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棋没回家,开着车子去了祈东的酒吧。
没有三金刚,他一个人坐在角落喝闷酒。
祈东过来问他出了什么事,他连解释的力气都没有,只知道闷头喝,干脆喝死算了。
祈东:“是不是今天的试镜不太顺利,没成?苏棋,多大的事啊,你至于吗?这么多年,试镜失败多少次了也没见你这样,不像你了啊!”
苏棋笑,他该怎么跟祈东解释,成了?而且一次就成?他果真挖到了一个珍宝,连秦导都赞赏有加的珍宝,可惜这珍宝不会哭,就他妈是个屁!
真是一场笑话。
苏棋手机响了,醉鬼没心思接,祈东代劳,聊了一会,祈东脸色变了,挂断电话问苏棋安骏是不是受伤了。
安骏?受伤?
苏棋喝得脑袋短路了。
祈东给他灌了一杯水,把刚才电话里的内容跟他说了一遍,他顿时醒酒了。
电话是《画》剧组的服装师打来的,整理服装时发现一件带血的衣服,小助理想起这是安骏下午穿的戏服,那场戏是文戏,怎么会带血?而且血迹不少,小助理有点担心便告诉了服装师。
血?怎么会有血?
苏棋拍拍脑袋仔细回想下午的戏,安骏最多做了几个蹦跳的动作,怎么也不可能搞出血来。
难道,在他走后,不小心碰到哪儿了?受伤了?
这事可大可小,他拿过手机给安骏打电话。
关机。
苏棋一边痛骂着他那一到关键时刻就关机的破手机,一边拨了Joe的电话,得到的答复是安骏没有回去。
电话回拨过去,服装师也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安骏走后就没再回来。
苏棋心凉了半截。
万一安骏真受了伤,这会儿又联系不上人,不会……出什么事吧!
他脑中电光一闪,想起来了临上车时碰到童展宣的事。
“送给你了,好好享用吧!他今年19,成年了。”
苏棋真想给自己一拳,什么样操蛋的话都说得出来,简直和流氓没两样了。
他犹豫了一会还是给童展宣打去了电话,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但万一……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起,苏棋说明来意后,童展宣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件事。
“他没上我的车,你这小鲜肉跩着呢,连理都没理我,就跟着你车屁股后面走了,你没看见啊?”
一想到这,童展宣还挺呕,他照了照镜子,这魅力值,没打折啊!
苏棋掐断了电话猛地站起来,祈东问:“怎么了?”
苏棋:“去找人。”
苏棋喝了酒,祈东开着他的车往片场去,两人也只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再找不到就真的只有报警了。
看着窗外的夜色,苏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默默祈祷着安骏千万别出什么事。
不知是不是老天听到了他的声音,车行半小时左右,他们便在路边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祈东一个急刹停在路边,苏棋打开车门,高喊一声:“安骏!”
那人呆坐在路边,仰着头不知在看什么,听到声音转过头。
是他!
苏棋快步冲到了他面前,心里把所有东西方的神都谢了一遍。
太好了,安骏没事。
这会儿见到人,苏棋担忧了半天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暴脾气一上来就要训人,“你他妈在这干嘛呢!挺尸啊!”
安骏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看着他。
祈东也走了过来,“行了,人找到就好,看看他伤哪儿了?”
苏棋想起了血的事,往他身上看去,白色的卫衣左胸处露出点血迹,苏棋拉起他的左胳膊,一大片怵目惊心的红色。
苏棋的心又悬了起来。
祈东撩起他的衣摆,在靠近腋下的地方有一块被血浸透的纱布包着。
这应该就是伤处了。
苏棋对着伤口喃喃:“这伤……”怎么来的?
戏服上有血,那就是在片场弄的,安骏只有换衣服化妆那会离开过他的视线,如果是那时与人发生摩擦都闹到流血的地步了动静一定很大,为什么没人提起?
苏棋记得他表演时衣服上分明没有血,是被他掩盖起来了?为什么?
思来想来,只有一种可能,这伤,是他自己弄的!
可----为什么?
安骏张了张口,声音很轻,很虚弱,“对不起,还是,没有哭出来,让你失望了。”
一时间,苏棋愣在那里。
----“安骏,你行的,我相信你。实在哭不出来你就使劲掐自己,越疼越好,千万别手软。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你要是搞砸了,我一定会杀了你。”----
答案,不言而喻。
祈东:“行了,都别废话了,赶紧送他去医院。”
怕牵动到他伤口,祈东抓起他的右胳膊架在肩上,慢慢扶着他起来往车边走。
苏棋站在他们身后,心里百种滋味,最后化成一句,“安骏,你为什么,哭不出来?”
疼到血都浸透了也哭不出来,他想不出理由。
安骏回过身,隔着不远的距离回望着他。
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路边的木槿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漫天的繁星点缀在男孩身后。
他听见男孩的声音。
穿越了十年的距离,回到记忆中的小屋,疼得呲牙咧嘴的男孩大滴大滴地掉着眼泪。
苏棋的心没来由地刺痛了一下,因着男孩的表情,男孩用尽力气的声音,男孩悲痛绝望的一句话。
“眼泪,都流光了。”
原来,他们,真的,不是一个人。
金世宇,他记忆中的男孩,是有眼泪的。
☆、打架
自那天起,金世宇注意起了高三(一)班一个叫江晟的学长。
江晟人缘很好,朋友很多,每天上下学都有人簇拥着;他也很爱笑,有事没事都顶着个花痴笑脸;据说他功课不错,老师对他也很满意;他很会打架,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一挑五是常事;他长得应该是算不错,每天都有一群丑八怪围在他跟前。他还有点自恋,喜欢抱着吉他自弹自唱,唱完问别人好听吗他帅吗?他……
金世宇觉得自己不对劲了,目光总盯着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下意识的跟踪、偷听,把所有跟那人有关的信息记在心里。
有人说他这样是一见钟情,他把那人揍了一顿,揍完回家他照着镜子问里面的人,他,一见钟情了吗?
他找人调查了江晟,才发现,他是个孤儿。
父亲在他幼年便去世了,母亲是一年前走的,仅仅给他留下了一套很小的旧房子。他现在的生活很拮据。
午休和周末,他就在好心的邻居家饭店打个短工赚取微薄的生活费。
他不明白这样的人为什么还能每天笑出来,好像这世界多美好似的。
他觉得江晟很白痴,而每天跟踪观察他的自己更白痴。
高三的课业很紧张,学习打工两手抓,困得走在路上都差点睡着了,一辆车驶过,刺耳的喇叭声直接把他吵蒙了,车子从他身边呼啸而过。
在那一瞬间,金世宇的心跳吓停了。
撑到极限的江晟放弃了前行,坐在路边供行人休息的长椅上。
他想休息一会,就一会。
马路上车来车往,不绝于耳的噪音成了他的催眠曲,他靠在椅子上睡得很沉。
金世宇等了好一会不见他有动静,缓缓走上前。
一向意气风发的少年卸下了肩上沉重的包袱,在偷来的片刻时间里,放松、休息。
金世宇默默盯着那张写满疲惫、憔悴的脸庞。
一种叫做怜惜的感情在心里升腾。
他情不自禁伸出手----男孩的脸凉凉的,很舒服;软软的,似乎一用劲就会捏烂了。
男孩动了一下,金世宇忙抽回手,倒退一步,差点没站稳摔在地上。
那一晚,他一直在想这个叫江晟的人。
他和别人,不一样。
或许,或许,他们可以,成为朋友。
第二天,金世宇等在江晟回家的路上,他约了上次找他碴的几个人。
于是,江晟回家路上,便遇到了被五六个人围在一起狠揍的金世宇。
又是一段“英雄救美”的老戏码,打跑了嚷嚷着“是他先挑事”的恶棍,他来到趴在地上抱着书包哭个不停的男孩面前。
“你……没事吧!”
男孩蓬头垢面,脸上青青紫紫的,流着鼻血,身上被踹了不少鞋印,衣服划了一道口子,鞋子只剩了一只,模样狼狈极了。
这样,真的不能说没事。
男孩一直在哭,哭得江晟心烦,连工也不打了,直接把人带回了家。
找出药箱,药水刚沾上伤口,男孩哭得更厉害了。
“忍着,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你也不嫌丢人。”
男孩抬起胳膊抹了抹眼泪,咬着下唇,小声抽泣。
身上的伤口抹了药,他去卫生间拿了块湿毛巾扔给男孩,“把脸擦擦,看你这副窝囊的样子就来气,男子汉哭什么呀!受欺负了打回去不就行了。”
男孩拿起毛巾擦了擦脸,碰到伤口时还哎哟一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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