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 (有时吃茶)

　　陈衡处理完最后一个订单，陈文秀刚把饭菜端上桌，她从厨房出来喊陈衡吃饭，陈衡外套口袋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挂断说“出去一趟”，走到门口又回头跟她讲：“不回来吃饭了，妈你早点休息。”
　　陈文秀说：“哦。”听见楼梯间一阵脚步声，她在原地等了会才出去看。
　　许灿刚从楼上跑下来，剩最后四坎台阶时，手一扬把书包丢下来，砸到陈衡脚边水泥地上。他往下纵身一跳，被陈衡接了个满怀。陈文秀看到陈衡半个身体，接住了从楼上下来的人，当即血压蹭蹭往上飙，她虚扶着门框回屋里去了。
　　许灿本来还担心过，陈文秀的态度很明显，他怕陈衡因此而疏远他，但是陈衡还跟以前一样，甚至比以前更愿意和他亲近。
　　这天气喝点热的舒服，许灿让阿姨煲了汤。虽然他不会做饭，下面条还是会的，面条煮熟后捞起来，两勺高汤往上一淋，再煎两个不好看的鸡蛋，味道也差不到哪里去。
　　两人吃了面条，又添了碗排骨汤，吃饱喝足后瘫在沙发上。许灿往陈衡身上爬，陈衡作势起身道：“我去洗碗。”
　　许灿说：“阿姨明天会来收拾的。”拉着陈衡不让去，又说：“你非要干点什么，你就——”被陈衡捏住了脸，许灿爬到他腿上坐着，眉眼弯弯笑了起来，“就洗我好了，我还没洗澡。”
　　陈衡松开手，冷酷道：“我走了。”
　　许灿不敢浪了，“我错了。不要你洗，我自己洗。”许灿在他口袋掏手机，“再玩一会嘛，你玩不玩游戏？”
　　陈衡又不走了，抬起手让他拿手机，放下来时搂住了他，还帮他解了指纹锁。
　　许灿心里一喜，左手环住他脖子，下巴压在他肩膀上，抵着沙发背滑手机，“我看看我们衡衡平时玩什么。”趁着陈衡看不见，给自己录了指纹。
　　许灿穿了陈衡买的毛衣，抬胳膊时露出一截细腰，陈衡的手搂在他腰上，把毛衣往下面扯了扯。许灿专注检查他的手机，没注意他这个小动作，过了会扭过来惊奇的说：“你居然一个游戏都没有！”
　　陈衡“嗯”了一声。
　　许灿也是第一次看他的手机，他以为陈衡这类抽烟喝酒打架的高中生，理所应当的喜欢打游戏、网咖包夜，没想到陈衡一个游戏都没有。不过有很多垃圾短信、推送，许灿低着头处理了好一会，终于把所有图标的数字消除了。
　　陈衡的手机都是默认设置，许灿给他关了无关紧要的通知。陈衡默默看着他调弄手机，一时间客厅里没有半点声音。
　　许灿一个人住，阿姨只早上过来，做早餐、洗衣服、打扫卫生。许灿在家的时候很少，放了学他去余墨家补课，其他时候都在找陈衡玩，现在不好意思去陈衡家了，只好想尽办法把人往家里拐。他其实没什么事，只是想要人陪着。
　　陈衡看着他弄完了手机，抬起胳膊让他把手机放回去，陈衡说：“我走了？”
　　许灿说“哦”，但是没有动，他不让开陈衡起不来。陈衡偏过头，在他嘴角亲了一口，低声道：“乖。”许灿两手搂住他的脖子，黏糊糊的接了一个吻。
　　许灿黏人，但很好哄。
　　周末不用去余墨家补课，许灿便往服装店跑。舒燕跟他已经很熟了，有时候买了好吃的，特地留着等他去吃。许灿也给她买了蛋糕和奶茶，和她吃着东西聊天等陈衡来。
　　舒燕前几天才知道陈衡比她小，之前她以为陈衡是陈晚的男朋友，是他俩小情侣合伙开的店。许灿听了哈哈大笑，损陈衡长得着急。舒燕说：“真的！他看起来真的很凶，我从没怀疑过他比我小，前天陈晚姐说是她弟弟，我的天哪——”
　　许灿笑得不停。
　　舒燕又说：“这几天来了个漂亮妹子，我心想这次肯定没认错，她应该是陈衡的女朋友——”
　　许灿不笑了，歪着头问：“谁呀？”
　　舒燕接着说完，“结果是陈晚姐的妹妹。——陈晚姐叫她小倩，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许灿“哦”了一声，应该是孙小倩吧？陈晚陪她做的手术。许灿想了想问她：“那你猜我和他们是什么关系。”
　　舒燕道：“你不是陈晚姐的弟弟吗？”
　　许灿半真半假道：“不是。我是陈衡的男朋友。”
　　舒燕惊道：“真的假的！？”
　　许灿瞥见陈衡来了，他拿起一包薯片，在陈衡进门时砸过去，他跟舒燕说：“你问他。”陈衡抓住薯片，走过来问：“问我什么？”
　　舒燕下巴还没合上，看着陈衡没问出口，回到柜台后工作去了。
　　陈衡在许灿旁边坐下，许灿把腿搭他腿上，拿拆开的薯片给他吃，陈衡看了眼薯片没接，打开旁边小茶几上的电脑，许灿靠过去往他嘴边递薯片，眼睛看着笔记本屏幕说：“看个电影！”
　　陈衡问：“你想看电影？”薯片碰到了嘴，他便张嘴吃了。
　　许灿问他：“你要干什么？”
　　陈衡说：“修图。”说着话手下打开了软件，把要处理的照片放进去，许灿看了眼照片是孙小倩。以前店铺模特是陈晚，不知道什么时候换的。
　　许灿心里不高兴，但也不好发作，只是说：“我叫你来玩，你却要工作。”
　　陈衡问：“要看电影吗？”
　　许灿说：“不看了。”
　　陈衡抬起胳膊，勾住他的脖子，把人往怀里带，“你是不是找事，嗯？”刚说要看电影，现在又不看了。陈衡把人按在大腿上，在他屁股上打了两下。
　　舒燕本就在观察他们俩，看见这一幕连忙移开了。
　　许灿被他打屁股羞得要死，爬起来骑在他身上掐他，不过被陈衡轻松捏住了手。两人在沙发上打架，这时陈晚从外面回来，陈衡刚把人压到身下。
　　陈晚瞧了眼说：“陈衡，你怎么又欺负人。”
　　陈衡抱着他的腰，把人拉起来坐好。许灿半靠在他怀里，跟陈晚打了一声招呼。
　　陈晚放了包过来倒茶喝，从双人沙发上挤个座儿。许灿为了给她腾地，索性坐在沙发扶手上，身体歪歪的倚着陈衡。
　　陈晚朝陈衡小声道：“陈衡，你跟我老实交代，小倩孩子真不是你的。”
　　陈衡淡淡道：“不是。”
　　陈晚不解道：“你要说是你的我还能理解，是别人的和你有什么关系呀，你还让你姐我给她前后伺候着？你是不知道她这几天拿了多少衣服，不给她说不过去给她又心疼。”
　　陈衡道：“所以你说你有事，让她当店铺模特？”
　　陈晚道：“那衣服不能白送呀，钱又不是浪打来的。你要说她是你女朋友，我白送多少件都没关系，可问题是她不是呀。”
　　陈晚原以为孙小倩的孩子是陈衡的，陈衡不好意思承认赖给自己兄弟。
　　陈衡这年纪不适合要孩子，但也不能委屈人家姑娘，于是陈晚服服帖帖伺候着。医院前前后后都是她在忙活，买了很多补品把人送回家，之后孙小倩来店里找她玩，两人也跟亲姐妹一样的亲热，可她发现孙小倩不跟陈衡联系，聊天也不会提到陈衡什么，她才相信真的不是陈衡的孩子。
　　那既然不是陈衡的孩子，她管人家那么多干什么，平白无故花些冤枉钱。看孙小倩也不满起来，你不是我弟弟的女朋友，喊我“姐姐”喊那么亲热？你是不是当我是冤大头啊。
　　可是面上不好表现出来，而且孙小倩长得漂亮，陈晚到底也不会讨厌她，便请她帮忙拍新款的商品图，再送衣服也不那么心疼了。
　　许灿就听了这两句话，但其中的事想想也明了，心情顿时就晴朗了起来。
　　陈晚又问陈衡，“那你女朋友是谁？”
　　陈衡道：“我哪来的女朋友？”
　　陈晚又问：“那次我们去进货，你给人买了裙子，难道这几天就分了？”
　　许灿听着直乐，朝陈衡看了看。却没想到陈衡指他，对陈晚，“给他买的。”
　　陈晚说：“啊？”
　　陈衡说：“他异装癖。”
　　许灿想说我没有，在陈晚惊诧的目光下，他道：“对，我异装癖，不好意思自己买。”
　　陈衡笑了，故意说：“不用不好意思，我们店里随便拿。”陈晚也当真了，对许灿道：“对，许灿，你看上哪件就拿走，我们自己家没人知道。”
　　许灿一时盛情难却，只能道：“我有了我有了，我还有好多新衣服没穿。”手在底下狠狠掐陈衡的腰。
　　舒燕这一会接收了太多信息量，等到他们走了还没回过神来，陈晚瞥了眼电脑屏幕督促道：“别发愣啦，消息都处理一下。”
　　舒燕实在没忍住，“…陈晚姐，他们俩真是一对啊？”
　　陈晚转过头问：“什么？”难以置信的样子。


第12章
　　两人从服装店出来，慢悠悠在街上晃荡。许灿在用手机看电影票，陈衡接了一个电话，瞥见他的手机购票的界面，问他看电影还是喝酒。
　　许灿把手机一收，“那去喝酒吧！”
　　酒局是林继攒的。现在天气冷了，他家晚上不出摊，周末在家闲得无聊，便约朋友聚一聚。其他人都在群里喊的，他知道陈衡不爱看消息，特地打了个电话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