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我今天是来拍广告的,剧情广告,演一个特别帅的卧底。”
沈槐微拧眉头:“嗯。”
“但是我不会射击,沈总要是有空,能否指点一二?”
林修又用那种冷冰冰的十分不给面子的声音说:“你们没有技术指导?”
任垠予非常有底气:“没有。”
“任老师,您过来熟悉下枪支,指导说这里好好几种枪的后坐力都不一样,要适应下。”
摄制组那边有人喊道,然而任垠予被当场拆穿也丝毫不赧,固执地杵在面前。
“沈总明天有时间吗?不,今晚有时间吗?”
摄制组的人都抻着脖子往这里看,沈槐叹口气:“你先工作,收工再说。”
“好,沈总你不要先走,要走的话不要偷偷走。”
“……”
沈槐嘴角抽了抽,任垠予总算走开了。
他重新执枪,发发擦边,玩儿不下去了。
“是不是他惹你不高兴的?”
偏偏这时候林修还要在耳边戳人怒点,沈槐啪地把枪按在隔板上。
“林一休,你能不能安静点儿?”
林修静静看他一阵,没说什么,而是直接甩脸子就走,沈槐没愣太久,他早就适应了,连忙追上去拉林修胳膊:“错了错了,哥们儿错了,不练了,我请你吃饭去。”
林修被他死皮赖脸,双脚打滑的拽法给拽停了,沈槐乘胜追击:“你这人真是的,小姑娘都没你脾气大,今天是陪我散心的,明知道我心情不好还不哄哄我。”
“找你小情儿哄你去。”
沈槐条件反射往摄制组那边看,正正撞上任垠予的目光,年轻的影帝满脸落寞,直勾勾望着自己。
沈槐不知怎么的,心里一虚,就放开了林修的胳膊。
林修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沈槐也懵逼了,情势诡异得像是八点档争宠桥段,问题眼下他该跟谁解释?好像跟谁都不用解释吧?
“沈槐,你走不走?”林修声音僵硬,但好歹是个台阶,沈槐刚要沿阶下,突然耳边一发枪响,有人低呼出声,沈槐回过头去,发现是任垠予,单手执枪站在射击位,他身旁的工作人员都还没准备好,好像是因为他不打招呼突然开枪,把其他人吓到了。
“十、十环?”
技术指导惊呼,沈槐立刻眯眼看靶,的确是擦到十环了!
这他妈需要我指点?
敢情今天都是来添堵的?
沈槐正一口气上不来,任垠予倒好,扭过头来,一脸挑衅。
被沈槐搭着肩膀的林修甩开了沈槐的胳膊,走到射击位上,给枪上膛。
一时间场馆内密集的枪声不断,大家都忍不住捂住耳朵,看那两个人较劲。
较劲到后面,两人都没什么准确度了,弹壳不断落地,简直像在泄愤。
直将靶心打烂了,他们才停手。
不约而同地回头找沈槐,却发现那人早就甩手走了。
心情极度不佳的沈总出了射击馆,叫司机载他回家,司机是个笑面大爷,什么时候看起来都极度和善。
“少爷,是回玲珑山吗?”
沈槐愣了愣,而后“嗯”了一声。
玲珑山是沈家老屋的所在地,半匹山是老屋后院,半匹山是前院,屋子大得吓人,逢年过节五代同堂特别热闹,但平日里就静成了鬼屋。
但沈槐有时候还是会去那里住一两天,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大约是自己那么多落脚处,似乎只有那栋房子能勉强称之为家吧。
沈槐的爷爷晚年信了佛祖,整日在家里焚香念经,也不怎么出禅房,沈槐回去了除了老妈子来给他铺了床,也没人理他。
他躺在房间里,想着自己说不定去夜店更好,越想越躺不住,索性起来,出房间后发现禅房的灯还亮着,他就推门进去,他爷爷跪在蒲团上,微微垂着头,似乎在专心诵经。
沈槐小心翼翼过去,在爷爷身边跪下,借着烛光偷眼一瞧……
他爷爷在打瞌睡。
沈槐伸手把爷爷推醒了,老家伙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迷迷瞪瞪的:“哟,小兔崽子回来啦?”
“早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在刻苦呢,在这儿打盹儿是不是特香啊?”
“埋汰你祖宗呢,回来了正好,我正要跟你说呢。”爷爷也抱着脚踝盘腿坐下,一副要唠嗑的架势,“你妈最近给你张罗相亲,先来问我了,我给你挑了一个,姚家千金,比你小三岁,是个特别能干的女孩子,你妈喜欢小家碧玉型的,但我觉得你那么贪玩,还是给你找个能干的帮衬比较好。”
往常沈槐听到这话,肯定是要扯皮打住的,但他今天比较疲惫,就在蒲团上懒懒坐下来:“是吗,那回头我看看照片。”
他今年三十四了,从十四岁破处,到现在已经玩了二十年,战绩辉煌情史丰富,似乎也该结婚了。
找个漂亮姑娘,门当户对的,能聊得来最好,聊不来也没关系,趁着蝌蚪质量好,生两个孩子,他现在挣的这些东西,肯定是需要继承的,不然孤零零一个人在世上划地盘,有什么意思呢?
沈槐默默在心里将此事提上议程,脑子里有半秒时间闪过了任垠予的脸,心里想,情人的话,本来就与婚否无关吧。
他没有意识到,他的怒火好像并没有太过旺盛,此时此刻在他心里,那个被他踹下床的男人,还是情人。
第七章
沈槐不过是会议中途去个厕所而已,小解完正洗手呢,就被一把拽进了旁边的隔间,一抬头发现是个全副武装看不见脸的男人,刚要呼救,对方扯下了口罩。
“是我。”
沈槐舒了口气:“你怎么进来的?”这里是沈槐的常驻办公地,沈氏大厦。
大明星任垠予,压低的帽檐下面,双眼真挚:“我给前台看了我的脸。”
“……看来得换前台了。”
任垠予抿了抿嘴:“我以为你不要我了,但是昨天去多摩,看到了《暗巷》的预告片。”这人眼里又是委屈又是期待,亮晶晶的,“沈总,你原谅我了吗?”
沈槐不为所动:“你该知道我对前任都很大方。”
任垠予低下头,抓着沈槐的手松了开来,沈槐还惦记着会议的下半场,不打算跟任垠予磨叽,回头再哄也无妨,毕竟他还没消气。
“我算前任吗?”任垠予突然道。
沈槐的手已经放在隔间门锁上,猛地又被任垠予一把抓住了。
“沈总,别走。”任垠予手扣得死紧,沈槐有些愠怒地看向他,见这人眼神仿佛利刃,似要把人钉在眼前,沈槐怔忪的同时,他就跪下去了。
“你要我当做是在谈恋爱……”他伸手抓住了沈槐裤子里的东西,沈槐背上一凛,没敢动,一瞬间里他甚至以为任垠予要下毒手,然而对方只是色情地揉捏起来,“又说我是前任,都是好听话,但是我明白的,我不过是沈总贪新鲜的玩物,犯了错就会被踢开。”他一边平缓说着,语气里并无怨念,手势又温柔,沈槐脑袋里关于会议的想法便飘远了。
“我想留在沈总身边。”
任垠予最后这句说得极轻,他拉开了沈槐的裤子,张开嘴,慢慢含了进去。
沈槐肌肉绷紧,低下头去,只看到任垠予漂亮的鼻梁和纤长的睫毛,他没看太清,那睫毛隐约是湿的,正要把任垠予的脸掰起来看个清楚的时候,外面传来声音,有人进了厕所。
“喂,刚刚在大堂见到的那个黑裙子,也太漂亮了吧,是伯劳的艺人吗?”
“什么艺人,那是沈槐的未婚妻。”
“未婚妻?”
“我听小妙说的,小妙说那个女的姓姚,敏京制药知道吧,就那个用粉色兔子做广告的咳嗽糖浆,对那个药厂就是姚家的。”
“我靠,沈家手伸太长了吧,又是开娱乐公司又是卖药的,这几年盘的都是赚钱路子。”
“有钱人就是钱生钱咯。”
任垠予由浅入深,由缓至急,服侍得耐心仔细,沈槐的将手插进他那头浓密但细软的头发里,轻轻抓了抓,像是安抚。
等那两个多嘴的人走了,沈槐就在任垠予嘴里突进起来,几个深喉之后,及时推开任垠予的额头,还是有一点溅到了任垠予脸上。
“以后胆子不要那么大,你这张脸那么那么打眼。”沈槐说着,用手指在任垠予脸上揩了揩,“被认出来多不好。”
这是消气了,任垠予急不可耐地站起身,想要吻沈槐,却被对方用两根手指按住了嘴唇。
“有味道。”沈槐皱眉,嫌弃自己的东西嫌弃得理直气壮,顺势开门出去,洗了洗手,对镜子里重新戴好口罩的任垠予说,“你不过来漱漱口?”
任垠予摇头。
沈槐笑了一下,觉得影帝也够能屈能伸,为了讨金主欢心,这种细节也如此到位,别说,还挺有效的,此时沈槐心底一点儿余怒都不剩了,擦干手后对任垠予说:“今晚十点以后空出来,老胡去接你。”
任垠予口罩上方那对形状漂亮的眼睛弯起来,笑得沈槐身心舒畅。
今天是秦朔的生日,家宴就是用来给长辈社交的,应付完各路叔伯姨母,给老爸撑完面子以后,秦朔就挑了最惹眼的一辆跑车溜出来了,去接了白檀,直奔提前一周布置的别墅,跟大部队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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