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谚瞧着他眼神飘忽的小模样，心中忍笑，脸上却一本正经：“所以啊，我必须得多多学习，好好实践，才能满足你不是？毕竟……”
他顿了顿，严肃道：“你可是个磨人的小妖猫啊。”
小、妖、猫！？
接下来的一路，昱白都没再跟楚谚说过哪怕一句话，充分表示了自己对这个称呼的不满。
直到到了剧组准备今天的拍摄，连查看着仪器的祁笙都看出来两人之间的不对：“我瞧着今天昱白情绪不好，怎么，是出什么事了？”
他联想到昨天楚谚走的时候说的关于“男朋友”话题，忍不住有些激动，咳了一声，假装若无其事地刺探一波。
楚谚瞥他：“他的事你来问我？”
这么冷淡？反应不对啊？
祁笙琢磨了一下。
以一个文艺工作者的细腻情怀发誓，他觉得并不是自己想多。
那就是……为了避嫌才故意装出来的？
他装作漫不经心地“唔”了一声：“对了，昨天你们走了以后，廖媛媛那小姑娘来问我昱白的事。”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眼角去偷看楚谚的反应：“我瞧着她说是想交朋友，什么‘看看以后有没有合作的机会’，但这真正的意思嘛……唉，你也知道，少女情怀总是诗……”
楚谚面无表情地把他的手从自己肩膀上划拉下去：“你一大把年纪了还在用上世纪的咏叹调，不觉得油腻？”
前两天还被别人夸赞过“风度翩翩最有魅力的中年男人”的祁导演顿时被戳了心：“你……”
“你又不是拉皮条的，做什么这种媒婆拉纤的事情？人家廖媛媛今年刚拿了新人奖，身边围着的人不知道多少，就你傻白甜，人家说交朋友你还真信？”
祁笙被他又快又毒的一段话噎得一个词都插不进去。
“一个剧组，男一和女三再炒出些绯闻来，拉低您祁大导的电影逼格，到时候吃炮仗跳脚的，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祁笙：“……”
末了，楚谚用一个“呵”字生动形象地总结了自己的不屑：“越老越幼稚。”
可怜祁大导许久未曾领略他的损，这会儿一佛升天二佛出世地僵在原地，简直空白到无言：“你、你……你自己吃醋拿我出什么气！”
“哟，终于看出来了。”楚谚轻蔑一笑，“知道我吃醋你还瞎逼逼？这情商……啧，喂狗了。”
“！”
祁笙涨红了脸。
明知道他的血统是狗，早年一直被人质疑没有艺术细胞，居然还用这个来调侃他。
祁笙气得煮沸的茶壶一样嘟嘟叫，一边又被他这么轻易就承认了自己的心思感到震骇，许久，才憋出句狠的：“小心……小心我拿着你的把柄捅出去！”
“请便。”
楚谚一摊手。
他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小朋友是他的。
被威胁的比威胁人的还横。
祁笙词穷了：“简直不要脸了啊！”
“多谢夸奖。”
“……我不是在夸你！”
“你要脸的结果是什么？”楚谚啧了一声，“不还是到四十了才结的婚？”
“出息。”
祁笙全线溃败。
半晌，他涩住的脑筋才“咔咔”地转动起来，品味到了刚才这段对话里惊世骇俗的部分：“你……跟昱白真的在一起了啊？！”
楚谚淡定承认，轻描淡写：“真的。”
漫长的沉默。
祁笙消化许久，才带着感慨叹了口气：“……我没想到你居然能有动心的一天。”
“昱白这孩子不错，演技好性格也好，最重要的是他身上有一股圈里很少见的真，你如果跟他在一起，我倒觉得行。”
祁笙跟他多少年的交情，以他的阅历当然早看出了楚谚那温文尔雅的外表下藏着怎样深的冷漠。
如今看着他整个人一点一点卸下防备，自然替他高兴。
至于什么地位匹配，到他这个位置反而不在意了。
“不过他现在到底跟你差得多，还是先别公开比较好。”
他出于好意提醒了一句，接着突然一拍脑门：“对了！今天好像是你跟昱白的《一对一》正式播出？”
他兴奋道：“不如等下我们结束后一起凑堆看个直播，就当见证一下你们在一起的爱情奇迹了。”
楚谚：“……”
他缓缓地道：“这种情况……不是该包个红包？”
祁笙哈哈一笑：“谈钱多俗啊……就这么定了！”
然而这个时候同好友贫着嘴的祁笙却怎么也不会想到，短短几个小时过去，还没等到他这别出心裁的庆祝方式实施，一场飓风却突如其来地席卷到了他的身边。
当时他在拍摄，楚谚一句台词刚出口，安静的影棚里忽地起了骚动。
一开始只是一声寻常的震动，但没隔到半秒，整个棚子里的手机霎时间跟约好了似的，“嗡嗡嗡”连成了一片！
“怎么回事？！”祁笙黑着脸从屏幕前抬起头，“不知道拍摄的时候要关机！”
“导、导演！”回应他的是一声变了调的惊呼：“出事了！”
昱白微微眯起眼睛，看着自己的助理带着从未有过的惊慌表情朝着自己一路疾跑：“白哥！”
他黝黑的瞳孔颤动着，把手机递到昱白面前，发抖的声音语不连句：“《一对一》的幕后……泄、泄露了！”
“耳朵露出来了。”
“……需要帮忙吗？”
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楚谚的声音，一下子把他带回了刚来这个世界的第二天，在那个鬼屋发生的情景。
他的血统……被曝光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开头不是重复哈，前一章修改了一下，加了一些内容，小可爱们可以回头再看看(*￣3￣)╭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当初不是说那一段路不会录像，现在是怎么回事？”
昱白接到李莫的电话，那头的经纪人已经快急疯了。
听到昱白的问题，他喘着粗气道：“我跟张书默联系过了，他说在那段路上加装摄像是开拍前突然想出来的主意，想着多一些真实反应的素材，后期好剪一点花絮，为了艺人的隐私也在节目组里做了保密措施……”
不过画面一到手里，导演自己也后悔了，他没想到昱白居然会是个稀有的纯种猫血统，偏偏还因为怕黑露了耳朵！
“但蹊跷的是，张导说已经把这段删了弃用了，经手的几个都是跟在他手下多年的老搭档，按理不应该会泄露……你说你最近是不是命犯太岁？一桩接着一桩，还都是能把人摁死的大事情……到底谁跟你这么大仇，要这么搞你！”
经纪人郁闷急躁得上火。
他带的艺人里头就昱白一个出挑的，将来最有可能给他带来辉煌的事业巅峰。几次风波过去，眼瞅着好不容易跟楚谚在一起，以为以后都是花团锦簇前程坦荡了呢，哪成想一转头，居然有杀千刀的把他最大的秘密曝了出去！
“总之你也先别着急，我这边有眉目了马上联系你，你好好的，晚上我过来接你啊……哎，这又有电话接进来了，我不跟你说了啊。”
他匆匆忙忙地挂断。
昱白放下手机，有些失神。
他现在在楚谚的公寓里。
出了这么大的事，剧组自然待不下去了，所幸祁笙看在楚谚的面子上对他相当宽容，不光没有因为他可能对剧组带来的影响对他说什么狠话，反倒体贴地给他放了两天假。
楚谚陪着他一起回来，压根没考虑会不会有人因此猜测他们之间的关系——媳妇都出事了，留下来干嘛，等夜宵？
片刻，昱白突然道：“你觉得……这次的事情会是谁的手笔？”
张书默没必要也没动机这么做，可按他说的，知道的都是可以信任的人，影像又会是谁传出去的？
不知怎么的，他的脑中隐隐莫名地浮现出上次褚阳出事的时候。
当时他知道他背后有人，但还没问出个所以然便离开了，后来他也问过留下来的楚谚，男人说他还没问完，记者警察就到了场。
这段时间下来，不管是楚谚还是自己动用的一些关系，都还没有查到蛛丝马迹。
他转过头，望着男人立体好看的侧脸。
男人好似是因为他的话在思索，认真的模样能刻进他的心里。
他心中微微一动，再开口的时候，嗓音便有些细微的哑：“我觉得这次的事情，和褚阳那回……大概是有些关系。”
楚谚一愣，立刻转过头来：“你怎么会这么想？”
“也没什么，或许是……直觉？”
楚谚瞧着他对自己露出一个浅浅的笑，眸底不易觉察地幽深了一些。
一种难言的、又似乎藏着些别的意味的静谧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片刻，楚谚动了动嘴唇，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就在这个时候，昱白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昱白收回目光：“喂？”
李莫的声音隔了一会儿才干涩地传出来：“公司那边……”
“让你短期之内不要接工作了。”
昱白一怔，缓缓皱起眉：“什么意思？”
“就是说……不光是接下来那些定下的或者是还在洽谈中的节目、电视剧、电影，就连你现在手上的两部，公司都想让你暂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