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诊断为急性腰扭伤,由于腰肌和韧带已经出现了撕裂,告诉他至少要静养一个月。
教练怒气冲冲地跑进来,也是急昏了头,没有什么比在赛前的这个节骨眼上首发队员受伤更让教练着急的事情了。
事情关乎教练的奖金,教练把他骂得狗血淋头,顾连森默默听着,咬咬牙,说:“教练,急性腰扭伤只要急性期静养过后,对身体的影响不大的,医生也说我休息几天就好,比赛还有三个星期,我休息一个星期之后就能归队。”
教练听了,这才放心地点点头,吩咐他好好静养。
顾连森又求教练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别的队员,以免影响他们的训练。
教练觉得有理,也答应了。
顾连森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疼痛丝毫没有缓解,但他还是要求出院了。
他的主管医生正好是他的外科老师。他在外科的实验课和临床的见习里表现都不错,老师对他印象挺好,甚至还跟他开玩笑说以后要不要当个外科医生,顾连森当时还笑着说好。
而此时的顾连森急得眼眶都红了,哀求他的老师给他打封闭,保证自己不会乱来。
老师最终还是心软了,叹了口气,给他打了封闭,并警告他最多只能打一个疗程。
顾连森算了算,一次能起效五到七天,一个疗程最多四次,而距离比赛还有两周,赛程两周,刚刚好。
他很开心的答应了,悬起的心也终于放下了。
回去训练的时候,顾连森绝口不提受伤的事情,队友问起只说有门课要考试,复习了一周。
所幸赛前的训练比较个性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项目,也无暇顾及别人。
教练到底还是顾忌他刚受了伤,只给他安排了很低强度的练习。
顾连森投了几个篮,发现出手用力的那一瞬间他还是会感觉到腰部有一阵刺痛,但是不影响他的命中率,还是松了口气。
休息的时候,顾连森出了比平时更多的汗。这时,他们队长付海走过来,问:“你的伤好了吗?”
顾连森一愣:“你怎么……”
“我男朋友是田径队的。那天他也帮忙把你抬去医院了。放心吧,我没告诉骆峥。”
付海递给了他一瓶脉动,顾连森无意识地接过,脸色苍白。付海的话信息量太大了,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付海比他大一届,是经济学院的学生,打的是小前锋的位置,他与付海关系还不错,在骆峥入队以前,付海是他大多数配合练习的搭档,两个人挺合得来,但他从来没想过付海会是个gay,更没想到付海已经看出来他对骆峥的感情不一般。
“谢谢,也帮我谢谢你的……男朋友。”
付海笑了笑,说:“我原本以为你是直的。”
“我也以为我是直的,”顾连森虽然有点尴尬,但他一直觉得喜欢一个人是件很美好的事情,尽管那是个同性,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便坦然地承认了,“但我就是喜欢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所以你是个被直男掰弯的直男?真惨啊。”
“我有表现得那么明显吗?”顾连森有点心虚。
“我觉得挺明显的。你这人脸上藏不住事的,整天给人断球还没把你断得演技好一点。”
顾连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低头喝水,却听到付海说:“我觉得他也看出来了。”
顾连森猛地抬起头。
“那小子没有看起来那么纯良无害,这是gay的直觉。”付海盯着顾连森,发现他根本不信,叹了口气,又说,“连森,我们一场队友,哥也不想让你走进这条死胡同,离他远点吧,当直男不好吗,至少你还是个直男的时候看起来比现在看起来过得好多了。”
顾连森低下头,没有回话。付海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回去训练了。
付海的话没有起到预期的作用,反而让顾连森的心砰砰直跳:
既然骆峥都知道他喜欢自己了,还愿意跟他在一起。
那会不会有那么一丁点的可能,骆峥也是喜欢他的。
第八章
球赛很快就开始了。
前几场比赛顾连森的发挥都挺稳定,腰上的伤虽然在动作大的时候会痛,但是比赛中的顾连森全神贯注,丝毫没受影响。队伍顺利打进了四强。
半决赛的时候,顾连森的对手研究过他们队的打法,用了传统的人盯人做对策,把得分核心的顾连森盯得死死的。但顾连森速度很快,总能成功甩开了防守拿到了球得分,赢得了全场的喝彩声。
每每进球,骆峥便会在回防的路上和他击个掌,那是顾连森最开心的时候。
比赛的第三节 开始后不久,他刚拿到球,对方很快用一米九几的身高堵上来,他的余光看到骆峥和其他队友都被死死地防着,没办法来接应他,顾连森咬咬牙,压低重心,用他的爆发力从右侧紧贴着对方突破时,对方竟然后退一步,紧接着抬起了膝盖,狠狠地顶在了顾连森的左腰上。
顾连森前冲的势头很猛,对方的力气也很大,顾连森整个人摔了出去,在惯性的影响下滚了两圈,最后一动不动。
那一刻的疼痛让大脑产生了保护机制,切断了他所有的感觉。
听觉有一瞬间消失了,他睁大的眼睛失去了焦点,涣散的瞳孔映出了骆峥匆匆向他跑来的身影。
然后所有的感觉都回来了,疼痛都被无限放大,他躺在地上,意识模糊,脸色苍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的队友们都炸了,有的冲上去要跟对方理论,有的手忙脚乱地把他抬下场给他做紧急处理。
而骆峥则在很着急地跟替补他位置的那个队员讲战术,那人甚至都还没热身,就被拖了上场。
直到比赛结束,顾连森都没能完全清醒过来。虽然他的队友已经尽了全力,最后还是以三分之差惜败对手,无缘决赛。
比赛结束后,教练和付海匆匆叫了车把顾连森送回了学校附属医院。
顾连森的外科老师给他做了处理,打了镇痛针之后,他终于体征平稳,沉沉睡去。
外科老师松了口气,随即暴跳如雷,怒骂教练:“明知道他有伤还让他上场,对学生就没有责任感的吗?这孩子以后可是要当外科医生的啊!你们把他的腰弄成这样,他还怎么当医生啊?你怎么赔给全国的病人一个外科医生啊?”
教练被骂得狗血淋头,自知理亏,嘱咐付海陪着顾连森,垫了医药费之后急匆匆地就走了。
顾连森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付海看他终于醒了,也松了口气,说:“你可算醒了,教练说你今晚要是不醒就要通知你的父母了。”
顾连森问:“球赛怎么样了?”
“输了。”付海见他一醒来就问这个,轻轻叹了口气,“差了三分,技不如人,不是你的错。”
顾连森别过了头,说:“嗯。谢谢海哥陪我。我没事了,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改天我一定请你吃饭。”
付海眼尖,那短短的一瞬里他还是看到顾连森的双眼蓦地变得通红,又叹了口气,站起身说:“那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
顾连森偏着头,抬起没有在输液的右手挥了挥,没有说话。
付海离开良久之后,顾连森抬起的手才渐渐落下,搭在了双眼上,挡住了所有企图流出来的泪水。
顾连森住院的半个月里,班上的同学都来给他送过慰问品。队友们也都陆陆续续来看过他,唯独骆峥没来。
骆峥或许是怨他的,顾连森想。如果不是他受伤了,或许他们就能赢了。
出院的时候,老师一脸不忍,委婉地告诉他,他伤得比较严重,或许会落下病根,可能不太适宜做些像上手术那样太费体力的事情了。
顾连森笑了笑,说,没事的,老师。
再次见到骆峥,是在放假前的最后一次训练上。教练让顾连森和付海这些马上要退队的老队员最后一定要露个面。顾连森虽然能走动了,但是一有什么太大的动作腰还是会痛,只能老老实实地坐在旁边,看着队友们,主要是骆峥,一脸认真地对待最后一次训练。
让他松了口气的是,骆峥回过头对上他的视线时,回了他一个笑容,顾连森觉得这半个月的阴霾都被一扫而空了。
训练结束时,骆峥喊他一起去吃饭。他们走在夏季的校道上,周围都是蝉鸣的声音,嗡嗡地震动着耳膜。
“森哥,你的腰还好吗?X大那群人手真的很黑,打完那场球我浑身都是青的,没想到他们直接把你弄趴下了。”
顾连森苦笑了一下。骆峥还以为他是赛场上受的伤。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
“倒霉啊。人倒霉起来平地走路都能崴脚嘛。”顾连森确实有过平地崴脚的黑历史,而且还是跟骆峥走在一起的时候。
“那是你!”
“哈哈哈。”顾连森笑了一会,忽然说:“对不起。”
骆峥沉默了一会,说:“也不是你的错。我要是能多拿一点分就好了,哪怕就是一球。”
“不要在意了。你才大一,还有明年,还有后年啊。”
“可你没有了啊!”骆峥突然有点激动,音量都提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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