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我发誓,你是我第一个男人。”任垠予认真地看着沈槐,“还有我很高兴,你居然去查我了。”
沈槐偏过头,耳根漫上一层红晕:“别废话了。”他干脆两手一撑,坐到了桌子上,抬腿把任垠予勾过来,“那就好好伺候你第一个男人吧。”
任垠予笑着,把沈槐扑倒在桌子上。
他是有职业病,他是演员,讨观众欢心,或者拿捏观众的疼痛神经,是他的工作,也几乎成为他的本能了,而沈槐,是他想要永远留住的观众。
沈槐醒过来的时候,是躺在床上的,他伸了个懒腰,把任垠予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拿开。昨晚很是激烈了一番,桌子都快塌了,最后被任垠予抱到床上来的时候沈槐整个背脊都是红的,还有一条一条的硌出来的印子,痛且爽,而且这一炮把这一个月来的郁闷都打通了,神清气爽。他光着身子下床,从地上找到了烟盒,昨晚任垠予把桌上的东西都扫到地上了,他又趴在地板上找了半天打火机,才给自己点燃一根,舒舒服服地透肺吸了一口。
这才算找回了他沈槐该有的状态。
手机在地板上振起来,沈槐伸长手拿过来,看来电显示是程佩,他接起来,压低声音:“说。”
“新公司注册好了,另外刚刚林远的助理发邮件通知周三开会,已经明说了,要裁员。”
“裁员。”沈槐笑了笑,“就是要剪老子的人,你通知老金他们,放宽心,就当先帮我过去看场子……”
沈槐一边说一边走出房间,回头看一眼还熟睡着的任垠予,轻轻带上门。
任垠予睁开眼睛,在床上坐起来,抓过手机看了几条文娅发来的工作安排,他想了想,回道:“文姐,有兴趣跟我单飞吗?”
作者有话要说: 应该还会有一更
第三十五章
沈槐从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奢侈的人。
他没有猎奇心, 除了保暖思淫欲这个不良嗜好以外,并不像其他世家子弟,爱把钱投在华而不实的东西上。他穿英国裁缝的高定,也穿几百块的快时尚;车库里二十几辆车,一多半都是程佩避税的时候帮他买的;他有一架直升飞机,被秦朔忽悠着买的,发现一年也想不起来坐几次, 也没有时间考飞行执照, 就卖掉捐款了;他也不挑食,吃的最多的菜,就是玲珑山老妈子的手艺,和他手底下一家潮汕餐厅的外卖, 因为方便;他有很多情人,他对每一个都出手阔绰,但他的床也最难爬, 那些小明星会笑摸下手就送车的富二代人傻钱多,而沈槐一分钱没花, 仅仅是给出一笔伯劳的资源,就被奉为金主界的终极攻略对象。
沈槐见过太多膨胀的有钱人了,于是偶尔他还觉得自己勤俭持家,会赚会花。然后, 这种维持了三十多年的认知,在收到理财顾问委婉的警告邮件后,全数瓦解了。
沈槐一直不太清楚自己的存款到底有多少, 理财顾问列给他看的数字,在他看来后头跟的零还是蛮多的,但这串数字扣除每个月的固定开支,就去掉了三分之一,再扣除他新注册的公司所需要的后续注资,已然见底。
“如果不采取措施,您下个月的地毯清洁费将没有着落,那是您最小额的一笔固定开支。”
邮件末尾的警告,的确非常委婉了。
沈槐坐在车上,对着手机上这行字愣了半分钟,于是抬起头问在牵头开车的老胡:“老胡,我车库里那些车,你最喜欢哪一辆?”
老胡有点意外这个问题,不过还是乐呵呵的:“怎么了沈总,要给我发年终奖吗?”
“这才几月份就想着年终奖了,我是问你开哪辆最趁手。”
“趁手啊,mini最趁手啊,小,好并道好倒库。”
沈槐想了想:“不行,开那个不适合去谈生意,还是商务点儿的。”
“那就那辆慕尚,稳重,气派。沈总是有什么重要的工作吗?什么情势?知会我一声,我来给你挑车,保证不出错。”
沈槐幽幽的:“知会你以后只能开一辆车了,行吗?”
老胡:“……”
沈槐让程佩整理了自己用不上的东西的清单,才发现他并没有多么勤俭持家,而现在沈家大权旁落,入账大幅度缩减,一时之间,他竟然需要靠当东西过活。
他是真的穷了。
沈槐一阵心累。
想了想,沈槐把理财顾问邮件里的最后那句话,截图发给了任垠予,任垠予大概正在玩手机,秒回。
任垠予:没事,我帮你洗地毯。
沈槐:不是应该说你养我吗?
任垠予:……我怕伤你自尊
沈槐:我的自尊那么体现得那么肤浅?
任垠予:你在身高这方面的自尊就很体现得很肤浅。
沈槐嘴角抽了抽,把手机扔到一边,这时候老胡也在沈氏大厦前停下车了,沈槐吸了口气,准备上战场了,正要下车,老胡从前面转扭过大半个身子来,脸上终于不是笑呵呵的表情了,而是目光炯炯,十分严肃。
“沈总,你放心,工资给我开低点儿吧,我最小的孩子也托你定好学校了,我跟我老婆也年年拿着你开的奖金出国游了,实在没什么要花钱的地方,我不急,你先紧着你手上的事,早点儿把林家老大从这楼里赶出去!”
沈槐愣在那里,很是感动。
“老胡……”
“你就把那辆幻影留下,如果我以后只能开一辆车了,那必须是幻影啊!”
“……那辆最贵,我第一个就卖它。”
任垠予走进伯劳,迎面就遇上了袁喊。
如今袁喊和伯劳的合作越发紧密,见到他也不奇怪,但就在前一晚,任垠予才把和这个人的关系又推往了更复杂的一步。
“喊哥。”
任垠予在伯劳的大堂里停下步子,潘麒跟在他身后低着头整理杂乱的背包,差点儿撞到他背上。
袁喊也停下步子,与任垠予尚有一段距离。
“垠予。”
人来人往的大堂,两大影帝相对而立,不由得引人侧目,然而两人目光交汇许久,仍旧没有把话说下去。
四周紧迫的视线大多散开了,任垠予也让胸口的一时意气散开了。他在袁喊面前总也不能理直气壮,一是因为他从始至终崇拜对方的才华,粉丝滤镜拿不掉;二是他捡着袁喊的脚印走上来,无论是事业还是感情,都颇有几分拜其所赐的意味;而三是……如今三人复杂的关系,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任垠予偏开目光,要与袁喊擦肩而过的时候,袁喊又蓦地出声了。
“如果我告诉他,你是因为我才对他感兴趣的,这么复杂的情节,我说成是求而不得另寻替代的版本,才更容易帮助他理解吧。”
任垠予停下步子。
“要抖这些你早抖了,还跟我预告?”他既不轻慢也不挑衅地看过来,是自信十足,“我对他怎么感兴趣的,跟你有没有关系,除了我自己,谁知道?谁又有证据?你就算把那天晚上我跟你的对话录下来给他听,也一点问题都没有。”
袁喊的瞳孔蓦然放大了,是的的确确的意外,任垠予看得出来,袁喊定然也是知道这些的,他对沈槐微妙的感情,曾经与他面对面谈过的袁喊恐怕也只能体察其中二三,没有任何佐证,想要挑拨他和沈槐的关系,单凭几句话吗?写得如此详细,几乎靠近真相的那些八卦,他只用了一个晚上就让沈槐消除疑虑了。现在,除非他自己说,没人会知道他当初是带着一种接近猎奇心态的好奇心接近沈槐的。
然而他永远都不会说。
任垠予第二次要走开,袁喊第二次叫住了他。
“你说过你比我更爱他,我不觉得。”袁喊盯住他,像盯一个真正的敌人,没有嫉恨,而是充满不认同,“你跟我一样,在他面前说谎,骗他,哄他,我骗他我不爱他,你哄他你爱他。”
“我爱他。”任垠予压低声音,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地,过于迅速地反驳,“我搞清楚自己的心意可比你快得多,我比你勇敢得多。”
“可你在他身上用技巧。”袁喊一字一顿的,“你滴水不漏的台词技巧,你让人难以察觉的表演技巧,你没有破绽,我动不了你,但我看得出来。”
袁喊退后一步,就好像退出镜头的审视一般,任垠予猛然有种被扒下了什么的感觉。
“你为什么就不想想,你是爱上了把他完全骗住的你自己呢?”
袁喊看到任垠予绷紧的下颌,知道奏效了。如果沈槐不是突破口,那么突破口只能往任垠予这里找。他最近想起了那个在他还是不起眼的配角时期,跑来问他要签名的稚嫩的大学生,那个孩子眼睛亮亮的,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踌躇又兴奋地对他说,希望他祝福自己找到梦想。
现在看来,任垠予的确是找到梦想了,他爱这一行,爱得比谁都深。
袁喊笑起来。
或许这个世界上,只有给了他梦想的那个人看得懂他吧。
“你在生活中也要享受演戏的快感吗?”
袁喊看见任垠予站得笔直,但灵魂摇摇欲坠。
作者有话要说: 修一下错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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