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问他,为什么不亲亲我,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就是他的男朋友,他也是我的男朋友呢。为什么不能给我一句准话?
他就是我的啊。
是后来,他给我坦言那些日子的小心翼翼都是怕吓到我,我才明白他也不好过,总要控制自己的各式欲|望。都是男人,面对爱人,谁不想亲近?
可当时并不明白,我只觉得这是他对我还不够认同吧。
有些消极思想,一旦产生,便要蔓延。
而楚珩有自己的事,他并不打算读研。他的一门学科老师是学院院长,总想让他读自己的研究生,出去开会时,总爱带着他。
偶尔下午开会,结束得晚,他会晚来片刻,但他一定会来接我。
我自然还是窝在金哥办公室,或者隔壁的小阳台。
头牌找过我几次,他告诉我,那天我跑走后,楚珩脸色立刻就变了。那位拦着他的同事还在发嗲,楚珩一点情面也没留,一手将人挥飞出去。同事是狠狠摔了一跤,躺在地上爬不起来,几天后的现在还在休养。
头牌笑:“他好恨你啊。”
头牌这个人其实也很有意思,我反正是看不懂他到底想要做什么,莫名其妙来找我说话,而且再也没提到过楚珩。他长得太好看,又会哄人,很多客人都爱捧着他。
有回他到小阳台上找我时,客人给他打电话,似乎想约他出去做什么。
他一会儿撒娇,一会儿嗔怒,一会又笑,一会儿又生气,听话音,电话那头的人还非要给他打钱花,把我看得五体投地,情绪转换简直太自如,成精了。
他拒绝后,电话一挂,就“哼”道:“什么玩意儿!也不找个镜子照照自己,还想我陪他睡?做梦去吧!癞蛤|蟆!”
“……”我见过的同事,没一个敢这样骂客人的,果然是头牌。
他见我惊讶看他,对我笑:“男人全是癞蛤|蟆!活他妈该给我花钱!”
“……”我也是头一回看到有人干这行,干得这样骄傲的,而且,“你不也是男人?”
他再笑:“进了这活见鬼的地方,还算是个人吗?”他抽着根长长的女士香烟,回头朝我抛媚眼,“我是男妖精。”
“……”
那天之后,我有点喜欢和他说话了。
有天,楚珩要晚来一小时,我照例跑到阳台吹风。
没多久,他推门进来,问我:“你家帅哥今天没来?”
“……”他的话,我总是不太会接。
他再问我:“那位哥哥那么帅,技术好吗?”
“你胡说什么呢!!”我很生气。
“哎哟,问问嘛,这么小气。”他斜我一眼,“你独占这么久,不让旁人碰,聊聊也不行啦?”
“不行!!低俗!!!”
“我低俗?你们俩就高尚啦?干的还不就那么些事儿。不过你那位哥哥长得帅,暂时可以不算入癞蛤|蟆的行列。”
“……”我竟然不知该如何准备回击。
他又看我:“你还真当他是你一个人的?”
我立即掷地有声:“当然!!”
头牌再度好笑出声,背靠在阳台栏杆上,优雅抽着烟,笑着对我道:“小朋友,我给你讲个故事啊。”
那个故事,我记了很久。哪怕后来,我早早就离开那样的环境,我还是记得那个故事,或者说是给我讲故事的人。
故事很简单,无非是风月场所中之人轻信客人,一心爱上,最后被骗得一无所有。给我讲故事的人,讲得很风轻云淡,当时却给我很大震撼。尤其讲到在丝毫不知对方已有家室的情况下,被人老婆找上门扒了衣服,裸|照发给父母时,我突然想到了我的妈妈。
我的妈妈是什么来历,不必我再多说。
这就是我心中的一根刺。
我所有的恐惧与不安全部来自于此。
我妈就是一个悲剧。
妈妈的朋友林阿姨,曾大致告诉过我一些我妈的经历,我妈初时也是被人欺骗。青春年少时候,从未有过爱,又心怀天真的人,谁不曾渴望过这样一段爱情?
我这样的情况,已不能用矫情与否来解释,这根刺太难拔出。
多年后,头牌死的那天,我才确定头牌就是他给我讲的故事中的那个人。
我可怜他,也有点庆幸,幸好我遇到的是楚珩。
他却还是为他喜欢的人死了。
头牌看出来我是真心喜欢上了楚珩,才给了我那样的警示。
头牌的话也的确对我起了警示作用。
我想,早些结束,总好过将来镜花水月一场?头牌说,你看,来这里玩的癞蛤|蟆们,不缺钱不缺人,家里老婆孩子聪明漂亮又优秀,他们还出来玩。
癞蛤|蟆就是癞蛤|蟆,即便他帅,即便现在还不是,久了他就是癞蛤|蟆。
你要相信癞蛤|蟆?
那你就连癞蛤|蟆都不如!
后来我就不大愿意见楚珩。
想见他,越见越想,见了胡思乱想。他还一点不知道原因,天天陪着小心跟我说话,我越发愧疚,愧疚了,就更不愿跟他说话。
这就是我俩的吵架,其实我俩的吵架永远都是我单方面输出。
我在学校里成天躲他,为了躲他,甚已开始逃课。
第一次逃课被他发现后,他头一回跟我生气,他把我堵在空教室里,问我“为什么”。
我很难堪,真实原因根本不能说出口,我怎能把我心底这些惧怕说出口?我不可能让任何一个人知道我妈的事!我不嫌我妈丢人,但我不能让别人知道,尤其是他。
我怕他瞧不起我。
他真生气的时候,有点可怕,声音冷冰冰,连问几遍“为什么”。
我始终低头,他道:“安思风,告诉我,为什么逃课?”
他再道:“说话。”
比高中班主任还要严厉的语气终于令我抬头,我看他,看他眼中的失望,我大声道:“因为我不想见你!所以我逃课!你每天都跟着我,太烦了!”
楚珩的眼睛微睁,似乎不敢相信。
我趁机再朝他吼:“你别总跟着我了!烦!”
吼完我就跑了,刚跑出教室我又回来,他抬眸看我。我拽下手机上的蒂蒂,扔给他:“还你!”
我彻底跑了,他没有追过来。
那时候很单纯的。
我想我们这是分手了,再想想,好像都没真正在一起过?何来的分手?
其实,那天之所以那样生气,还有一个原因。
还没“分手”前,楚珩说暑假前学校要办一场舞会,很好玩,他说要带我去玩。他甚至提前帮我跟会所新的负责人请了假,请假一天。
能不去会所,我很开心。
可也是“分手”那天早上,他竟然跟我说,晚上不去舞会了。
我很好奇,问他为什么,他竟然有些烦躁地说:“没什么。”
他从来没有这样和我说过话,那样的境况下,我的心态自然就崩了,后来也才会那样朝他吼。
舞会我自然是不会再去了,假也请了,能不去,我也不可能再特地去会所。那天,我甚至没有去医院,另找空教室坐了一下午。
当不需要去会所,也难得不去医院,更没有课的日子里,我竟然不知自己还能做什么。空坐两个多小时,我竟又拿出英语真题开始做,做着做着,又想到楚珩低头认真给我写作文范文的样子,连真题都做不下去。
我背上书包走了。
无处可去,只能回家。
心情不好,耐心也差,公交车没等到,我索性走路回家。
学校离我家很远,当时也考虑不到这些,只想泄愤。从夕阳西下走到月上枝头,手机响了。年轻时候真的很蠢,听到手机响立刻又会很激动,我拿出手机一看,却根本不是楚珩。
是我的女同学,我不想说话,没接。
她又打一次来,我接了电话,她那边闹哄哄的。她应当在舞会吧?我们先前约好今晚要一起喝酒的,音乐声中,她吊着嗓子问我:“安思风!你在哪里啊?我怎么看不到你!”
我走在人少的路上,懒懒道:“我回家了。”
她继续大声喊:“你说什么?我听不到!”
“……我说我回家了,在走路。”
“天哪!!!”她忽然尖叫。
“怎么了?”
“我看到楚珩学长了!天哪!那个学姐是他女朋友吗?好漂亮呀!”
我的手抓住手机,再听女同学又是一声“天哪”。
“又怎么了!”我已不自觉生气。
“那个学姐给他送礼物了呀!妈呀!”女同学再叫,“哇!收了呀!”
与此同时,我听到那头无数人一起尖叫,女同学也在跟着叫。
我停住脚步,良久才动了动手,想将手机从耳边移开,女同学再尖叫:“抱了呀!哇塞!!亲一个啊亲一个!”
我感觉女同学已经喝了点酒,在场的人都太过兴奋。
我听到“亲一个”这三个字时,虽没真正体验过,但肺气炸了也不过如此吧。
他不亲我,要去亲一个女的?!
什么都顾不上,我只记得这一点。
女同学也再顾不上与我说话,我这时根本不敢挂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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