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辛歆燃早就知道今天是柯茉绵的生日,抱着于己无关的态度,愣是什么都没准备。
“巧克力,”柴彤彤正要凑上去,又补上一句,“手工的。”
“柯茉绵什么都不缺,还差这点吃的?”辛歆燃评价道。
“就是因为她什么都不缺,所以送吃的最实在。”柴彤彤瞪她,“连诗颖姐都给柯总准备礼物了,你个不准备礼物没资格说我。”
其他四个同事混进了给柯茉绵庆生送礼的队伍里,前台只剩下了辛歆燃一个人。
“马屁精。”辛歆燃对着黑压压的人群轻蔑地吐出三个字。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平生最鄙视的就是趋炎附势的人。
几个保安帮柯茉绵接众人递来的礼物,混到一起根本分不清哪个是哪个人送的,柯茉绵的嘴唇一直保持着好看的弧度,同向她庆生的人们握手道谢,辛歆燃隔着人群看她,柯茉绵的视线从始至终都没有向她看一眼。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人们说来说去也是那么几句贺词,柯茉绵应付不了所有人,于是总结了几句话,稳着步子走出人群。
辛歆燃当时在接一个电话,对方预约在今天下午到公司对柯茉绵做一个采访,只说了开头,辛歆燃正拿笔记着,闻见一股熟悉的冷香从跟前飘过,下意识地抬头。
这女人,连生日当天穿的都是一成不变的黑色西装加白色衬衫,辛歆燃觉得柯茉绵真是个无趣的女人,站在她身后的员工为她忙活了好些天,却只能得到少得可怜的感谢。
“生日快乐。”辛歆燃举着话筒说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当她看着柯茉绵时候一句都没听进去。
“谢谢。”柯茉绵捧着几个礼盒微笑,她的笑因为真诚多了几分暖意。
虽然没有惊喜,但还是被员工做的事情感动到了,辛歆燃望着柯茉绵的笑,竟觉得她像极了因为得到老师称赞而欣喜的小女生,有一丝丝的羞涩。
柯茉绵好像有话对她说,说完谢谢并没有立即就走,辛歆燃任电话那头的人不断提问都没有回应,眨着眼睛看她,在柯茉绵的注视下,她有些无措起来。
“那个……柯总……我没有准备礼物。”自己是傻了还是懵了,怎么会忽然冒出这一句?
“嗯,有心就行了。”柯茉绵一愣,对辛歆燃的话有些意外,转身走进了电梯。
柯茉绵一走,员工们纷纷上楼,各回各的岗位,热闹的大厅一下子冷清了下来。
辛歆燃终于想起该搭理对方,听他说完预约的事,做完登记,听几个同事在旁边交流送给柯茉绵的礼物,把自己晾在一边。辛歆燃转着笔,想着跟柯茉绵交代自己没有准备礼物时的心情,便不禁地有了为她准备礼物该多好的想法。
柯茉绵收到自己礼物也该是漫不经心的态度吧。
唉,送不送还不是都一样?辛歆燃在纸上写“一样”,想了想,还是在前面加了个“不”字,又想了想,最后又把这个“不”字重重地划去。
在柯茉绵眼里,自己和她的所有员工都是一样的,辛歆燃不在意地想,最终看向那间通往公司顶楼的电梯,悠悠地吐了口气。
心里却是被一股巨大的落差感填满,令人喘不过气的难受。
柯茉绵的生日宴会如期举行,原本冷清的柯家大宅在当天晚上变得异常热闹,几乎Y市所有的名流权贵全来了这里。柯茉绵周旋于一个个衣着光鲜亮丽的人们之间,不少人只是见过几面,她却装得熟稔,自如地同他们侃侃而谈。
若不是柯荣成从小向她灌输这是笼络人心的绝佳时机,能为公司的发展提供极大的好处,柯茉绵压根懒得去迎合这些人,偏偏这些人对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表现出极大的兴趣来,她一时也抽不开身。
手中的酒杯和无数酒杯轻碰,杯中的液体却不见下降多少,柯茉绵不厌其烦地推辞那些劝酒的人。不时有人上前邀请她步入舞池共舞一曲,柯茉绵笑得恰如其分,将手轻缓地放上对方的手心,一滑入舞池便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搂着她的男人挂着自负的笑,柯茉绵不是不知道这位餐饮界的二世祖正在追求自己,反正她对任何人都只是逢场作戏。
她心不在焉地跳着舞,早上在公司,她本想邀请辛歆燃参加她的生日宴会,结果她还没开口,辛歆燃的话把自己要说的话堵了回去。
辛歆燃确实是个让自己无可奈何的女人,或许她能成为自己除了蒋士婕以外另一个知心朋友,柯茉绵喜欢辛歆燃身上与生俱来的真实感,一点都不矫揉造作。
柯茉绵的房间,被她差遣过来的女佣在她床头柜的抽屉里摸索了一阵,拿出一个白色的塑料瓶,看了上面的药名和柯茉绵说的没差,正要出门,房间的电话发出刺耳的铃声。
那只精美的仿古电话在灯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那名女佣刚来柯家还没满一个月,踌躇了一会儿,接起电话打算让对方稍等片刻,她去叫柯茉绵上楼。
“妈妈。”冰凉的金属听筒贴上她的耳朵,女佣听见了小女孩稚嫩的嗓音,做功细致的听筒将她的惊喜传达得清清楚楚。
“对不起,您是不是打错了?”女佣犹豫着问,她来柯家这么些日子从不知道柯茉绵还有个女儿。
“妈妈,我是蕊蕊啊,我好想好想妈妈,我每天都把妈妈的照片放在床头……”小女孩说着就有了哭腔,“蕊蕊没有打错电话,妈妈你是不是不记得蕊蕊了……呜,你是坏人,以前的号码全不见了,妈妈查了好久才查到家里的电话,你都四年不理蕊蕊了,妈妈……你是不是不要蕊蕊和妈妈了……”
这孩子到底有几个妈妈啊?女佣有些难以理解她的逻辑。
小女孩哭得越来越厉害,女佣慌了神,门口来了其他佣人问她小姐要的药找到了没有,匆忙间挂了电话出去。门口那人问她在里面跟谁说话,她只回答是有人打错了电话,对方也就没有在意。
整个柯家大宅,依然歌舞升平。
☆、第三十章
与此同时,大洋彼岸某栋公寓的房间里,年幼的小女孩捧着只传出忙音的电话听筒看向坐在床边的妈妈。她的脸上还挂着泪珠,小嘴微张着,冒出急促的啜泣声。
她……果然还是不能理解当年自己所说的话,这些年柯茉绵更换了所有的联系方式,该是下定决心不再原谅自己了。
等到自己有能力查到她如今的电话号码,是否那个柯茉绵,已经不再是曾经的她?那么当初自己做下的那个决定,这些年在这片陌生土地上付出的努力,又还有什么意义?
“蕊蕊。”女人把整理到一半的行李箱放到一边,抬手招呼女孩过去,独自一人把孩子带大,同时还得兼顾学业,年过三十的她就快撑不下去了。
早晨的阳光透过明亮的玻璃,撒在女人清秀的脸上,明媚如她无时无刻都向上弯起的嘴角。在女孩的印象里,她的妈妈面对自己时总是笑着,尤其是在她提起另一个妈妈的时候,那个笑容让她心里暖洋洋的一片。
如果不是妈妈总和她讲另一个妈妈的往事,把曾经的照片一张张翻给她看,柯方蕊早已不记得柯茉绵这个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人。
“妈妈,妈妈不要我们了。”六岁的柯方蕊记不清楚和柯茉绵相处的具体细节,唯独记得她的绵绵妈妈是个对自己好到离谱的人,在柯方蕊的眼里,柯茉绵有着呼风唤雨的能力,那是她最崇拜的人。
“她怎么说?”已能对电话里的内容猜出几分,怕柯茉绵一时难以接受才让孩子打电话过去,而柯茉绵能狠心到连孩子都不理睬,究竟到何时才能体恤自己当年的行为?难道正如她曾经所说,把自己困在她那所奢华的大宅里,像只金丝雀似的养着,每日碌碌无为地等她回家,有时等一夜都等不回她,这样才能证明自己对她的爱?
柯方蕊把听筒放回原位,抹干净脸,等她扑进妈妈怀里,又一次落下泪来,把脸埋在妈妈的怀里,发出闷闷的哭声,难过得说不出话。
最宠她的绵绵妈妈去哪了?
“蕊蕊,”感受着胸口因被泪水打湿而传出的凉意,确定女儿没有在看自己,方清妤的笑容才慢慢褪去,她强忍着委屈,安慰道,“等我们回去,什么都会好起来的。”
柯茉绵看到今天的自己,就该知道她从没有爱错人。
但愿如此。
蒋士婕今天被公司的一些琐事耽搁了,等她带金盈回家换礼服再来柯家参加宴会,已经迟到了半小时。
每年都来参加柯茉绵的生日宴会,蒋士婕牵着金盈的手下车,望着灯火通明的大厅好一阵感慨,想当年她可是名副其实的party queen。身为蒋氏集团的二把手,身边总有群女人围着她转,任何人见了她都得给她几分面子。直到她为了金盈的事和家里撕破了脸面,被撤消了在总公司的所有职务和股份,蒋士婕才明白什么叫人走茶凉。
不过为了身边的这个人,付出任何代价都是值得的,蒋士婕总和金盈打趣,她该感谢家里的两位祖宗给了她一间小公司管,还不至于让她流落街头。
“蒋小姐来了。”总算还有人记得她,曾是蒋士婕床伴之一的女人举起酒杯对她偏头一笑,蒋士婕观察了下金盈的脸色,看她没什么反应,尴尬地抽了抽嘴角,故作轻松地从她跟前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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