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做到这种程度也是令人佩服,林雲想魏东是王振西眼线的事是跑不了了,现在有了底,要做的就是好好问问魏东,看他本人还有什么话要说。
林雲借故向两人告辞,匆匆吃了个午饭就离开东城往北城赶。
林雲把此行的收获一五一十地向卢樾吐露,卢樾不是不能接受手下待了五年的人是别人的眼线。说真,这种事不说破,对他没什么影响的话他没必要整治。可这次他居然做出了这样出格的事,当然无法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卢樾扶额沉思了一会儿抬头说:“你把魏东带来见我。”
魏东见到林雲之前已经有了准备,真见到了也倒可以平静些应对了。卢樾打伤赵亦渊时,他曾以为他成功了,但后来卢樾没有展开后续工作,赵亦渊还重新开了打靶场,他便有了几分预感。后来传出消息,卢樾正在查弄伤叶希的人,一个个排查有可疑的人,他便知道自己迟早会露馅。
其实这么久来,作为一个眼线,他自以为已经非常称职地给王振西传达消息。前不久王振西让他伺机给夙方搞破坏的时候,他就说过自己可能做不了,却无奈听信于人无法选择。这次事情败露的话他也只能认了,毕竟这件事本身已经超出他的业务范围,出了纰漏怨不得他。
只是自己在夙方待了五年,从一个小职员慢慢当上经理,再做上分区管理,也对这个店有了一点感情。留下来是断不可能的妄想了,如今拥有的一切的也只能化为泡影了,他只觉得,心里有些不舍。但不得不说,能有今天的这一切少不了王振西的帮助,现在就当是还他当时的帮助,他们两清了。等解决这些事,他也好回家陪陪父母,补偿一下这几年缺失的家庭温暖和无法陪在父母身边的遗憾。
第22章 预谋见面
魏东淡定地向卢樾问了声好,笔直地坐在沙发上,面朝卢樾等待问话。
看来是怎么回事大家心里都明镜似的了,明人不说暗话,卢樾也不需要装好脸色:“魏东,你知道我找你来是什么原因吧?”
魏东轻轻地点头:“我知道,是叶少爷受伤的事。”
卢樾直直地盯着他说:“还有呢,你应该知道我更想知道的是与这相关的其他。”
魏东抿了抿嘴,看来卢樾是调查好了,有了底才来找自己,不需要从自己口中一样样得知:“还有……我给王振西当眼线送消息的事。”
卢樾扯出了一抹还算欣赏他诚实的笑容,长叹了口气说:“我问过赵亦渊,他就告诉过你把3号枪给叶希,我也查过,知道你和王振西的关系。其实你送的那些消息,都已经成为了过去式,再追究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只是……”
卢樾眼中带着冰冷和严肃:“你这次犯下了大错,居然动了叶希,你告诉我,王振西为什么突然让你这么做?”
“其实,动枪的事是我自己的主意,王振西没有让我这么做,是我碰巧知道了枪的事,也没想太多就下手了。”
卢樾皱了皱眉,不知道他是在维护王振西还是确实如此,但直觉是他有所隐瞒:“你眼线当的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要剑走偏锋,难道不是王振西下的指令吗?”
魏东的眼皮垂了下来:“他只让我有所动作,这次的事确实是我自己想的。”
卢樾也没空去纠结他说的究竟是真是假,他这么说就当是这样好了。卢樾冷冷地笑了说:“不用问也知道他肯定是知道要办打靶比赛,打算折腾点事情出来,想要给我一点颜色瞧瞧。”
魏东没有的否认便是默认了他的说法。
“本来该由我来处置你,不过由于扯到了叶希,他哥一定会插手,我就不给你雪上加霜了,他提前已经吱过声不会轻易放了你,你最好做好准备。”
魏东淡然地眨了几下眼,沉默过后说:“我都知道。”
卢樾此刻没有可怜他的心理,毕竟做了没什么都是要还的,他自己的错忍着也得接受后果。
“你先回去吧,等需要的时候再叫你来。”
魏东走后卢樾吩咐林雲通知叶瑞,电话里只说找到了对他弟下手的人,他便安排好时间第二天过来。
听卢樾说了这些调查结果和魏东的回答,叶瑞面色凝重地沉默良久。
王振西好歹是东城有头有脸的人,想必叶瑞也不能无所顾虑,卢樾饶有兴致地问:“怎么样,你打算怎么做?”
叶瑞瞥了他一眼说:“我说到做到,不会因为他是王振西的人就心慈手软。”
卢樾笑着挑了挑眉:“这我知道,只是你也有所顾忌,不如趁机给我一个良机?”
叶瑞有了点兴趣:“哦?你打算做什么?”
卢樾随意地用食指敲着桌子,说出自己刚刚想到的方法:“你这么一声不吭地处理魏东也行,只是王振西毕竟是个人物,不给他这个主人面子也不好。我刚好早想和他交个手,这次我们都是牵涉方,受伤的是你弟,由你出面正好。让王振西没有可说的话后你再爱怎么做就怎么做,不是很好吗?”
叶瑞想了想,这么做确实可行,对自己来说也是给王振西一个警告,他扯起嘴角说:“哼,你这不是利用我给你铺路吗,不过算了,我上次误会你的那手下了,让他受了伤,这次就当是还他一个人情,帮你这个忙。”
见他提到赵亦渊,卢樾愣了愣,很快就反应过来:“行,我一定将你的诚意转达给他。”
叶瑞摆了摆手说:“也是我那个弟弟怨我害他受伤,让我好好赔罪。”
叶瑞起身,走过来拍了拍卢樾的肩膀,轻声说:“我知道你上次是做给我看的,你真要动真格的,水平可不止那样。”
卢樾勾起一抹笑容回他,叶瑞转身离开。卢樾本想叫林雲,想了想,还是自己拿出手机打给赵亦渊。
“你上来找我。”
这突如其来的指令让赵亦渊还愣了一会儿,又看了看来电显示明确了电话那头的对象后说:“哦……好,我这就去。”
赵亦渊挂了电话,心想卢樾一般有什么事都是通过林雲来找他,今天一早他还见到了林雲,他们还问过好,不存在林雲不在的问题。他心里有种难以言说的感觉,他觉得从受伤开始卢樾就对他不太一样了,希望只是他神经敏感。
赵亦渊到了卢樾办公室,意外发现就他一人坐在沙发上一副等待的样子,没见到林雲的身影。
赵亦渊出于谨慎,坐在离他较远的地方,卢樾笑了笑故意打趣说:“又不是封建社会,讲男女授受不亲,再说都是男人,你离我这么远做什么?”
赵亦渊对他这么直接的话语无法反驳,只得无奈地挪进了些。
卢樾盯着他的胸口问:“你的伤好多了吗?”
赵亦渊点点头:“淤青的颜色消了一点,也不怎么疼了。”
“那就好。”
扯完这些他还记得正事要紧:“这次叶希的事,已经确定是魏东做的了。”
赵亦渊惊讶地瞪大眼睛看着他:“可是……这样对他有什么好处?”
“他是王振西的人,也不是为了什么好处,也许只是想示威。”
赵亦渊真情流露地说:“从我进夙方开始,他真的帮了我很多。”
卢樾盯着他,问出疑问:“按理说你是最清楚枪的事的人,你就没怀疑他?”
“我只是隐约的有感觉到,但是没有真凭实据不想乱说,而且我本身就有嫌疑,再说出来未免有拖人下水的嫌疑,”赵亦渊看了看他,微垂下头,“而且,樾哥既然已经说了会彻查,我也相信你会查出结果。”
卢樾本来想以赵亦渊的头脑,肯定马上就能怀疑魏东,可他却只字不提,现在听他的解释,觉得倒也在理。
卢樾看着他的脸叹了口气,憋了这么久打算好好说说他:“感觉你好像心思很深或者说是细腻,总是藏着掖着不想说出来。从认识你开始就是,你说话之前总是会权衡利弊思虑再三,谨慎小心,思前顾后简直就是你的代名词,这么活着不累吗?”
赵亦渊被问的有些懵,他说的没错,可是作为员工,他这样的性格不是也正好吗?以前见他好像还挺满意自己的这种做法的,为何突然这么问自己?
赵亦渊思前想后,也找不到答案,这是他从小选择的处事待人的态度,这样可以省去很多麻烦,他也没觉得很不好。当一个习惯成自然之后,就分辨不出来不妥的地方在哪里了。
赵亦渊想了这么久,见卢樾还眼巴巴盯着自己等答案,只好说:“这是我生活的常态了,我没什么感觉,也不知道累不累。”
卢樾听到这个答案有些震惊,短短的一句话,却让他生出了怜悯之情,心不受控制地揪了一下。
卢樾让自己的语气柔和点说:“既然它成了习惯,你就再用另一个习惯覆盖它。以后你说话做事可以不用这么小心谨慎,把自己真实的想法说出来,也许更有价值。”
赵亦渊有些感慨,没想到卢樾居然会对他说这样的话,自己都没在意的事他竟在意了。
“好,我尽力。”话尽后他微微一笑,卢樾感受到这笑容与以往有些一些不同,如三月阳光,更加明媚,如寒冰初化,动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