饭的罗霍，罗麦对于一天见两次亲爹表示严重的抗议，只不过这种抗议没持续多久就被罗霍的饭菜打败了。
罗麦饭吃到一半觉得还是要说一句：“爸，饭菜医院食堂都有，你怎么老来啊。”
罗霍闻言冷着脸端起一碗骨头汤放到罗麦面前：“我是来看雷桦的，关你什么事。”
罗麦努努嘴端起汤喝了一大口，病房里的几人相互对视几眼都低头吃饭不再开口说话，只有雷桦父母站在一旁满脸歉意。等他们吃完饭罗霍一字未说的带着没洗的碗筷走了，一直做透明人默默吃饭的张珏忍不住对罗麦说：“我觉得叔叔是担心你在医院吃不好才过来的。”
罗麦抿了抿嘴唇道：“我知道，医院又不是什么好地方，他当自己身体还像二十年前呢。”
听了这话大家都默了，雷桦父母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是我们的错，我们家离着医院有点远，想给雷桦做点好的补补来回又不太方便。罗师傅听了这事儿就让我们在他那儿开火，本来想着今天下午过去做饭菜的，谁知他听说罗麦今天来医院也想给他做点好吃的，说罗麦最近在医院一定睡不好，吃不好。”
一番话说的在座的都五味杂陈，罗麦低头抠手不吭声，李奕杰撞了撞他肩膀：“我们上学那会儿语文估计都不及格，表达能力太有问题了，等回去我买一摞书好好读读，雷桦也要读。”
雷桦收到李奕杰的目光马上点头：“妥妥的，我肯定读。”
说完他就晕了。
雷桦倒的时候把周围的几人惊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李奕杰正要冲出去叫医生雷桦忙道：“没事没事，我歇一会儿就行。”
李奕杰不理他还是叫了医生，医生过来看了一圈说别留那么多人在病房，让他们看完赶快走别打扰病人休息。
“还是我和罗麦留着吧，”李奕杰对雷桦父母道，“医生说再留院观察几天就可以回家休养了，等他回去有你们忙的，这两天你们就别跑那么勤，我们会照顾好他的。”
李奕杰说这话时脸部轮廓很是柔和，略带着点哑的嗓音听起来很让人安心，罗麦在一旁听着不禁多看了他一眼，李奕杰察觉到目光昂首看了眼罗麦的方向，罗麦忽地被他的眼神烫到，掩饰的抓抓头进病房里陪雷桦去了。
罗麦进去时张珏正往雷桦手里塞大白兔奶糖，把他两只手都塞得满满当当后摸摸雷桦的脑门让他好好休息，说前几个晚上疼的睡不着就吃颗糖甜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