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想着马上要去见洛时序,先和教练软磨硬泡,硬是提前一天回到岱州,再是兴奋得拿了别的高校的宣传手册,替洛时序去看,连湿着的头发都忘了吹,睡前把干得差不多的头发潦草得再擦了擦,企图弥补。
这样的弥补没让他的身体满意,今天让他烧得在男朋友面前干呕不止,到现在想起来还面上发红。
护士过来拔针,他们回去各自洗了个澡,岑冉钻进被窝要继续睡觉,走回来的路上他已经眼皮打架,可是身上酸痛难忍,又睡不着。
“药吃了吗?”洛时序推门而入。
岑冉支支吾吾说吃了,洛时序数了数药片,的确是少了两粒,但冲剂一包没少。他接着小台灯的光把药泡好,让岑冉下来喝,岑冉逃避道:“现在还烫。”
洛时序的手指沾了下杯壁,道:“不烫了,待会下来你披件外套。”
“下不来。”岑冉翻了个身,面朝墙壁。
洛时序在下面催了他一会,道:“你发什么嗲?”
“没发嗲,你快点回去睡觉。”
这么说着,岑冉磨磨蹭蹭直起了身,他犟不过洛时序。
既然是人家男朋友了,那顺着他一点吧。岑冉心想。
闻着那药味就知道绝对难喝,岑冉刚让自己咽下去一块面包,此刻胃里一阵痉挛,他嘴唇刚沾到褐色的药汤,便差点把杯子给摔了。
“不行,医生不是说这药不苦的吗?”岑冉纳闷了。
配药的时候他不好意思说,洛时序让医生不要配太苦的药,医生还教育了几句,说现在的小年轻都娇气得很。
洛时序闻着味道神色微妙,但还是说道:“不苦啊。”
“骗人。”岑冉道。
“快点喝,待会要凉了。”洛时序道。
怕岑冉不信,他端起杯子,岑冉的反应慢了半拍,后知后觉抬起头制止道:“你不用……”
然而洛时序真的喝一口,道:“不苦的,你喝吧,喝完可以睡了。”
“我——”岑冉没说完,侧过头打了个喷嚏,这下也没法说自己将要痊愈,还被洛时序套上了一条外套。
“喝个药和上刑一样,怕冷还懒得穿外套,要我帮你穿。”洛时序笑道。
岑冉愁眉苦脸地道:“床上也冷。”
话说完,两个人都楞了一下。
岑冉觉得自己的确是病太久,烧糊涂了。
我是傻逼吧。他心想。
这句话简直不敢回味,前后语境一相连,这不是他在暗示洛时序上床给我暖被窝么?
他脸皮薄,一下子耳根红了,他顾不上药苦不苦,端起来一饮而尽,清醒了点。洛时序去把杯子给洗了,看上去他也很懵。
“有、有什么甜的东西吗?”岑冉眼神乱瞟,找了话题道。
“没。”洛时序道,“只有运动会多出来的话梅糖还有彩虹糖,都是酸的。”
“哪个相对而言甜啊?我吃一颗。”岑冉问。
“我嘴比较甜。”洛时序道,“你要尝尝吗?”
岑冉又刷了一遍牙,道:“哥,我之前发现一件事,忘了说了。”
“嗯?”
“你这个人吧,你嘴上逞能来招我一下,其实都不敢和我对视。”岑冉失笑道。
洛时序摸了下自己的脸,道:“怎么不敢和你对视?”
“之前,好几次都是这样。而且你知道你脸现在多红吗?”岑冉道,“你躲什么?”
岑冉走近了要看他脸,他躲不掉,但他知道自己的脸应该是挺红的。他垂着眼睛和岑冉的目光在空中撞个正着,两人同时停了动作。
洛时序道:“其实我……”
操。他心想,我什么我,我就是不敢和你对视怎么了?
对视久了就容易慌神,我这不是会迟早露馅么。
“不看也藏不住的。”岑冉道,“你还当自己把小心思瞒得严严实实的吗?”
“说话要讲证据。”洛时序道。
岑冉声音放轻的时候,说话很挠人,病恹恹地直盯着洛时序还有种撒娇的意味。
他的眼里有一种比清冷的天性相反的炽热,能把委婉隐晦的少年心事给点燃,烧成经久不息的火焰。
他道:“给我买蛋糕、过水洼背我、陪我跑五千……这些,不都是证据吗?”
他扯了扯洛时序的衣摆,道:“全是你爱我的证据。”
第30章
洛时序听完笑了, 他摸了下岑冉的头发,指尖再扫过他的额头, 道:“烧明天该退了。”
岑冉“嗯”了声,打着颤要上床继续睡, 洛时序出了门, 听到关门声, 他还失落了下, 随即敲了下自己的脑袋。
难道还真留下来暖床不成?岑冉你疯了。
门随后又被推开,洛时序刚去下面和宿管说后打了壶热水,把自己的热水袋灌满后给岑冉。
岑冉接过热水袋捂在胃上,洛时序临走前道:“我觉得你好像有点失望。”
“你说什么?”岑冉装傻。
“那晚安。”
留下来会很麻烦,岑冉怕传染给洛时序, 而且洛时序没回寝室,必定让寝室里的人引起怀疑,他不希望洛时序再被大家碎碎念,猜测着到底干嘛去了,然后再脑补出一场校园言情剧,到处造谣他和谁去花前月下了一整夜。
是我, 在陪着我,ok?
岑冉这么想着,他挪动了下酸痛的胳膊,他抱着热水袋缩成了一团, 心满意足地在温暖里沉沉睡去。
他这一整个晚上都没被冻醒, 在宾馆时即便开着空调, 他也会半夜醒来几次。睡眼朦胧地拿出枕头下的手机看了眼时间,五点十分,还能再睡一会,但他感觉到房间里还有别的动静,差点叫出来。
“嘘。”洛时序道,他轻手轻脚地上了岑冉的床,用自己的额头贴着岑冉的额头,没有感受到温差,这才放下心来,道,“没热度了。”
“什么时候来的?”岑冉道。
“刚刚。”洛时序道,“看一下你烧退了没。”
岑冉一看,凉掉的热水袋已经换好了热水,他睡觉爱缩着,还喜欢往有热源的地方靠,现在随着洛时序接近的动作,迷糊着下意识地往洛时序身上挤,整个人差不多都在他怀里。
洛时序身上淡淡的寻常洗衣粉的味道,四年如一日,岑冉觉得好闻极了,干净而清爽,让他觉得很熟悉,让他想到故乡的夏风,和阳光下的白衬衫。
连压在心头的考试和思念都在昨日猛地松开了,一直紧绷的那根弦和绷断了似的,岑冉烧退了还觉得不舒服,没有劲,骨头被抽走似的懒在床上。
“你继续睡,六点叫你。”洛时序道。
岑冉点点头,两人此时的相处模式和分开前无异,默契亲近得别人连话都插不上。他嗓子好些了,昨天被洛时序盯着喝了好多温水:“你要不要再躺会?”
“不躺了。”洛时序道。
宿舍五点十五分通电,食堂五点半开门,洛时序先去买了两份早饭,岑冉的是两个粉丝包子,小米粥加白煮蛋,白煮蛋剥了壳,在塑料袋里一夹二,倒了一点点酱油,提鲜味。
这是岑冉去颐都后的八天以来吃的最多的一顿,之前虽然胃里空荡荡的,但病中身体到处都难受,注意力全集中在了考试上,现在把洛时序买来的全慢吞吞吃完了。
今天是周四,语文早自修。班主任让班长领读,大家念了几遍《论语》。
他们暑假补习时早把选修内容全部赶进度赶完,对于洛时序来说,如同天书,语句都读不通顺。
他昨晚想着岑冉的病好了没,早上起了个大早,现在哈欠连天,掐自己胳膊掐了两下,这才给疼精神了点。
最基础的几首古诗都没背通顺,洛时序念到一半干脆换到前面的文章上去,翻到《滕王阁序》,他吸了口气,不敢想自己接下来要背这么多长得没多大差别的句子。
读着读着都没读错行,何况是背呢。但听关向蓝说,岑冉只要早读朗诵两遍就背出了,幸好他没选文科,不然写历史和玩似的。
他写所有题目都和玩似的,没有短板。洛时序心想。
坐在他前面的岑冉露出一截白嫩的脖颈,顺下去是校服衣领,柔顺的头发发梢是棕色的,很软,把他清冷的气场中和了一些。
坐在后面三排的困到不自禁磕头,在垂落时又在空中定住,摇着头醒过来。
自律是不论何时何地什么情况下都约束自己,不找任何借口推脱掉目标,岑冉自认算不上有多自律,但依旧没开请假条,照常去冬季长跑、
主要是因为站在操场中间做广播体操可太傻了。
而且是等长跑的同学们跑完步,他们再开始做操,然后回向教学楼的人群和看猴一样看他们。
岑冉讨厌被注视,被探听,被议论,自身又太过耀眼,躲进人群里悄无生息依旧能成为万众焦点,请假去做一次广播体操,每个擦肩而过的人都要转过身看他一眼。
看便看了,还要夸张地说原来岑冉也会请假,这让他宁可带病跑步,也不想满足别人的窥探欲。
跑完几圈,班里的几个女生说是去系个鞋带,系完便不见踪影。岑冉回到教室,看五个女生全在位子上趴着睡觉,广播里响着的《怒放的生命》完全没干扰到她们的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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