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身英格兰/Think of England (K.J. Charles)
- 类型:现代耽美
- 作者:K.J. Charles
- 入库:04.10
“你真是个多愁善感的傻子,达希尔瓦,”他大声道,“你别想为天杀的阿奇·柯提斯写什么挽歌。你们俩的歌早就分崩离析了。”
他不费吹灰之力击碎我们的歌,因它本就未能结为一体。这句已经在他心里萦绕数日的诗句就是来自一首盎格鲁-萨克逊风格、为生离死别的爱侣所写的哀歌[2]。然而最可悲的是,在他们的爱苗燃起之前就将之捻熄的,正是丹尼尔自己。
他们拥有的仅是一晚,但在那数个甜美的小时里,阿奇将自己的伤疤袒露在他眼前,还说丹尼尔的诗很美丽。他用自己一贯的风格吻了丹尼尔,一心一意,仿佛面前没有任何阻碍。
丹尼尔还记得当时的感觉。阿奇用那双大手小心翼翼地抚摸他,还有他将阿奇残缺的手纳入掌中时,指尖感受到的结痂——狰狞而丑陋,取代了本该存在的三只手指——但那是阿奇的手,而当下阿奇的蓝眼睛里写满的情绪就成了唯一重要的事。阿奇看着他的眼神专注到了滑稽的程度,他差点以为对方会束手无策地吐舌,像孩子面对困难的数学习题。
但阿奇显然知道如何更有效地运用自己的舌头。丹尼尔从来不曾像那晚一般丢盔弃甲,因为即使阿奇不说,他也能想到对方此前不可能用嘴为任何男人服务过:他来自柯提斯家族,他是一个军官、一位绅士,同时还是个粗枝大叶的莽汉,任何自我放纵的诗人只要还有点自尊都应不屑与之为伍。
但尽管毫无经验,他还是将丹尼尔纳入口中,专心致志地坚持将丹尼尔送上高潮。他只是笨拙用力地一捏,丹尼尔武装的心就像鸡蛋一样碎开了。
那是丹尼尔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晚,就紧接他最悲惨在一晚之后。然而隔天他就亲手将一切斩断了,因为他没有别的方法可以回报阿奇。
也因为他还保有一点理智。阿奇做事从不瞻前顾后,一根筋通到底,白长了个大块头,内心却依旧是个小男孩,不懂得从错误中记取教训,道德观单纯得引人发噱。他在丹尼尔面前杀了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徒手,这件事应已彻底和他这样一个和平主义者的信条相抵触。况且他还深受传统礼教的束缚,丹尼尔实在没时间也没精力和这种“觉醒中的灵魂”打交道,等他的爱人发现这种倒错的人生不值得自己费力追求,再挥一挥衣袖离开自己。
他做了正确的选择。这件事无庸置疑。
至今阿奇都没在他眼前出现,光这点就足以证明他是对的。那个男人差点就得一辈子泥足深陷,搞不好正在庆幸自己死里逃生呢。就算他现在还没察觉,不久后他也会感谢自己当初明智的决定。丹尼尔帮彼此省下不知道多少麻烦和尴尬。
他闭上眼,再一次用力扯了自己的头发。头皮上的痛楚成功让他暂时忽略了别处的煎熬。
“好吧。”他道。自言自语对密探来说可不是个好习惯,对以鬼祟行动维生的人来说就更不是,但言语是丹尼尔的盔甲,也是他的拐杖。
“让我把那个该死的男人写成一首该死的诗,或许我就能摆脱淫魔,专心工作,如何?”
他会采用盎格鲁-撒克逊的诗作风格:不押尾韵、押头韵、句式呈排比。他点起暖气抵御冬夜,然后坐回书桌前,放弃扑灭那些画面,任凭它们流过脑海。这首诗应该分成三部曲:洞穴中的决斗、废墟中的长夜、以及永别。没错,这是一首写给阿奇·柯提斯的挽歌,哀悼他们逝去的爱。创作意义重大的作品总会带给他一种暴戾的羞耻感,他会写得痛不欲生,但他还是要把这首诗写下来,接着将它锁进抽屉,或干脆烧了,就当是给——不管是给什么的献祭,如此他才能将一切尘封起来。
火光明灭,战士命悬一线——不对,火焰明灭。火花。或着试试另一个头韵。火花舞动,战士无所畏惧……
他振笔疾书,转眼间十九行诗句跃然纸上,数日来,他头一次感到文思泉涌,此时房门却被某只畜生敲响了。
“全他妈见鬼去吧!”丹尼尔大声咒骂,愤而起身,准备将那不速之客撵出去。
* * *
一个小时后,阿奇就躺在丹尼尔的躺椅上了,丹尼尔则躺在阿奇身上。
“这玩意儿还真实用。”阿奇感叹道。
“什么东西?”
“这个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的东西。”他拍了下躺椅的扶手。“只有一侧靠背,让人能伸长双腿。我之前还以为只有,呃,老太太或艺术家之流会用这种东西。”
“我就是艺术家之流。”丹尼尔提醒他。
“是没错,但……”阿奇有点词不达意,“我的意思是,我以为这只是拿来装装波西米亚派头的。只有一侧靠背的鬼东西怎么可能会舒服呢。”
“但对人高马大的男人来说,在这上头干上一场有多方便,你现在倒是有所体会,明白这个设计有多合理了?”
“你说得也对。”阿奇皱了皱眉。现在他对家里摆着躺椅的人肯定有全新的认知了。丹尼尔偷笑起来,希望他想到的恰好是某个长辈。“呃,总之,这个,丹尼尔……”
丹尼尔看着他,“什么?”
一个小时前,阿奇无视丹尼尔的反对径自踏进这个房间,他明明不知道自己所怀抱的希望和恐惧会被如何解读,却似乎因此更坚定了决心。丹尼尔对责难和争执早有心理准备,但阿奇的一片赤诚却眨眼间就将他竖起的藩篱推倒,让他毫无招架之力。
当然了,他若是真心抗拒,也不可能如此轻易就被说服。
他在每一件事上都让步了。他同意彼此继续见面,甚至默许阿奇和他组成搭档这种疯狂的提议,好像他们还没连手搞砸一票事情似的,然后他还跪了下来,仿佛要用身体证明自己没有胜算、只能投降。他用嘴抚慰阿奇,让对方踉跄跌落在躺椅上,因为这个寒酸的小房间就只放得下几件廉价家具;接着他就这样把对方送上高潮,自己也跟着爬到对方身上,因为他需要再次感受紧靠着这副强壮温暖的身躯是什么感觉……
现在阿奇却局促不安了起来,让丹尼尔的一颗心跟着吊到嗓子眼。
“呃,就是,”阿奇一向坦率的表情明显有点退缩。丹尼尔的胸口揪紧了。拜托别又发生同样的事,别一路来到这里后又来一次。“我,呃,听着,丹尼尔,我敢说你一定觉得我是个傻子——”
“难道不是吗?”丹尼尔回嘴。
准备好,准备好。
“让我说完。你知道我在这方面的经验少得可怜,这种男人之间的……”他挥动一只手示意。而另一只,丹尼尔这才发现,正放在自己的背上,仿佛两人的肢体接触天经地义。他怎么会没注意到呢。“总之我被困在毕哥尔摩好几天,一遍又一遍回答那些探员的问题,简直数秒如年。其他客人都回家了,那一带还下起大雨,我就只好找些书来读。”
“读书。”丹尼尔向他确认。
“没错。事实上,他们有未删减过的佩托尼奥[2]。英语版的。”
“真的假的?”丹尼尔撑起身,端详着阿奇的脸,试着找出些蛛丝马迹,“你真让我吃惊。阿姆斯特朗家也是,没料到他们的品味如此包罗万象。我很高兴你居然看了这本书,亲爱的,但我不太懂你想说什么。”
阿奇的脸明显红了起来。“我猜你读过了?”
“他的书记载了罗马最下流堕落的苟且之事,这种恶名昭彰的色情文学,我当然读过了。”
“好吧,我之前没读过,就是现在读过以后也觉得非常有伤风化。但是……”阿奇收紧了他的怀抱,“我确实从头到尾读了个遍,因为我手边就只有这本书,还有《鱼塘》。我很想你,而且我想、我不知道,我想努力试试看。我想让你知道我试过了,而且我会不断努力去……去了解你,虽说我肯定是做不出罗马人的那些荒唐事了。”
丹尼尔看着阿奇浅白的皮肤变得绯红,把古代人的下流做法像待拆的礼物一样送到自己脚边,他不禁咬住下唇。
“我希望你不是在笑,”阿奇道,“你肯定觉得很好笑了。但我又不——”
“我没在笑,”丹尼尔道,不知怎地难以呼吸,“要笑也是笑我自己,可是……我没在笑。我刚才正在给你写诗。”这句话脱口而出,他立刻想搧自己一巴掌。
阿奇张口结舌。“你——给我?我可以看吗?”
“不行。我才刚开始写,就被你打断了。”
“对不起。不对,我想我没做错什么。你在给我写诗啊。”阿奇露出一个难以置信的笑容,“我来找你的时候你那么生气,还问我来这里做什么,但你居然在写诗?为我写诗?”
丹尼尔的脸红得发烫,“不是‘为’你写的,”他咕哝道。
“但是关于我的?”
“顶多算是从你身上找到的灵感。闭嘴吧,柯提斯。”
“我可不会善罢干休,你一定要给我看。”
“给你看还不是对牛弹琴。等我写完再说。”
“但你会把它写下来。”阿奇既困惑又惊讶,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收到了如此贵重的礼物。丹尼尔多想将他这一刻的表情永远珍藏。“我不知道能说——噢,我知道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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