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出乎他的意料,谢云开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回答了他,“黑色啊,你床单,还有内裤,跨栏背心都是一色的黑色。”他摊开了双手,嘴角提的高高的,一副要人夸奖的模样。
“我最讨厌的颜色?最不喜欢的动物?”江月明觉得再问问一些他没有表现过的,谢云开刚才回答可能掺杂了很多投机取巧。
“绿色,你不喜欢吃很多绿菜,厨房里的厨具包括碗碟都没有这个颜色的,不喜欢猫,掉毛,最怕的动物是蛇。怎么?还想问啥?”谢云开继续追问。
江月明看了看谢云开,从头看到脚,“你怎么都知道?”
“知己知彼,观察多了就知道了,咱们第一次拍戏,里面有只猫,你虽然抱着挺欢喜,但是转身沾了一身毛,你的眼神里都是早知道不抱就好了的后悔。蛇么,上次我被蛇咬伤了,你脸都快青了。”谢云开坐上了车,关上车门说着。
江月明捏了捏他的下巴,弹了一下,笑得不露痕迹。
岁月还漫长,还有很长的时间去了解。
“好久不见。”洛澜拿起桌子上的咖啡和了一口。她早早地和谢程离了婚,右手无名指上空无一物。食指上戴着一颗硕大的蓝宝石戒指,不知道花费了多少的匠心才制作出来这么一颗。
“是真的好久不见了,小洛。我和华野也好多年没回来过了。”谢程喝不惯咖啡的,但这一点洛澜从来不知道。
三人沉默,好半天谁都没再说第二句寒暄的话,似乎是无话可说,物是人非这么多年,年少的那点交情都随着岁月一点一点打磨干净了。
洛澜和谢程的婚姻形同虚设,求他结婚的是洛澜,让他答应的是华野,最后提出和他离婚的还是洛澜。
没错,他和洛澜的关系是故人之托,谢云开也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亦是故人之子,他和谢程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洛澜要这么做,但故友临终托,一个挡在自己前面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弹的人的拜托,如何人都不能拒绝。
今天是故友的祭日,他和华野回来就是吊念旧友,没想故地重游,却在烈士陵园碰见了洛澜。才有接下来这一段,他们本想直接回去,这里是伤心之地,对谁来说都不想多待半刻。
他们一直都没有问洛澜为什么,但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一个理由的,所以答案不那么重要了。
三人之间真的没有什么可说的,原来中间还有个过度人,现在过度人都没了,就更加无话可说。
“真的不回去看看老爷子吗?他,年龄大了。”洛澜红唇轻启,话语波澜不惊,周身还是那生人莫近的气息。其实她还有半句话没说,老爷子也在等你回头。
她是虚荣的,利用了一个人的临终所托,洛家给不了的,于谢家而言不过举手之劳。自己的儿子她也没多少感情,都是巩固自己在谢家地位的根基。她利用谢老爷子的不明真相,愧疚之情才有了今天这一切,也许洛润生说的对,自己就是天生的冷血,骨子里就没有什么儿女情长,这又能如何,一个人的一辈子,怎么过,自己若决定不了,那或者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呢?
谢程摇了摇头,自己的父亲自己了解,只要自己不老老实实回归正途,这辈子都别想踏进家门,华野若站在老爷子面前,老爷子不拿枪崩了他都不错了,接受是不可能的。
华野全程都没说话,他和这个女人无话可说。
洛澜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苦笑一声,“何必......”。
“敏淑,我穿这件衣服会不会显得太过正式了?”江学勤站在镜子旁,一把年岁的人了,跟上考场的小学生似的,不知道在紧张什么。
洛乔木看了看镜子里的人,“换件藏蓝色的吧,黑色颜色太重。”说完抬头看了看时间。打开了门,往外面看了看,路上都是带狗遛弯的人,还没有两人的身影。
“老江,打个电话问问,到哪里了?”洛乔木拿起电话放在江学勤的身旁。
“我不打,孩子开车接电话多不安全,再等一会儿。”他把电话放在一旁,眼睛看的却是窗外。
引擎声响起,屋子里的两个老人立即站了起来,同时朝门口看去。
江月明为了让父母有个缓冲,没有拿钥匙开门,而是按了门铃。
“你回自己家都不带钥匙?”谢云开两手拿着袋子一愣。
江月明清了清嗓子,“忘带了。”
俩人正说着话,门从里面打开,两个老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江月明的父亲和江月明有八分相似,谢云开觉得江月明老的时候大概就是这个样子,江月明的母亲有一种凛冽的美,谢云开也终于明白了江月明身上的那股子高冷劲儿是遗传谁的了。
他露出了洁白的一排牙齿,“伯父,伯母好!”
“哎,好好好。”江学勤笑着答着,一边说一边把人带进了屋。
落在后面的洛乔木和江月明走在一起,“这孩子,挺好。”
江月明主动拉上老妈的胳膊,洛乔木全身肌肉一紧,半天才放松下来,她都记不得上一次儿子和自己这么亲近是什么时候了,儿子以前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的。看来谢云开对自己儿子的影响不小。什么人家能养出来这么招人喜欢的孩子来。
江月明看着和父亲聊得热火朝天的谢云开,摇了摇头,他父亲的嘴里除了学术就是学术,聊不到一起的,谢云开到底是怎么聊下去。
江母从沙发上起来,泡了壶茶就去了厨房。江月明跟在后面,关上了厨房的门,洗了洗手也帮起忙来。
“钟嫂呢?”江月明看家里没钟嫂的身影,还挺惊讶的,厨房里有很多肉食,母亲是从来不碰的。
“我让她先回去了。”江母摘着菜说。
江月明指了指操作台上的肉。
“我信佛又不是皈依佛门了,算不得数的,只是以前不碰而已。”她其实还是有点下不去手。
似乎是看出了母亲的犹豫,“我来吧,肉菜,他口淡。”
“你什么时候会做饭的?”江母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都已经会做饭了。
“拍戏的时候,总吃外面的东西也不太好。”江月明熟练地把肉切丝,又改刀鱼卷。
江母站在一旁,看着儿子忙碌着,似乎她真的是冷落了这个家许久......
作者有话要说:
早上就出门办了点事儿,回来都晚上七点了,更的有点晚啊。这一天折腾的累死,不二更了啊,明天更。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照片
饭后江月明和谢云开坐在沙发上陪着父母闲聊。其实谈话的人也就江学勤和谢云开两个人,江月明和妈妈全程都没说什么话。若不是电视开着,气氛难免会有些尴尬。
本来江月明以为自己的父亲对他们演员这行本身就存有成见,但是没想到谢云开口舌生花,单单说拍戏的事情竟然聊了一个多小时还没说完。
“你演过的那部历史剧我看过,不严谨,欠考究,就拿里面那段你们用离间计挑拨两个部落双方坐收渔翁之来说,关于双方军前的战歌的描述就非常荒唐了,若把影视剧当成历史来看到的人,就难免不会不误人子弟了。”江父放下茶杯,摇了摇头。
谢云开回想了一下,那是自己前两年拍的历史剧了,他在里面饰演的征战四方的诨琊王。里面确实有一段战歌的画面。他侧过头,看着江月明的父亲,露出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来。
“文献上有记载,原文是这样的‘我是很出名的黑彝,我是杀猪的屠户。卧室人上之人,我是吃人之虎。我曾剥过人皮九张,谁能比得上我!’,但是我看你们用的是就是‘我军必胜’这样单调的口号。而且‘扎夸’也就是对战先锋的服饰太素净了些,虽然是两个小小的部落之间的争斗,但是但凡行军大战,都十分讲究‘先声夺人’,用现在的话来来说就是要从气势上压倒别人,所以这些‘扎夸’的服饰非常鲜艳奇特,在甲胄和盾牌上必须涂上红黄黑三种颜色的图案,就像傩戏中的达面具一样,恐吓别人。”
“还有这样的记载吗?”谢云开非常感兴趣,他从来没有注意过这样的细节,他以为演员就是好好的演好角色就好了,没想到细节处还这么多学问,他一时来了兴趣缠着江月明的父亲请教了很多问题。
“云琪的婚礼,你和我们一起还是?”江月明的母亲盯着记录频道上的宫墙微微侧了侧头问。
江月明玩着游戏的手一顿,被秒了,“谢云开,蒋云琪的婚礼和我父母一起去吗?”江月明本来有很多种方式或者更委婉的方式来问出这些问题,但是他觉得太麻烦,索性直接问了。
谢云开一顿,问号脸看着江月明,无奈江月明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婚礼是后天,周末?”谢云开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和江月明的名字上了,哪还顾得上仔细看请柬上的时间啊。
“对,周末,一起去?”江月明把手机放回兜里,揉了揉僵硬的脖子问到。
谢云开还有好多问题请教江月明的父亲呢,他还想着待会让江月明委婉的表述一下他要留宿两天的愿望。“那就一起去呗。”
“那你俩就别来回折腾了,这两天在家里吧,这离婚礼的酒店和云琪家里都不算远。小谢方便吗?”江月明的妈妈知道演员都很忙,她还是要问问谢云开。
“没事,没事,我没啥事情,最近都在休息。”谢云开连忙摆手,心里笑得比谁都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