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燃一直紧盯着我,我想他看明白了,“知道,你离家远,要照顾好自己,有空给我打电话。”赵燃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我冲他笑了笑,又挥挥手,转身走向朝候车厅的队伍。等我再回头的时候,已经看不到赵燃的身影,我突然有些失落。当时的我只知道,再有几天,我就和赵燃认识整整八年了。
作者有话说
我的第一篇文。有在看的亲,麻烦随便评论点啥,让我知道你们在看,感谢!
十六
“灿若,灿若,该起床了。”迷迷糊糊中,我听到方墨的声音。我费力地睁开眼,方墨弯着身子站在床边。我挣扎坐起来,“我好像发烧了。”
方墨“啊”了一声,将手放在我的额头上,“这么烫?怎么回事?”
“前几天就有点不舒服,昨晚又淋了雨。”
“你先把上衣穿上。你家里有体温计吗?”
“好像在桌子右边那个抽屉里。”
方墨载我去了医院,我烧到了39度多,喉咙痛得厉害。时间还早,但大厅里已经排起长队。方墨让我找个座位坐了,他去排队挂号。我给主编打了个电话,他的语气不太好,我向他保证明天准时上班。
输完液已经是中午,我跟着方墨回了他家,他在厨房忙着,我帮不上什么忙,便坐在沙发上和小李聊微信。工人新村的事还没得到解决,居民已经连续两天在市政府外面静坐,那一片住着不少下岗工人,都想借这次拆迁多弄点补偿。我抬头望着厨房的方向,觉得自己的生活好像还不错。
吃过饭,方墨让我睡一觉。头还是隐隐作痛,我也懒得再回家,便顺着他的意思去了卧室。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口干舌燥,去厨房倒了一大杯热水喝掉,我又躺回床上。窗帘拉着,房间里暗沉沉的,我盯着天花板,一时间觉得自己看到的,触碰到的,都那么不真实。这些年,独自在F城生活,我很少联系以前的朋友,也只有过年才会回Q城。桂花巷是2009年春天拆掉的,那时候我在学校。政府赔偿一套安置房,赵爷爷选在了我家楼上。
后来我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直到被方墨叫醒,他中午吃过饭就去上班了。我走到客厅,发现桌子上摆好了碗筷。“我猜你大概没胃口,所以熬了点粥。”方墨从厨房出来,坐到我身边。
“谢谢。”我用勺子搅着碗里的白粥。方墨笑了一声,“谢啥?感觉好点了吗?”
“嗯。头已经不痛了,接着吃药就行了。”
“那你明天就去上班?”
“嗯。”
“行吧,那回头有要我帮忙的,你再叫我。”
“不用了,已经很麻烦你了。”我瞅着他,“说起来,你其实是做什么的?”
“我和朋友开了一间摄影工作室。”
“你说的是真的啊?”我笑了笑,“没看出来啊,搞摄影的不都是长头发的文艺男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方墨喝了一口粥,“你这人怎么这么古板?你们单位的摄像是长头发?”
我笑了一声,“方墨,吃完饭我就回家了。”
“你现在还在生病,回家多麻烦?就在我这里住一晚,明早我送你上班。”
“方墨你不用这样的,我……”
方墨摆了摆手,“好了,我明白你意思,你生着病,我不想跟你争。你喜不喜欢我,是你的事,但就让我再照顾你一晚吧,好不好?”
我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继续喝剩下的半碗粥。
洗过澡,我靠在方墨的床上。房间里搁着一台小电视机,调到本地频道,台里的同事正在播新闻,小伙子一表人才,据说还是单身,台里下至刚进来的实习记者,上至大龄未婚的主管领导,都对他有意思。浴室的水声停了,方墨走了进来,瞅了一眼屏幕,“你同事吧?”
“你这不废话吗?”
“这男的长得还挺标致。”
“看上了?要不要我帮你介绍?”
方墨笑了笑,“算了吧,没你好看。”
我没有接话,视线从屏幕上移开,“你不上班的时候,都做什么?”
“干老本行,到处瞎拍。在家里就做做菜,上上网,都是不重要的事。当然……还跟别人做一做呗。”
我白了他一眼,“这个就不用说了。”
“呦,瞧不起我啊?”方墨俯身朝我压过来,“那你说说,你找我是干嘛来着?”我推了推他,无奈实在没什么力气,“走开,看我生病好欺负是吧?”
“你不生病也好欺负啊。”方墨笑了笑,脱了裤子钻进被子,伸出胳膊搂住我,“我开玩笑呢。现在啊,我只想陪你看电视。
我侧过脸看着他,“方墨?”
“嗯?”
“你经常跟人约吗?”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那我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值得你这样对我?”
方墨愣了愣,“灿若,我现在不想回答你。等到了合适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什么时候是合适的时候?我可没有耐心的。”
“那我就不告诉你了呗。”方墨朝被子里缩了缩,“咱别纠结这个了,看电视好吧?”
新闻结束,接着放的是一部家庭伦理剧,方墨竟看得很开心,不停地吐槽剧情。我看着他的侧脸,莫名的熟悉感又占据了我的头脑,我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后来方墨悄无声息地睡着了,房间里只有电视屏幕的亮光。方墨靠在我的肩上,面庞模糊不清,我把音量调小,机械地盯着屏幕上变换的画面。我忽然觉得生活很奇妙,我和这个男人,对彼此的过往一无所知,此刻却靠在一起,就像茫茫大海上的两座孤岛,拼命做出拥抱的姿势,却触碰不到对方。
我凑近方墨的额头轻轻一吻,他竟瞬间睁开了眼,“你干嘛?”
“没什么,看你这两天这么辛苦。”
“江灿若,你这样我可受不了啊。”
“好了,别得寸进尺,睡觉!”
“好,睡觉睡觉,我是真困了。”方墨躺了下去,我起身关掉电视,躺回他身旁。从上周日和他见面到今天,刚好一个星期,但我总觉得认识他很久了,大概是独自生活了好几年,终于遇见了一个不算讨厌的人。
第二天刚上班,我和小李就被安排了采访任务。主编昨天接到观众来电,是一个高二男生的母亲打来的。据说她孩子在学校和其他学生打架,她把孩子领回家之后教育了他一顿,没想到孩子离家出走了。起先她没报警,眼看过了好几天孩子还没回来,她才慌着去报警,又向我们台求助。
我和小李,摄像小马找到那个观众家。我敲了敲门,一个中年妇人开了门,亮明身份后,她有些意外我们来了三个人,很热情地让我们进屋。我们在沙发上坐下,她用托盘端了三杯茶过来,我便开口道:“王阿姨,您不用这么客气,跟我们说说您孩子的事吧。”
提到孩子,王阿姨的目光瞬间黯淡了。其实情况我们已经大致了解,这次来主要是聊一聊细节。王阿姨和儿子两个人生活,她丈夫有家暴倾向,去年离婚了。据王阿姨说,她儿子比较内向,不爱说话,也不爱跟别人来往,她认为是受他爸爸的影响。前段时间,她上班的时候突然接到班主任的电话,说是她儿子和同学打架,把同学的眼镜打坏了,幸好没伤到眼睛。
王阿姨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我皱了皱眉,“王阿姨,您说的这些,我们了解了,那您孩子是为什么和同学打架呢?”
王阿姨愣了愣,似乎有些犹豫,“因为……嗯……他们班上有个男同学过生日,他用自己存的钱给那个同学买了双鞋,里面塞了一张卡片,卡片上面……写了……自己喜欢他。结果那张卡片被其他同学看到了,就……”
我咳了一声,示意小马关掉摄像,“这……原来是这样啊……”王阿姨哭了起来,我掏出纸巾递给她。我向她解释这段没法在新闻里播,她表示理解,我们又录了一段,结束了采访。
出了小区,刚坐上车,小李重重地叹了口气,我瞅着他,“你叹什么气?”
小李摇摇头,“我就是觉得王阿姨还有她儿子都挺惨的。而且就算她儿子回来了,母子矛盾也很难解决啊。”
“不一定。”小马接过话头,“我看她好像挺后悔的,说不定这么一闹,她就能接受她儿子了。”
“那也得先找到她儿子啊,要是照王阿姨的说法,这小孩没什么朋友,也没几个钱,现在天气是越来越冷了,谁知道跑去哪里了,万一……”
两天后的下午,距下班还有半个多小时,小李走过来敲了敲我的桌子,“江哥,主编喊你去他办公室,说是你叔叔家的小孩,打电话打到办公室去了。”
“叔叔家的小孩?什么情况?”
“我怎么知道,你快去吧。”
走进主编办公室,主编示意我接电话,我拿起话筒,那头传来一个男声:“请问您是江灿若先生吗?”
哪里是什么叔叔家的小孩,我暗自好笑,不动声色地回道:“是我,你说。”
“您好,我叫余彬,王淑的儿子。我在电视上看到了您的名字,就想试着打电话来电视台,看您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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