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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死对头互换身体后 完结+番外 (令哲)


  卢记平想的是,陶一然和沈时苍关系好,而沈时苍最近又和自家老大关系好,所以他不太想让陶一然下不来台阶。
  但是卢记平没想到的是,陈越阳这一次居然满口答应,并且还挺积极地跑出来找连与兴。
  陶一然看到陈越阳出来的时候,心情非常好。
  因为他察觉到,连与兴的心情变好了。
  但是很快,陶一然就笑不出来了。
  从来都没有人告诉过他,北方人喝酒之后这么吓人。
  尤其是东北人。
  太吓人了。
  陶一然缩在桌子的最里面,委屈兮兮地看着烧烤桌上两个喝高了的大老爷们儿一边干杯,一边吹牛批,而他这个不会喝酒的人,只能窝在角落里一边瑟瑟发抖,一边扒大蒜。
  他不明白,连与兴说的“在饭桌上不会喝酒的老妹儿就负责扒大蒜”这种狗屁道理是哪里来的。
  而且这两个人都跟疯了一样,说话声大得吓人不说,还轮流往桌子底下钻,幸好这桌子上坐着的三个人都是男生,要不然真要被人怀疑是要看裙底了。
  陶一然趁着两个人结伴上厕所的时候,眼泪汪汪地给沈时苍打了电话。
  他觉得自家会长实在是个厉害的人,原来跟不良少年交朋友是一件这么心惊胆战的事情,而沈时苍居然还敢跟陈越阳睡在一个寝室里。
  ……难道会长每天晚上都要扒大蒜吗?
  陶一然猛地摇了摇头,企图把这个恐怖的想法从脑子里甩出去。毕竟,“沈时苍”和“扒大蒜”这六个字完全联系不到一起去。
  学生会会长不愧是学生会会长,没过多久就来拯救他了。
  但是……会长,您就不能好人做到底吗?
  为什么要把连与兴留给他啊!
  陶一然看着乘着出租车离开的沈时苍和陈越阳,顿觉悲从中来。
  这时,他突然感受到肩膀上压过来了一个沉甸甸的重量,而一阵浓重的酒精味也侵袭过来。
  连与兴醉醺醺地对他说:“走啊,泡澡去。”
  陶一然:……
  他生了一双拿画笔的手,并不像连与兴那样强悍,一个拳头能应付两双手。所以陶一然直接放弃了挣扎,想着不就是泡澡吗,就当游泳好了。
  然而,从来都没有接触过北方大浴场文化的少年,一进大浴场就慌了。
  “都要洗澡了你穿个裤衩子干啥啊,”连与兴皱着眉看他,就像在看一个怪物,“赶紧脱了脱了。”
  陶一然:“有、有人啊……”
  有人为什么要逼他脱裤子啊!!!
  陶一然的内心是无比崩溃的。
  连与兴不解地反问道:“哪有人啊,今天包场啊。”
  陶一然指着另一个穿着裤衩子的大爷说道:“还有他啊。”
  连与兴:“那是搓澡的,你赶紧脱,给你磨叽的,就不能撒冷点儿?”
  搓澡的大爷看到自家少东家带来的少年眼圈都红了,于是,十分有眼力见地飘走了,然后就去找隔壁修脚的大叔一起吃夜宵去了。
  只留下连与兴和陶一然两个人,在更衣室里大眼瞪小眼。
  但是,两个人也没瞪多久。
  因为连与兴直接上手了。
  三秒钟后,更衣室里传来了一阵强奸般的惨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连与兴你神经病啊!!!”
  ……
  三十分钟后,连与兴顶着一张印着五根清晰指印的俊脸,坐在温度高达60摄氏度的汗蒸房里。
  他的醉意,差不多被刚才那一巴掌抽醒了,再加上现在正喝着茶,酒以及醒得差不多了。
  陶一然小心翼翼地给连与兴倒了杯刚泡好的毛尖,水汪汪的大眼睛有些后怕地看着这个面色不佳的人,目光扫过对方脸上被自己扇出来的巴掌印,又心疼又害怕。
  陶一然:“你……你喝茶吧。”
  怎么办,好像害怕的心情更多一点儿。
  陶一然想哭。
  连与兴看了他一眼,然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放下茶杯,但是眼睛自始至终都盯着他,一点都没移开过。
  陶一然更想哭了。
  这时,连与兴问他了:“我能问你个事儿不?”
  他的五官属于那种攻击性很强的帅气,就算是带着询问的语气,也免不了让人觉得有些压抑。
  陶一然本来就因为扇了对方一耳光而心虚,所以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连与兴顿了顿,然后又说:“你下面为什么也是粉色的?”
  陶一然:……
  陶一然:???????
  陶一然气得手发抖,他强忍着把茶杯里的极品毛尖全都泼在对方脸上的冲动,然后咬牙切齿地问:“你、到、底、什、么、意、思?”
  火龙浴里的温度高达60度,两个人都蒸的全身泛红,但陶一然现在觉得,他都要被连与兴气成100度了。
  为什么会有人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问出这种问题啊?!
  这人不要脸的吗?!
  事实证明,这人还真就不要脸。
  因为他又说了:“就……也没什么意思,以前没见过你这样的,有点好奇,”说完,他挠了挠后脑,然后继续说道,“你下面——唔唔唔!”
  他话还没说完,嘴就被一只白皙柔软的手堵住了。
  陶一然气得眼眶发红,一副快要被他欺负哭了的表情,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羞耻感爆棚。
  他绕过红木质地的小茶几,站在连与兴身前,比坐在大理石砖上的连与兴高出一大截,难得有着居高临下的视角。
  陶一然咬了咬唇,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别再说话了。”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脚踝被人绊了一下,惯性地倒进面前的人身上,下一秒,手腕被人掐住,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他就被人按在滚烫的大理石砖上,而连与兴正单手撑在他的耳边,上下的视线彻底颠了过来。
  连与兴垂眸,就看到那张红得不行的小脸,而那双眼睛也泛着雾气,明明是一张清纯至极的面孔,却硬生生流露出了几次诱惑的感觉。
  “不好意思,我今天喝多了,”他沉着嗓子,开始为自己的流氓行径开脱,“你就当我耍酒疯吧。”
  就在陶一然准备安慰自己“耍酒疯就耍酒疯吧反正已经这样了还能更糟糕吗”的时候,更糟糕的事情来了。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唇瓣上就覆上来了一个粗暴的力道,对方湿热的舌头长驱直入,搅得他嘴唇发麻,连呼吸都困难了。
  被亲得失去意识之前,陶一然忍不住担心起了沈时苍。
  他觉得,没准陈越阳也会耍流氓。
  ……
  有些事情就是差了这一层窗户纸。
  亲过之后,窗户纸就破了。
  跟内骚得要死但就是死活不表白的沈时苍不一样,连与兴这人本质上来讲也是个天然系——他想到什么基本上都会直接说。
  所以他用了很短的时间,就完成了“怎么办老子亲了他”→“妈的老子怎么反而觉得心动了呢”→“真是操了老子不会是个基佬吧”→“他妈的好像还真成了基佬”→“行了那就赶紧告白吧”的思想转变。
  过年之后,连与兴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就把陶一然约出来了。
  然后连与兴就说出了那句著名的“我想和你一起断子绝孙”。
  然后陶一然跑了。
  其实,陶一然最开始是有点懵的,毕竟,第一次出柜总有自己静一静,做做心理准备和思想建树啥的。
  但是他的出柜之路不太顺利。
  陶一然和连与兴不一样,连与兴上面一个哥哥,下面两个妹妹,连家二老儿女双全,好事成双,而且大儿子生的大孙子现在都能满地跑了,所以,两位老人在儿女们的劝说下,对于二儿子出柜这件事,也看得很开。
  而陶一然这边,状况就比较严重。
  陶一然的母亲早年离异,一个人辛辛苦苦地把儿子拉扯大,又对儿子抱着天大的指望,要不然也不可能坚持让他学油画这种钞票焚烧炉一样的专业。
  学艺术的人一般都比较开放,这么多年过来,陶一然对于出柜这件事也没觉得有什么严重的,毕竟,跟他一起学画画的学生里,也有一些人不是异性恋,而且男女都有。
  两代人截然不同的世界观,让陶一然的母亲一病不起,多年积攒下来的劳累和病症瞬间爆发出来,当晚就被气进了医院。
  为了筹齐医药费,陶一然茂盛的头发掉了好几根。
  最终,他在油画班上一个非常不靠谱的朋友的介绍下,去了星月夜。
  结果遇见的第一桌客人里面,就有连与兴。
  那时候陶一然觉得这世界真是该死的小。
  后来,他借到了高利贷,但是却因为一个偶然,发现了高利贷背后的放款人就是连与兴。
  平心而论,陶一然知道自己是喜欢连与兴的,只不过中间隔着母亲以死相逼这件事,让他每天都活得很痛苦。再加上他又欠下了可能这辈子都还不清的高利贷,陶一然就更觉得痛苦了。
  但是人类这种生物,好像就是喜欢折腾,明明最开始就能坐收渔利的结果不要,非要折腾一圈才行。比如陶一然的母亲,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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