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 (有时吃茶)

　　他哪里等得到放学，见余墨要去办公室，要他帮忙把手机拿回来。余墨说：“我可以帮你拿，但是你要跟我保证，上课的时候好好听讲。”
　　许灿举起手发誓，“我保证。”
　　余墨去办公室交作业，老师在说给许灿换班。因为他们班是最好的，全年级最优秀的学生在一起，一本率几乎是百分之百。许灿插班进去已经是特例，还带坏了班里的学习气氛，全班只有他下课去商店玩，还在走廊上无所事事的晒太阳——听起来的确不是太严重的事，但是对于他们班来说很“叛逆”。
　　老师见到余墨来，打商量的问他：“我听说许灿每天在你家补课，那你们俩应该住的很近吧。”
　　余墨知道他要说什么，回道：“其实我们住的不近，他每天去我家补课，是怕赶不上进度，他心里也挺着急的。”
　　“那他还上课玩手机——”
　　余墨说：“估计是家里有事吧。我回去跟他说说，让他把手机放家里用。”
　　老师也不好说什么了，余墨用自己做担保，打消了老师换班的想法，还把许灿的手机拿了回来。
　　刚出办公室手机震了，余墨去角落接电话，那边还以为是许灿，语气暧昧的说了句，“不用上课啊，跟我在这浪。”
　　余墨道：“阿衡，是我。”那边顿了下，余墨又说：“他上课玩手机被老师没收了，我刚从办公室把手机拿来。他上星期月考倒数第一，老师打算给他换个班，其实这事还挺严重的，但我说他估计不会听。”
　　陈衡道：“好，知道了。”
　　余墨挂了电话回教室，许灿在教室门口望他，“拿了回来吗？”余墨道：“没，放学去给你拿。”许灿说：“算了，我自己去，不就听顿训吗。”余墨把他拽了回来，把手机掏出来给他。
　　许灿推了他一把，“你诓我呢。”
　　余墨颇为严肃道：“以后上课别玩了，再没收就不还了。”
　　许灿连忙又保证了一遍，趁着课间看了看微信，陈衡没有给他回复消息，他又发了一条才收起来。
　　放了学去余墨家补课，许灿把手机放在旁边，写完全部作业手机没亮过，搞得许灿都有点生气了。
　　余墨在检查他的作业，他溜去楼下买饮料，还顺手带了两包糖。陈文秀说不要他钱，他非塞了十块钱过去，“阿姨，陈衡没回来呀？”
　　陈文秀说：“没呢。他说要搞什么网店，最近都要忙到很晚。”
　　许灿上楼时给陈衡打电话，看见中午有两分钟通话记录，今天只有余墨拿过他的手机，老师总不可能替他接电话吧。许灿把手机收了起来，没有给陈衡打电话。
　　余墨给他检查完作业，许灿把错的重做一遍，桌边的钟走到了十点半，余墨通常会继续刷题到零点，送他下楼顺便透一口气。余墨把人送到小区门口，看他上了出租车才回去。
　　许灿对司机报了地址，直奔陈晚的服装店。那条街的其他店都已经关了，只有他们的玻璃橱窗透着光，玻璃里陈晚穿着衣服让陈衡拍照，许灿走过去敲了敲透亮的玻璃。陈衡放下相机，把卷帘门推上去，许灿弯腰钻进去。
　　陈衡问：“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许灿道：“你不是手机丢了吗，我来帮你找手机。”陈衡掏了下口袋，手机就在他手上，许灿接着又说：“原来没丢呀，那怎么不给我回消息。”
　　陈衡被他这一出逗笑了，“不是忙吗。”
　　陈晚坐着歇会，喝了口水说：“你们俩怎么跟小情侣吵架似的。”
　　两人皆是一惊，眼神对视了下，却都没有接这话。陈衡对陈晚道：“姐，你休息会，我送他出去。”
　　陈晚道：“人家不能白来呀。我们明天再拍吧，一起去吃顿宵夜。”
　　许灿其实不饿，端着碗炕土豆。他们俩点了面，陈衡吃着面抬起头，从他碗里夹土豆，“还生气呢，就因为我不给你回消息。”
　　许灿说：“我至于吗，开玩笑说的。”
　　陈衡又吃了两个土豆，“不生气就行。好好上课，别玩手机，知道么。”
　　许灿道：“说的跟你没玩似的。”
　　陈衡道：“我们俩不一样，我读书就是混的，但是你要好好学习。”
　　话说到这份上许灿确定了，余墨的确跟他说过什么。许灿把土豆给他吃，“你现在不巴结巴结我，我以后去外面上大学，你就见不着了知道么。”
　　陈衡失笑道：“你不说是上大学，我还以为是上天呢，上了天的确见不着，别的地都能见着。”
　　许灿还想说别的，但碍于陈晚没说。他去买了二十串烤肉，怕陈衡一碗面没吃饱。陈晚一碗面都没吃完，看许灿拿了一把烤肉回来，十分钟内全进了陈衡肚子。关键许灿一串都没吃，就坐旁边看陈衡吃，陈晚不由得多看他几眼。
　　一行人填饱了肚子，陈衡给陈晚拦了车，还让她到家了发条消息，其实陈衡压根懒得看信息，他这话就是说给司机听的。把人送走了后，陈衡问许灿，“还不回去？”
　　这时候也的确很晚了，许灿拖着迟迟不肯回家，陈衡也只能陪他街上瞎晃。走到巷子前听见声音，往里面一看有几个人，中间有一个女孩子，她瞥见亮处有人高喊：“救命！”
　　许灿听声音耳熟，女孩从里面跑出来，借着光一看是孙小倩，上次过生日的班花。孙小倩看清他们俩，顿时像获救了一般，躲到陈衡身后说：“哥，赵阳找我麻烦！”
　　赵阳跟两个兄弟，从巷子里走出来。
　　赵阳冲陈衡道：“不关你的事。孙小倩，你给我过来！”
　　许灿看情况不简单，扭过头问孙小倩，“什么事啊？”
　　孙小倩说：“我跟他分手，他偏不让分！”
　　“这不合适吧。”许灿说：“你不是那个谁的女朋友吗？”他想不起陈衡那兄弟的名字了。
　　孙小倩纠正道：“还没呢。因为他不让分，我也不好答应人家。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谈了恋爱就不让分手吗！”
　　许灿拉了拉陈衡，“算了，人家小情侣的事，别管。”
　　孙小倩也拽住陈衡，“哥！你别走，他打我。”
　　即使不是他兄弟的女朋友，孙小倩也是他的同班同学。陈衡不得不管，他朝赵阳道：“分手就分手了，打女人不爷们。”
　　赵阳骂道：“我说陈衡，管你他妈什么事，你跟她也有一腿？那娘们到处勾搭人，不知道跟多少人搞过。”
　　陈衡冷道：“给我嘴巴放干净点。”
　　许灿真不想让陈衡掺和，但是陈衡打架他也拦不住。只能在他们打起来的时候，把孙小倩塞上车送走了。孙小倩着急道：“我的包还在他们——”许灿两百块塞她手里，关上车门让司机走了。
　　许灿折返回去，在巷子口喊：“别打了，再打我报警了。”里面哐当一阵声响，陈衡从里面走出来，许灿的心还没放下去，一根棍子朝着陈衡脑袋——
　　“陈衡，小心！”
　　十分钟后许灿在医院里，医生给陈衡检查后脑壳。当时赵阳打了一棍就跑，许灿担心陈衡没管他们，立马把陈衡带到医院来了，虽然陈衡说了好几遍“没事”。医生检查完说没事，许灿才真的放心。
　　但表情仍旧不好，许灿说：“他们俩能搞到一起去，说明他们俩是一样的人，你以后别管孙小倩的事。”
　　陈衡说：“成，听你的。”
　　许灿去柜台交了费用，把陈衡拉出了医院。陈衡从口袋里拿钱包，“多少钱我给你。”
　　许灿赌气的说：“不要钱，我要你。”
　　陈衡笑了一声，揉揉他的脑袋，“我送你回去吧。”
　　许灿说：“不用了，我送你，你是伤患。”
　　陈衡低下头，压低声音道：“不是要我吗，我送货上门。”许灿惊讶的抬起脸，他就是随口一说，“你连我消息都不回的，现在突然要跟我回家了，开这种玩笑我会当真的。”
　　陈衡又笑了，解释说：“我真懒得看消息，有事给我打电话。”许灿能有什么事，就是没事才找他。
　　许灿看着他，“我是说真的，我就待这半年，考完我就回去了。”
　　陈衡说：“我知道。”
　　许灿说：“你知道什么。”他就想跟陈衡多呆在一起，但是陈衡很忙没空管他。
　　陈衡又说：“我知道。我不说脏话，以后少打架，不管孙小倩的事，还有什么你说，我全都记着了。”
　　许灿一愣，软声道：“好。”
　　陈衡跟他想的不一样，但是陈衡想的是他。


第8章
　　虽然陈衡不怎么回消息，但不妨碍许灿给他发，网上看到的新闻、段子，许灿随手就分享给陈衡看，无所谓他回复不回复。
　　特别是每天睡觉之前，许灿习惯性刷微博，给陈衡“唰唰”十几条，差不多了就关灯睡觉。这天玩完正打算睡时，陈衡一个电话打来，许灿先发制人道：“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刚睡着被你吵醒了！”
　　陈衡道：“醒了来开门。”
　　许灿迅速翻身下床，拖鞋都来不及穿，飞奔去客厅开门。刚开被陈衡抄着腋下，举起来脚离了地面，许灿顺势抱住他的脖子，两条腿盘在了他腰上，高兴的说：“干什么呢，想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