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迪尔海德很吃惊,她摆起架势就要做出攻击的姿势,被加藤朱里拦了下来。
“不能动他,连碰都不能碰。”他依旧轻浮,可是手上的劲道没有小。
爱迪尔海德收回所有的架势,对他道:“我知道了。”转过身又狠狠瞪了迪诺一眼。
迪诺保持着高深莫测的笑容走到了门口,然后撞上了门槛。
加藤朱里:“…………”
铃木爱迪尔海德:“…………”
弗兰倒是一直在沙发上发呆,对着这一切完全没有放在心里,幻术做成的纲吉正在办公桌前坐着,阳光撒了进来,他望着弗兰的眼神温柔而又缱绻。
弗兰轻轻的扬了下嘴角,很快,然后不见。
即使明知是假的,可是光是看见就让人觉得很开心。
——他果然是中了天下最厉害的幻术。
※
“恩,好,我知道。”
巴吉尔挂掉电话,对着他摇了摇头,泽田纲吉猛地站起来,瞳孔收缩,他张了张嘴发出几个破碎的单音,随后又坐了回去,很颓废的低着头。
“云守没有消息,而且可乐尼洛大人他……”巴吉尔握紧了手指,他一贯温和,如今连笑容也挤不出来:“泽田大人……已经,第三天了……”
十年后的泽田纲吉带来的消息是三天内为最好时机,如今已经到了最后期限,弗兰在总部安全的很,斯夸罗已经把法国的那群家伙收拾妥当了,就连他们在意大利的其他分部也在昨天全部掌控,这么一片大好的光明前途,却偏偏没了最重要的消息。
云守呢?
去找云守的可乐尼洛呢?
Reborn也没有踪迹。
纲吉这三天几乎都在忐忑中过来,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眼前却是一片血红,他总会不受控制的幻想那倒在血泊中的云雀。
黑发凌乱,一向素白的脸庞被污黑的血液覆盖,那微微睁开的眼还带着一贯的狠厉,只是那手却再也动不了了。
碎发遮住了他所有的表情,侧过的脸颊有明显的淤青,他的云守倒在马路中间,周围是一群死尸。
然后泽田纲吉就再也睡不着了。
他简直要被这份不安给逼疯!
泽田纲吉不知道未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不知道他所做的一切是遵照历史的进程还是已经将未来偏离到另一个角度。
世界这么大,人口这么多,我却偏偏不能没有你。
真的是只有失去的时候才会知道珍惜,泽田纲吉所想的不止是云雀,只要不是在他身边的人他每一个都会在心里挂念。
巴吉尔劝不下去,只能央求古里炎真,可是这位能做什么呢?他是他的朋友,这一点也没有错,可他能做的只有呆在他身边陪着他而已。
古里炎真对自己的无能真是唾弃到极点。
战事就这么平静的拖到了第四天。
——不知道怎么就在家族内部传出了云雀恭弥他们已经遇难的消息,原因是有人看到了黄色的鸟死在后花园。
这事不出半天就传到纲吉的耳朵里,他让人拿着黄鸟来见他,刚看到的第一眼他就松了口气,这不是云豆,不管是体型还是品种都与云豆相差甚远。
想必这些下属们只是远远的看过云雀身边有黄色的鸟,于是就传出了这样的传闻。
尽管担忧与恐惧越来越重,泽田纲吉还是不动声色的微微一笑,朝来人道:“你这是来做什么的。”
白兰抿着嘴也笑了,轻佻可恶,他凑过去在纲吉脸上亲了一口,“来看你。”
还未走的下属一脸惊愕,下一秒倒地不起,鲜血从他的脖颈喷洒出去,白兰笑眯眯的把脸上的血抹去,但还有更多的残存在脸颊上,使他的笑容狰狞无比。
“别这样看我哦~纲吉君。”白兰道:“我只不过是帮你把内鬼给灭了呢。”
泽田纲吉冷声道:“我难道还要感谢你在我面前杀人不成?”
白兰毫无自觉,他这个人本身就是恶,对别人的恶意更加不以为意。“我是来给你带个消息的,纲吉君。”
“我几乎把整个欧洲的势力都清洗了一遍,可是另一个纲吉君却完全没有露面呢~而且,现在你
、我身边可全是一些被洗脑的不明人士啊~”
他把眼神撇向了一边巴吉尔。
巴吉尔一怔,没想到白兰会把矛头指向他,他大声喝到:“白兰先生,请放尊重点!”
“哎呀呀,我可还没说什么呢~”
“你!”
“巴吉尔你先出去,我有事情和白兰说。”
“可是……”他抿了抿唇,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转身出了房间。
纲吉冷冷的看着白兰,“现在你有什么要说的?”
他的厌恶不加掩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白兰在纲吉的眼中就只剩下互相利用这一项了。
可悲的白兰。
可悲的泽田纲吉。
白兰知道他的转变在何时,也知道如何去化解这份误会,但是他不愿意去做,在他这自私的世界里事态如此发展也是最好玩的。
仅仅是为了好玩,也只是为了好玩。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但他要得到泽田纲吉这件事,从未改变。
“纲吉君,你现在很危险哟~”白兰道:“另一位的纲吉君可是比你要狠得多,而且他们手中也有很多厉害的角色。”
“你在情势一片大好的时候来说这句话,你觉得我会信吗?”
白兰耸了耸肩,“信不信由你,只是你真的什么都没感觉到吗?彭格列总部附近的气息都变了,你觉得会是开玩笑?如果你真这么觉得,那纲吉君真是太令我失望了……是不是~”
纲吉不去答话,他去翻看了彭格列的作战部署图,“比起白兰你当初用这个世界所没有的的科技统治地球,另一个我要温和多了,他的目的不在毁灭。”
“说的好像你真的知道些什么呢。”
“我就是他你说我知道多少?”
“也是,不过那是纲吉君吧,如果一个时空里出现两个我的话,我绝对会立刻马上迅速的把对方解决掉,而不是要磨磨蹭蹭的等到五十年。”
泽田纲吉翻书的手一顿,“另一个我的顾虑很多,更多的是逼不得已了……但是一句逼不得已就发动战争……这一点……不可原谅……”
他握紧了拳头,双眼里迸发出一种非常强烈的情感,不是怨毒也不是仇恨,是一种非常难以形容的信念。
是的,他的双眼充满必胜的信念,这是用无数的生命祭奠而成的信念,属于大空的信念。
“阿拉拉,纲吉君很残酷呢,看着这幅情景你是打算自己单独去迎敌?”
纲吉冷冷的看了过去,“闭嘴。”
“说中了就恼羞成怒,纲吉君这么不加掩饰,可是会让我想歪的~”白兰舔了舔嘴角,“毕竟尝过一次纲吉君的美味,就再也忘不掉了。”
紫色的眼睛里充满欲念,冰冷冷的瞧着他,舌头挑逗的舔起嘴唇,俊美的脸庞一瞬间变得邪气逼人,而泽田纲吉此时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只有这点吗?”泽田纲吉道:“白兰你才是最让人失望的。”他还想说些什么,被人打断。
“你怎么在这?”Xanxus大步踏着过来,他看到白兰的时候微微皱了皱眉,“滚出去渣滓!”
白兰的眼神在他的指尖转了一圈,眼睛一眯,轻佻一笑,修长的手指摩挲着下巴,嘴角一咧。“手都没洗干净还敢进来,你是对自己有多自信?”
Xanxus猩红的眼轻蔑一扫,长脚一踹,“我说了滚出去,渣滓!”
白兰没有防备,被Xanxus抢占了先机,直接被武力轰出房间,Xanxus把门关了,甩了甩手,然后特霸气的道:“看什么?”
泽田纲吉:“…………”
而后,他给了纲吉一份名单,“那个垃圾做事挺谨慎,我只捉到这些。”
“以前与他们冲撞时捉回的俘虏现在全都暴乱,稍微放松一点就会被他们逃出去报信,我把他们的手脚打断了。”
泽田纲吉的手一顿,抬起的脸也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来了一句:“我知道了。”
Xanxus似乎很忙,点了点头就起身离开,泽田纲吉没有挽留,他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坐了一天,直到夕阳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橙红的色彩如同不详的血色映入眼帘,他才有了真实的痛感。
身体已经僵硬,微微一动就疼的要命,还伴随着难以形容的麻,泽田纲吉等这个劲过去之后才握了握手。
他的手很漂亮,属于男人的修长,和骨节分明。
就是这双手在年少时完成了难以想象的训练,也打败了很多的敌人,他曾经天真的以为自己是可以用这双手守护所有人的,后来现实给了他一个耳光。
即使他去努力,他也不能保护住所有人。
那个没有战争,没有自私,大家和平相处互帮互爱的世界似乎只是他的妄想,乌托邦的失败告诉人们这条路行不通,可是未来却依旧有那么多人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