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不少人的注意力被哭闹的小男孩吸引,有几个和他一般大的孩子停止滑动,呆呆地看着他。
冰场的教练员以及几个稍微大点儿的孩子围上去,教练员把小男孩搀起来。可小男孩太害怕了,哭个不停,更别提站稳。他才被搀起,两条腿一软,又咚地跪在地上,哭得更厉害了。
夏琚想了想,滑到这群人的中间,盯着那个孩子看。
小男孩哭得直抽抽,眼泪鼻涕一块儿流,整张脸湿淋淋一大片。
教练员给他抹眼泪的手帕湿成了一团,令她面有难色。
小男孩一边哭着,眼睛一边往四周围看,突然,他发现围观的人群中站着夏琚,哭肿的眼睛呆了呆。他打了一个嗝,呆呆地看着夏琚,抽泣着、抽泣着,反而没有刚才哭得大声了。
其他人好奇地看向夏琚。
夏琚冷漠地看着这个小男孩。许是他戴着口罩的缘故,反而让小男孩因为好奇而分散了注意力。
他滑到小男孩的面前,看着小朋友这一张哭花的脸,心里发堵,有些嫌弃他哭得这么难看。嫌弃归嫌弃,夏琚还是勉为其难地伸出手,说:“我带你去找妈妈。”
小男孩眼巴巴地望着他,哭湿的睫毛黏作一簇簇。他小心翼翼地握住夏琚的手。
大概是刚才摔在地上的缘故,小男孩的手十分冰凉。夏琚牵在手里,又握紧了,淡淡地说:“跟着我就行,别看地上。”
小男孩没应,他愣愣地跟着夏琚走。
原本连几步路也滑不了的小朋友由夏琚带着,居然随随便便就安然无恙地往前一直滑了。不多时,小男孩发现自己可以滑了,惊喜地咦了一声,破涕为笑。
小男孩的妈妈看见自己的宝贝由大哥哥带着,顺顺利利地滑向自己,双手捧在胸前,既放心又感动。
快到场边时,夏琚停步,手臂不着力地往前甩,让小朋友由着惯性朝前滑去,同时松开手。
小男孩被他带了一路,突然被撒手,顿时吓得面色煞白。他很快又晃了,像小鸡扇翅膀般挥动手臂,可因为已经到了场边,他惊慌之余抓住栏杆,可算到了妈妈的面前。
冰场的管理员甫一将防护栏的门打开,妈妈立即把孩子抱出来,心疼得把他全身上下摸个编,问:“宝宝,哪里疼?咱们不滑了,啊。哥哥下课了,咱们回家。”她掏出手帕,使劲地往孩子哭花的脸上抹,像一块抹布擦着一个大圆盘。
夏琚挑眉,正要走,忽见这位妈妈看向自己。
“谢谢你啊。”这位妈妈无比感激,不好意思地笑道,“这是这个孩子第一次滑冰。”
夏琚心道自己第一次上冰时可不是这副鬼样子,不过这话他当然留在心里,连哦都没有哦一声,转身走了。他还没有走远,再次听见这位妈妈说:“宝宝,哥哥下课了,我们回家,不滑了。”
“妈妈我还想滑。”小男孩用稚嫩的声音说。
无论是冰场上还是冰场外,晚饭的时间过去后,人更多了。夏琚吃过饼干,倒是不饿,可夏敬行一直没有消息,反而令他心不在焉。
因为人太多,夏琚连简单的旋转都很少做了。有的时候,他单单站在场上发呆,抬头看一看玻璃穹顶。
雨停了,天色黑暗,像一个锁闭的匣子,将人们的欢声笑语关在里面。
夏琚想:此刻在黑暗的云层上方,应该有漫天的繁星。
正走神,他的余光忽见一个东西朝自己冲过来,他下意识地滑开,却发现是刚才那个小朋友。小朋友想不到大哥哥会突然滑动,刹不住脚步,再次频频挥动胳膊。
夏琚惊讶地看他,只见他奋力地挥了一会儿后,站稳了。
他一站稳,立即抬头朝夏琚咧嘴笑,笑容里有几分自豪。
夏琚看得哭笑不得,不作理会,自顾自地滑往别处。可小家伙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始终仰着好奇的面庞望他。
夏琚被小朋友跟了几步路,既莫名其妙,又感到不耐烦。他本可以迈开步子,很快将小男孩甩在身后,但想了想,反而把脚步放慢了。
小男孩跟着他,甚至和他并行,娇嫩的声音说:“哥哥,我会滑了。”
夏琚斜眼瞄他,瞧他滑得歪歪扭扭的样子,心里非常想笑,脸上却没有摆任何表情。
“哥哥,我哥哥说,你是他的同学。”小男孩压根没有看路,始终看着夏琚。
闻言,夏琚惊讶地停步。小男孩还没有学会停步,看他停了,又挥了一会儿胳膊才站定。
夏琚奇怪地看他,没有办法从他这张圆脸联想起任何一个自己的同学。
“那个是我的哥哥。”小男孩指向场外。
循着小男孩所指的看去,夏琚见到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生和孩子的妈妈站在一起。
男生的身材瘦小,年纪看起来不像是高中生,夏琚看了半天,只觉得似曾相识,一时又想不起究竟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人是自己的同学?夏琚纳闷极了。
可是,他明明戴着口罩,即使这样也被这个男生认出来了吗?夏琚皱眉,心中隐隐产生一些不放心,于是低头问小男孩:“你的哥哥叫什么名字?”
“毛若凡。”小男孩天真地笑道,“我叫毛若真。”
毛若凡?夏琚依然想不起这个人。会不会是认错人了?夏琚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个叫做毛若凡的男生。
连他戴着口罩也能认出来,如果不是很有认人的本领,那么应该对他非常熟悉了。夏琚心里的不安全感剧增,思来想去,犹豫着是不是该这个时候离开了。
夏琚能够感觉到毛若凡一直看着他们,不确定他究竟看的是自己还是这个小朋友。
正在夏琚决定马上离开冰场时,小男孩又骄傲地说:“我哥哥可聪明了,妈妈说,他十四岁就能上大学了!”
闻言,夏琚停步,恍然间终于想起自己在哪里见过毛若凡——他不正是乔入诤的邻居吗?军训时,乔入诤说毛若凡是“别人家的小孩”,让他没少挨骂。
“你家楼上是不是住着一个叫做乔入诤的人?”夏琚问完,看他一脸懵懂,说,“一个胖胖的哥哥。”
小男孩眨巴眨巴眼睛,点点头,说:“胖乔哥哥住在我家楼上。”
胖乔?夏琚忍不住笑。可很快,原本的问题还是回到夏琚的脑海里。虽然毛若凡是乔入诤口中的“校园风云人物”,但实际上,除了那天经乔入诤指出时,夏琚见过他一回以外,此后再也没有遇见。他之于毛若凡而言,应该更陌生才对,为什么毛若凡能够认出戴着口罩的他呢?
夏琚百思不得其解,渐渐地,甚至感到毛若凡看他们的目光不太寻常。他的心里发毛,决定先离开冰场。
没有想到,夏琚还没有滑到场边,便看见夏敬行通过扶手电梯上楼了。
chapter 11 - 6
“怎么了?”夏敬行远远地看见夏琚的脸色不对,待他滑到自己的面前,立即问。
夏琚生怕是自己大惊小怪了,想了想,回答说:“遇到同学了。”
遇到同学至于摆这么一张委屈的脸吗?夏敬行低头端量他,俄顷好奇地抬头张望,问:“哪里?”
“那里。”夏琚靠在他的手边,小声地说。
夏敬行朝他望的地方看去,没有发现什么高中生,问:“是那个扎辫子的女生?”
他所说的那个女生正在场上滑冰,夏琚摇摇头,说:“是场外那个,和那个阿姨在一起的。”
夏敬行诧异道:“那是高中生?小学生还差不多。”说完,他低头看了看夏琚,噗嗤笑了。夏敬行摸摸他的头,说:“和你刚来的时候一样。”
闻言,夏琚没好气地白眼,说:“他才十三岁,脑子好而已。”
“嗯,那你是纯粹的营养不良了,而且脑子还不好。”夏敬行扁了扁嘴巴。
夏琚听完,眼睛更直了。
夏敬行被他这样子逗笑了,问:“你戴着口罩,他也认得你?打招呼了?”
“没有。”夏琚摇摇头,“在场上遇见他的弟弟,是那个小朋友告诉我的。我们不认识。”
听罢,夏敬行才明白夏琚为什么突然显得这么无助。他在心里轻微地叹息,揽住夏琚的肩,揉了揉他的肩头,说:“没事,别想太多。走吧。”
虽然夏琚之前起意要离开,不过夏敬行不作多问就做了这个决定,还是让他惊讶。可见,夏敬行也有同样的顾虑。思及此,夏琚点头,离开冰场,套上刀套后走到休息区换鞋。
夏琚换好鞋,摘了口罩,找夏敬行去。
原本希望能够在冰场清场以后一个人滑一会儿,想不到现在得提前离开了,夏琚的心里难免失落。而且,不是周四,夏敬行要做安排说不定费了些功夫,现在却付诸东流了。夏琚闷闷不乐地来到夏敬行的面前,假装没有心事,问:“你吃过饭了吗?我只吃了饼干,我们先吃东西吧。”
夏敬行失笑道:“你只吃了饼干就过来了?”
他点点头。
“那我们得先打包一点儿东西了,谁知道你今晚想玩到多晚。”夏敬行揽住他的肩膀走。
闻言,夏琚不明所以,抬头看了看他,又鬼使神差地回头看向已经远离的冰场。
夏敬行看着堆积在夏琚脸上的那些呆滞和茫然,忍不住低头亲了他一下,揉乱他的头发,说:“今天不在这里滑,我帮你找了别的地方。刚才给你打电话,你不接,我回了趟家也没找着你,心想你大概来这里了。没想到还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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