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觉得痛苦呢?”风铃抚摸着小女孩的头问她。
“爸爸走了,他再也没有回来过,只剩下了我和妈妈两个人,妈妈告诉我,如果有选择的话,那么她从一开始就不会去爱那个男人,那么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
“那小月儿呢?小月儿觉得痛苦吗?”
“我不知道,只是在妈妈难过的时候,我也很难过。不过我其实是很想念爸爸的。”小女孩的脸更加红了,在阳光下显得通透明亮,似乎说出这样的话很难为情。
“尽管妈妈总说他不是一个好人,可是老师,我真的很想念他。只要他回来,我不会像其他的小孩子那样去烦他,我会很乖,这样我们一家人就会开开心心地在一起。”孩子说着说着又变得失落。
风铃知道这个孩子的父亲,是一个小偷。因为一次偷窃被发现,然后就逃跑了,直到现在还不见踪迹。
“难道小月儿没有发现吗?”风铃故作惊奇地说。
“发现什么?”小女孩问。
“这就是爱呀!它就藏在你的这里。”风铃用手指戳到小女孩的胸口,惹得小女孩笑了起来。
“它就像一根风筝线一样把你和你爱的人连在一起,无论距离有多么远,只要轻轻一拉,它就会动,有时快乐,有时伤心...可是不管是什么,只要线不断,那么爱就永远不会消失。总有一天你们还会再次相遇的。”
“真的吗?老师。”小女孩开心地问。
“当然是真的,老师怎么会骗你们。”风铃说。
是爱吗?台上的夏叶看着风铃,眼睛里飘散着阳光的色彩,随着孩子们的面庞,掠向波涛阵阵的地方,那是遥远又遥远的故乡。
第2章
夏天的季节,炙热的空气就仿佛躁动的荷尔蒙一样只会让人兴奋,又仿佛置身火海的人们在疯狂舞动。越是炙热越是疯狂,所有的躁动无处安放,却又让人无法自拔。
八月的末尾,从节气上讲,已经是秋天的季节。然而太阳却还依旧炽热。只是无论如何都没有了夏天的味道。反而却让人心生恨意,这老不死的。
乾城就是这样一座北方的小城,并不繁华,只在平淡中透露出一种北方四季分明的质朴。
屋子里,马吉正忙着帮夏叶写暑假作业,而一旁的夏叶却是玩游戏玩的不亦乐乎。夕阳的光在她脸上浸出层层汗珠,可是她却浑然不知觉。
已经是一天的尽头,太阳的余光已经不再炽热,然而地上的余热却愈发猛烈。
马吉不时地抬头看夏叶,眼里满是咬牙切齿的景象,同时心里也是不忘记诅咒:夏草草不要脸。
“马吉,写完了没有啊?”一局游戏打完,夏叶挥洒额头的汗水抬头问。
“没有。”马吉狠狠地回了一句。
“你怎么这么慢呢,就那么一点作业而已,都已经一天了,你还没写完。”
马吉抬起头看着同样瞪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夏叶。
“夏草草,你做人还有没有脸了。你这是一点作业啊?整个暑假你就一点作业都没有写,你这本子翻开,到现在都一股新墨水的味道。”
小草草是她的小名,不过现在除了马吉和她的奶奶几乎已经没人再叫她的小名了。刚开始被马吉这样叫,觉得还是怪怪的,但是后来习惯了之后,也就没有什么关系了。
对于马吉的讽刺,夏叶一脸惊讶地说:“你咋知道我不打算要脸了呢?做人对我来说都是一种奢侈,还要脸干啥?”
马吉气结,对于夏草草这种流氓行为,马吉从来都是无可奈何。他重重地用笔在夏叶的暑假作业上刻字。
“好了,不要小气嘛。哥哥,人家不是故意不写的了,人家是真的不会,才要你帮忙的嘛。”夏叶耍疯一样的撒娇,让马吉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鸡皮疙瘩,这人确实已经到了恬不知耻的最高境界。
“大不了人家请你吃一个月的冰淇淋嘛。”夏叶继续对着马吉撒娇说。
“我不要冰淇淋,你请我喝果汁。”马吉说。
听到马吉的话,夏叶露出一个阴谋得逞的笑容,她当然知道马吉不吃冰淇淋。之所以这样只是为了看马吉是不是真的在生气。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夏叶感叹了一句,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戏弄马吉更好玩的事情了。
对于夏叶的这种小得意,马吉视而不见。他只盼望着这样的噩梦可以早点结束。
阳光掠过透明洁净的玻璃窗斜斜地扑撒在夏叶的眼前。夏叶用胳膊撑着脑袋,呆呆地望着窗外。这会已经有三三两两的人走出家门,不过却也只是躲在阴凉的地方。夏叶的眼睛盯着远处的那片草地上的一群小孩子。他们聚成一堆,不知道在玩什么东西。尽管这会儿天气还是很炎热,但是那些孩子却好像没有知觉一样,几个人头碰在一起,在那里声嘶力竭地吼着,不知道在争辩着什么?
看着那些小孩的样子,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想起了自己的小时候,想起了第一次她和马吉见面的样子。那时的马吉比现在可要好玩许多。
那是马吉一家人刚搬到这里并没有多久,可即便这样,马吉已经成了住在这里的一个古怪的孩子。那个时候大家都还不认识马吉,只是经常会看到他趴在这扇小小的窗户后面,好奇地看着外面的世界,似乎对于这个普通世界里的一切都感到是新鲜的。但是奇怪的是从来没有人见他走出过那扇门。
那个时候,那一片的孩子都怀疑他是不是一个外星人。大家讨论到马吉的时候,都觉得他是接受了某种秘密的任务,来到这里监视这个世界。对于这样的结果,所有的孩子就更加不愿意靠近马吉。
直到那一次,自己和一群孩子在街道上踢足球的时候,她一不小心将足球踢到了马吉家的院子里。所有人都很害怕,不愿意去捡足球。为了表现自己的勇气,夏叶自告奋勇地说去捡足球。
围栏很矮,她很轻松就翻了过去。尽管在刚才还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可是当她真的进入院子的时候,内心还是非常紧张的,不知道如果遇到那个外星人该怎么办?
足球就在靠近那扇窗户的一树大树脚下。夏叶小心翼翼地靠近,拿起足球,不过就在抬头的一瞬间,她是看到了躲在窗子后面正在偷偷看着她的那个外星人。
在看到马吉的一刻,她被吓得身子突鲁一下。不过很快她就是让自己镇定了下来。
“嗨,你好啊,我进来只是来捡球的。”夏叶说,她将足球抱在胸前故意装作一副轻松的样子。
窗户边,马吉小心翼翼地看着这个贸然闯入的小女孩,他没有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知道眼前这个女孩,因为他总是看他们踢足球,尽管她不是经常会踢,但是作为一帮人中唯一的一个女孩子,她的足球却是踢的最好的,那些男孩子里没有人可以比得过她。
在马吉看着夏叶的时候,夏叶也是仔细打量着这个外星人。这个外星人看起来也不是多么厉害。面黄肌瘦的,脑袋很大,胳膊很细,看起来有点奇奇怪怪的样子,不过既然是外星人,那么自然会与众不同一点。
“你叫什么名字?”夏叶继续问。
“我叫马吉。”
“马吉,好土的名字。我叫夏叶。夏天的夏,荷叶的叶。”
马吉没有说话,夏叶看见他的脑袋随着树叶晃动了一下,像是风吹的一般。
夏叶接着问。“你好奇怪哦。”
“怎么了?”本来夏叶是想说他的样子很奇怪,可以她又一想,万一这个外星人生气了怎么办?
于是她说:“为什么你总是躲在窗户后面呢?”
“因为我的身体很虚弱,容易生病,所以要呆在屋子里。”马吉说。
小小的夏叶脸上流露出一种悲悯。
“是吗?那可真是太糟糕了。”
她现在开始觉得这个外星人或许不坏,而且还非常有意思。
于是等了一会儿她又问:“你会踢足球吗?”
马吉摇了摇头。
“那你会打乒乓球吗?”
马吉又摇了摇头。
“你真的好奇怪哦,怎么什么都不会。”
“我会画画。”马吉说。
“画画?这可真了不起。”在夏叶眼里只要别人会做她不会做的事情就非常了不起。
就在夏叶还想再问的时候,在街道上传来了小伙伴们催促的呼喊声。
“那好吧,我走了,以后我再来找你玩。”
小小的夏叶消失在了篱笆墙的外面。
那就是她和马吉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的样子,每次想起来,都觉得好玩极了。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现在已经很少会想起来那个时候的样子了,有的时候她也伤感这时间好似乘风一样,不知不觉就让我们丢掉了那么多的东西。
夕阳消失在了视线中,不过这让天空上的晚霞却变得更加鲜艳,壮观,好像一副肆意挥毫的中国画,让人充满无限的遐想。
房间里,夏叶伸了一个长懒腰,晚霞的光让她脸上的表情显得格外惬意。
“马吉快点写,等会我还要出去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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