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的兔尾巴/小兔子乖乖/前主人总想吃了我 (弦意)
白可怀里抱着一桶老板娘送过来的爆米花,假装很认真地在看电影,实则根本不知道电影里到底说了些什么。
他不敢扭头去看顾寒,他怕看到顾寒脸上的委屈后,会忍不住把凳子挪过去,然后去抱他,握他的手。
这样被卓培然看到的话,无论怎么样解释,都没办法说是普通同事。相交多年的好兄弟竟然是基佬这个真相,搞不好会彻底毁了两人的友谊的。
不对,卓培然也是基佬,友谊应该是不会毁的。
就算有这种认知,白可还是觉得不要让卓培然知道比较好,不知怎么的,他就是很介意这一点。
他更不敢去看顾寒,怕顾寒会……吃醋。那个人,大部分时候都很成熟,但是一旦不成熟的部分冒出来,就很……幼稚。
好在电影时间不长,卓培然也比较知情知趣,看完电影后,和白可与顾寒道了晚安,回自己房间。白可目送卓培然进了房间,关门声响起,他一直紧绷着的肩膀顷刻间塌下来。
……总算。
唉,今晚这个氛围怎么看怎么奇怪,也不知道明天该是怎样的难熬。白可闹不明白顾寒对培然的敌意是哪里来的,那眼神简直像结了冰一样。
他晃了晃有些酸涩的脖颈,一边转身,一边往回走。
走了两三步,就撞上了顾寒的胸膛。白可刚要推开,就被顾寒抓住了手腕。
白可抬眼:“我……啊——”才堪堪说出一个字,就因为顾寒的动作失了声。顾寒竟弯腰,直接将他打横抱起,然后往两人住的房间走去。
从这边到那里,要路过好几间房间,难保有人突然出来撞见两人。白可紧张地去推开他,挣扎着想要下来:“会被看到!”
顾寒丝毫不受他动作影响,哑着声道:“晚上了。”
白可一下子失了力气,他红着脸,把头埋在顾寒的怀里,也就由着他去了。
到底,是自己折腾出来的,惹男朋友不高兴了,得努力哄一哄。
·
第二天是出海。
白可从没出过海,作为陆生动物,他对于海洋这种玩意儿有着天然的恐惧。以前白父白母劝说过他无数次,皆以失败告终。
但这一次——
白可看了眼开车的顾寒,暗暗攥紧了自己的手。
这一次有顾寒在,一定会没事的。不就是坐个船么,应该和坐飞机坐火车一样的,闭眼睁眼,就结束了。
白可不停给自己打气做心理铺垫,还是忍不住去想万一翻船了他沉入深海的画面。影视中,这样的场景往往很美,但如果变成现实中……那就有点恐怖了!
他想要和顾寒说些什么来中止停不下来的幻想,扭头看过去,只看到对方坚毅的下骸线条,很明显不大愉悦的样子。
白可立刻怂了。
他回头去找卓培然——
卓培然带着耳机,墨镜里倒映着手机屏幕上的画面,看起来像是在看电影。
白可嘴唇动了动,只得回头,坐正身体。算了,不聊天找点别的事情来做也可以。
白可摸出手机,才一解锁,就看到上面提示有好几条信息未读。
看时间,是昨天半夜发的。
昨天半夜时候,他正忙着做那啥,当时那种情况下,自然不会听到信息提示之类的声音。今早上又兵荒马乱的,压根没想起要看手机。
才一点开,白可就被惊的手一颤,差点把手机给摔了。
【白可,我申请了调令,离开这里了。】
【你之前说的对,一个人不喜欢你,到最后都是不喜欢的。我昨晚在机场等他,越等越清醒,也越等越明白自己到底有多么傻逼。活该我在这种人身上浪费这么多年,不过我现在醒悟了,也不那么难过了。】
【我对这里没什么太眷恋的,只是有些舍不得你。若是我在他乡安顿下来的话,会与你联系的,勿念。】
不用看都知道这是谁发过来的,白可咬了下嘴唇,开始后悔最近只顾忙着自己和顾寒的事,没好好关心黄孝天的近况。
他记得上一次黄孝天与他说起的时候,还说想要等到跨年的时候,想要过这个圣诞节,怎么会那么突然——
白可回了好几条信息,都如石沉大海,他忍不住拨了黄孝天的电话,回应他的只有女播音员冷冰冰的电子音“对方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黄孝天到底是还在飞机上呢,还是他就此再也不用这个电话,彻底与这边断了联系?
白可心慌意乱的,好不容易到了码头,白可再没办法冷静了,顾不得卓培然会不会多想,他拉过顾寒,低声问:“顾寒,麦朗最近在做些什么?”
顾寒侧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挺复杂的。
白可把黄孝天的留言说给他听:“黄孝天和麦朗的关系你是清楚的吧,黄孝天走了,像是要彻底和麦朗掰了。”
顾寒闻言一愣,他的反应比白可预期的还要意外。白可之前与顾寒稍微谈过一些麦朗与黄孝天的事情,不过顾寒这人就是这样,他不怎么喜欢去管别人感情上的“闲事”,哪怕是自己好友的,也很少会八卦。
白可和他处了一阵子了,也没能从他嘴巴里撬出一点自己想听的来。
顾寒没说话,直接转身给麦朗拨电话。过了一会,他又返回过来,按下免提,示意白可一起听。
八.九点的海边,太阳照的人眼睛睁不开,白可揉了下眼睛,下一秒,就感觉头顶多了一片阴影。他抬起头,顾寒对着他笑了笑,靠的更近了些。
白可抿着唇,心安理得地享受起这人工的阴影来。
麦朗的声音通过电波传来有些含糊不清,重复几遍后,白可终于听清楚了,麦朗他在说“顾寒啊,我完了。”他反复不停地说着,好一会才停下来。
顾寒:“所以现在到底是什么个情况?你去洗手间用冷水冲把脸,清醒点再和我说话。”
电话那头传来好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再然后,麦朗的声音明显清晰起来:“我清醒了。”
顾寒:“嗯,你知道黄孝天走了吧?”
那头沉默了会,麦朗道:“他走了吗?”
白可:“……”
他抢过手机,问麦朗:“黄孝天说昨天在机场等你,你知道这事吗?”
麦朗完全不意外白可在,回答:“嗯,知道。”
白可声音不住拉高:“那你为什么不去,他那么喜欢你,一直跟在你身边默默付出,你到底还算不算一个人?”
麦朗依旧沉默,半晌:“我本来就不是人。”
白可:“……”恨不得摔手机,“那你没去?”
麦朗:“我去了。”他顿了顿,“但是没遇到他,我当时喝了点酒,脑子不大清楚,可能没看清楚人——”
“但是我有给他打电话,他就是不接,你知道吗,他从来没有不接过我电话……每次我只要找他,他都会第一时间到,从来不会让我等,也从来不会让我……担心……”
麦朗声音越来越低,低的像叹息般:“我不是不喜欢他,只是这些年来我一直习惯于他的乖巧与安心,也理所当然地觉得,会永远这么下去,所以——”
白可吸了口气,压下胸膛内翻涌的情绪,打断他:“你去哪里喝酒,酒吧吗?喝了酒呢,随便约一个顺眼的一起过平安夜?”他越说越气,“你现在说你发现自己喜欢他,你怎么好意思说你喜欢他,你根本就是不习惯这么一个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炮友突然跑了而已,毕竟要找这么一个全心全意对你的不容易!”
白可一口气说完,情绪激动,过了好一会,胸膛还在起伏着。
顾寒压住他肩膀,眼神里全是担忧之色,白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他就是为黄孝天委屈,他知道麦朗很渣,没想到到现在这种时候,他还能这么渣。
听筒里一片沉寂,只有电流音不时撕拉着白可的耳膜,在他原先心焦又愤怒的心上添多几笔烦躁。就在他觉得没办法再和麦朗沟通下去时,对方突然道:“不是你想的这样,我只是有些不懂如何爱人罢了。我对黄孝天是真的有感情的,只是这种感情藏在太多事情后面,让我一时分辨不清。现在我清楚明白了,可惜他却……不想等我了,我现在纵使有一万句想对他说的,也没办法传达出去,这大概就是老天对我荒唐这么多年的惩罚吧。如果黄孝天将来联系你的话,能不能请你帮我对他说,说我麦朗对不起他,如果他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一定……好好珍惜。”
白可耳朵尖颤了颤。
麦朗最后几个字是哽咽着说的。
一个一米九的男人,用这种带着哭腔的声音说“好好珍惜”,真的很让人心生感慨与动容。
但白可觉得他活该。
他甚至恨不得黄孝天一辈子都不回来,让麦朗独自深陷在这种痛失所爱的后悔痛苦中,永远出不来。这样才对得起这几年黄孝天受过的煎熬。
挂了麦朗的电话,白可又拨电话给黄孝天,听筒里依旧是冰冷的电子女音。
一旁,识趣避开去取出海的船的卓培然朝着两人所在的方向,挥舞手里的水瓶道:“白可你们这边怎么样了,我们能出发了吗?”
白可跟着挥了挥手里的水瓶,大声回:“我们也好了,马上来。”白可走了好几步,发现脚边只有自己的影子,顾寒没有跟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