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听到了?”花崇问。
“嗯。”柳至秦说:“不算太意外。就是有点儿说不出口的郁闷。”
花崇喝了口咖啡,不解,“郁闷什么?还是说不出口的郁闷?郁闷有什么不能说出口的?”
柳至秦眼神柔软地看他,“花队,你这是吸引了另一个组的组长来给你当下属啊。”
花崇怔了半秒,“啧。”
“还‘啧’?”柳至秦牵住他的手,温暖的掌心相贴,“肖诚心那么没进取心的人都被你感染了。记得我们刚帮积案组破案时的事吗?”
“怎么不记得。”花崇说:“肖诚心把所有线索都撂给我们,抵触出外勤,一让他负责什么,就只顾着往后缩。胆子小不说,领悟能力也差。”
“连陈队都说,他这样的刑警,就适合待在积案组。”柳至秦吁出些许白气,捏了捏花崇的手,“但我们家花队有本事,硬是把一位消极怠工的同事给感染了。他今天跟你说这一大段话,我才仔细想了想。郭枢这案子,还有之前申侬寒的案子,他确实积极了不少,跟在洛观村时很不一样。”
“这和我没关系。”花崇说,“他在积案组耗了多年,又顶着组长的名头,没有机会接触重要案子罢了。敢干警察这一行,多半都有血性,他感受过侦破案件的痛快,心理上有转变也正常,别把功劳丢我身上。”
“谦虚了。”柳至秦笑,“还是因为你办案时特别吸引人,所以周围的人愿意跟着你,听你的。”
花崇偏过头,“特别吸引你吧?”
柳至秦轻轻晃了晃他的手,“我就不一样了。”
“嗯?哪里不一样?”
“你办案的时候特别吸引别人。但所有时候都无差别吸引我。”
花崇抿唇笑。
“所以他们是你同事、部下。”柳至秦补充道:“而我是你男朋友。”
花崇压不住唇角的幅度,推了柳至秦一把,“大街上,别犯病。”
??
肖诚心一边开车一边哼歌,心情难得地舒畅,经过一处红绿灯时还思考过要不要回市局,再把手头的案卷拿出来看一遍。
这阵子他内心相当纠结,每天都想调去重案组,又担心自己的能力被重案组拒之门外,也担心被拒绝之后受积案组排挤。以前工作就是混日子,得过且过,现在看到混日子的同事,会觉得烦躁不安。
患得患失,过得很不痛快。
如今把心头的想法都跟花崇说了,感觉就像一大块石头落地,顺利的话,也许年后就能去重案组报到了。
肖诚心眯了眯眼,不由得晃了晃头。
也许是兴奋过头,他竟然没有发现,一辆摩托正静悄悄地尾随着他。
第一百五十六章 毒心(27)
清晨,洛城下了一场入冬以来最大的雾,积案组一半人迟到。李一朝是组里年纪最小的一个,一从公交车上下来,就心急火燎往办公室跑。
别人都是老油条了,迟到不迟到都那样,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搪塞过去,他还不习惯这一套,急匆匆跑到积案组,脸上的汗都没来得及抹,就看向肖诚心的座位。
肖诚心是组长,也是来得最早,走得最晚的人,成天神采奕奕,不是在忙积案组的案子,就是在重案组帮忙,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
李一朝资历浅,有些怕肖诚心,下班不敢走得太早,因为肖诚心还在忙碌。但同事们私底下都说,老肖最近吃错药了,不用理会,上班该干嘛干嘛,到了下班时间就撤,没必要跟着老肖耗。
话虽如此,李一朝还是不敢像前辈们一样迟到早退。今日实在是因为大雾天气才迟到,路上忐忑不已地想了一堆说辞,到了办公室却发现,肖诚心竟然不在。
“肖队呢?”他调整好呼吸,待心跳平复下去,才一边接水一边假装淡定地问。
“被堵在路上了呗。”一名同事正在吃热气腾腾的馄饨,“这么大的雾,不迟到才怪。”
“但老肖不该迟到啊。”另一名警员哼笑,“他不是每天都提前一两个小时出门吗?连我都到了,他还没到?”
“睡过头了?啧。”
“他也有睡过头的时候啊?不是挺得劲儿的吗?前天还想叫我和他一同加班呢!”
“人又不是机器,总有疲乏的时候吧。”
“哎,咱这积案组是什么地方,大家心知肚明,好好过日子不好吗?非要搞得大家都那么忙。忙完上头给的任务不算,还巴巴跑去重案组帮忙。重案组那可是花崇的地盘,陈队最看中的地儿,咱们能帮什么忙啊,还不如老老实实混着呢。”
“谁说不是呢?我要是想冲到一线去,干嘛窝在这儿啊。我说这老肖就是一时糊涂,想过破案的瘾,才把自己弄得这么累。他想逞英雄自个儿逞去,别拉上我。我啊,就想在这儿养老喽!”
办公室没多少人,同事们不痛不痒地聊着天。关于肖诚心的话题明明是李一朝挑起的,他却越听越不是滋味。
回到座位上,他又往肖诚心的位置看了看,心底莫名其妙涌起一股不踏实感。
原来肖队也会迟到吗?
??
与积案组的闲散相比,重案组简直是另一派景象。无人迟到,更没有人议论上司。突然降临的大雾不是迟到的理由,曲值到得最早,想到有人可能因为大雾而来不及吃早餐,还买了一堆鸡蛋饼扔在会议桌上。
张贸拿着牙刷和毛巾,打着哈欠从门外进来,眼睛半睁半闭,一看就没有睡好,拿过两个鸡蛋饼就开啃,边嚼边说:“谢了啊曲副。”
“昨天没回家?”曲值问。
“家里网络维修,上不了网。”张贸说:“回家等于回到原始社会,不如赖在这儿。”
队员们陆陆续续到了,花崇买的是蜂蜜蛋糕和牛奶吐司,和鸡蛋饼丢在一块儿,见者有份。
柳至秦直接去了技侦组,没跟着花崇一起到重案组。
张贸把翘着的头发压了压,喊道:“花队,小柳哥呢?”
“找他有事?”花崇摘下被柳至秦裹在脖子上的围巾,还没来得及落座。
“有个视频想给他看看。”张贸走到花崇跟前,“我这两天没别的事,就把郭枢打工的那家蒸菜馆的监控调来看了看。那馆子条件太差,一共也就收银台那儿有个劣质摄像头,画面很不清晰。”
花崇抬眼,“发现什么了?”
“看到一个人,有点眼熟,但确实看不清。”张贸说:“可能需要小柳哥或者技侦组做些精细化处理。”
“眼熟?”花崇问:“谁?”
“就以前你让我查的陈辰。”张贸摆弄着移动硬盘,“你还记得他妈?就吕可那个案子里,自杀护士陈娟的弟弟。”
花崇心头突然一紧。
“陈辰本来在国外念书,陈娟自杀后,他就转回国内念大学了,毕业后无故失踪,小柳哥还说过,他要么已经遇害,要么是刻意隐藏行踪。”张贸继续道:“在我们抓捕郭枢之前,有个很像陈辰的人多次出现在蒸菜馆,每次都是一个人,却点上一桌子菜,但又不怎么吃。”
花崇立即道:“视频给我看看。”
如张贸所说,一个外貌与陈辰有几分相似的年轻男子果然出现在蒸菜馆,并且行为诡异,不像是吃饭,倒像是盯梢。
花崇感到一股凉意。
如果视频中的年轻男子当真是失踪的陈辰,那他与郭枢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郭枢工作的地方?
郭枢,陈辰,两人都与“失踪”有关,这意味着什么?
“我是昨天半夜看到这个人的。”张贸紧皱着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当时太晚了,办公室只有我一个人,就感觉,感觉很不踏实。陈辰失踪得太蹊跷了,突然就凭空消失掉。我上次调查得其实不算仔细,现在越想越不对。”
花崇心中疑虑更多,站起身来,吩咐道:“你马上去技侦组,找小柳哥也行,找袁昊或者其他人也行,先把这个视频处理出来。”
“是!”张贸问:“花队,你要去哪?”
花崇披上刚脱下的大衣,“见郭枢。”
??
郭枢目前被拘在看守所,精神状态比之以前,已经判若两人。
体检报告证明,他身上并未出现阿尔茨海默病的初期症状,他是健康的。
这该死的健康!
他一双眼睛全无神采,木然地看着花崇,嗓音沙哑地说:“又想拿什么来打击我?直接把我枪毙了吧。”
花崇拿出陈辰的照片,“这个人,你有印象吗?”
郭枢接过照片,端详许久,神情渐渐改变。
“你有印象。”花崇有种极不好的预感。
郭枢抬起头,“什么意思呢?这个人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花崇并不回答他的问题,“你最近才见过他,他多次到蒸菜馆用餐。”
“是吗?”郭枢状似苦恼地挠了挠脸颊,“但是我想知道的是,警官,你为什么突然拿着这人的照片来找我。”
花崇靠在椅背上,下巴微扬,冷淡地睨着郭枢。
他知道郭枢在打什么主意。
郭枢不是一般的犯罪嫌疑人,这人对心理学有所了解,逻辑思维能力也不差,必然能想到他此时出现,还带着一个年轻男人的照片,是想从自己这里得到某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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