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望霄于是也把话放得很轻,“你今天怎么了?好奇怪。我想我是不是误会了,还是确实接收到暗示。”
梁松影的手在黑暗中摸索,摸到晏望霄的腰,接着往上爬,“你让我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如果是暗示,难道我还能点头说是?”
晏望霄轻轻地笑:
“动作是最简单直接的语言。”
他用凉凉的手指摸到梁松影暖暖的两片嘴唇,靠着感觉摸索方向,把自己的贴上去。他仅仅只是贴着,眷恋地来回磨了几下。梁松影的嘴唇动了动,给了一点回应,也在他唇上摩挲几下。
仅仅一点回应,把晏望霄激动坏了。
咬住梁松影的下唇,狠狠地用力吮了一下。
梁松影抬起手,回抱住他。
后来两个人换了个背风处,站着抱着取暖。偶尔拂来一阵会转弯的风,总算比之前快冻成冰雕暖和。
“为什么我们不回车里?”
“你看海面,还有云,月光。”
“别忘了,还有我。”
“大冷天,和喜欢的人抱着一起取暖,看漂亮的夜景,很浪漫。”
“更浪漫的是,开着紫色爱车,载他去海边。我好像听见喜欢两个字?”
“嗯,反正我说过,你听见了。算是委婉含蓄一点的……表达。”
“噢,我懂!梁松影式表白!I love you,含蓄一点翻译,就是今晚月色真美。眼前一片月色,梁松影你对我的爱就像这宽阔的海面,无边无际,像这高远的天空,无穷无尽。我懂!”
“……嗯嗯。”
晏望霄被梁松影的顺从坦白搞得内心澎湃,心满意足,搂着人又是一阵狂亲。但不知为何,他像不会接吻一样,仅仅只是嘴唇贴嘴唇,偶尔沾上一点口水,也被他立刻伸手抹掉。
梁松影想把舌头伸进他嘴里,他的头后仰了一个幅度离开,说:“我不吃口水。”
梁松影一下一下顺摸他的头发,语气宽容:“嫌脏吗?”
晏望霄在他嘴唇上亲了一口,“不是嫌你脏。我真的不习惯。”
“没事。我有时候也很不能接受,和别人喝同一支矿泉水或用同一支吸管。”
“你和别的女孩子舌吻过?”
“没有,只是想亲你。”
晏望霄一听,有点失控。
……
梁松影打开窗,让气味散出去。晏望霄抱着梁松影他们两个身高相仿,抱在一起腿伸不开,也有点儿挤。梁松影不太习惯和个男人搂搂抱抱腻在一起,推开他,坐到旁边,晏望霄又把手伸过来,揽着肩抱进怀里。梁松影歪着身子再次跌进怀抱,失笑。
晏望霄有点不满地抱怨:“我觉得,你对我的喜欢远远比不上我对你的爱。”
梁松影的眼神明亮,神采熠熠,他的表情沉静了一会儿,像是在思考这句话,然后,他微笑幅度极小极浅,像没有在笑一样地笑说:“我们才刚开始,后面的事,谁知道。”
晏望霄感觉梁松影的体重一下子轻了一点,像人死之时呼出最后一口重量21g的气。他听见梁松影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一向是爱的战士,勇往向前。能够与梁松影相爱,就算无法长久,也已经此生无憾。于是批评他,“目前一片光明,乐观些。”
“叶扬,你打算怎么办?”梁松影终于问。
“你担心这个?我和他今晚差不多分手了。”
“我的原因,还是……?”
“不关你事。我不喜欢他,甚至有点讨厌。你记得重阳节那天我和你去西山墓地吗?我那天去拜祭一个人,叫孔森,不知你有没有印象,是我之前的那个……那个……他被人陷害得前途尽毁,日夜买醉,有一天跌下楼梯成了植物人,死了。后来,有个从前的玩伴和同学来找我聚,叫周贝的,他军队出身,退伍后在B市和一个朋友搭档创建了一个私人侦探所。他发现有人在跟踪我,反追踪后,查出叶扬。跟踪的人是叶扬身边的心腹,叫楚明彦,也是周贝以前在部队的教官。我花费大笔酬劳请周贝调查,为了合理接触叶扬,我假意追他了。没想到他是真喜欢我,更没想到,孔森的死和他有关系。”
梁松影静静听他讲。
晏望霄看了他一眼,移开目光,“昨天我设了一个局,就在玫瑰酒店,和你、晏立霄、叶扬一起吃饭的时候。我事先和叶扬说不能喝酒,在酒席上却故意给你敬酒,让你回敬。叶扬果然替我挡酒,他喝醉了。我没送他,而选择送你,一是觉得对你有愧,二是设法让楚明彦有机会接走叶扬。昨晚,他们发生关系了。周贝跟踪他们,拿到录像。今早离开你的公寓后,我让周贝把录像处理一下,寄到叶家。”
梁松影惊愕地看着他。
晏望霄继续说:“也许明天,也许过几天,叶扬的父亲会找我谈话,我打算和他达成协议,把叶扬送去国外读书。读个硕士,两年或三年的,那时候他再回来,也许把我是谁也忘了,然后娶妻生子,过正常人的生活。”
“你替他安排未来,用这种方式?”
“你反感吗?”
“有点。”
“可是我必须这么做。”晏望霄转头望天,手肘撑在窗台,托着下巴,“我不可能留一个□□在周围,等着哪一天爆炸,把我身边的人弄死弄残。所以,暂时,至少在我和叶扬谈妥分手之前,我们不要公开关系,别让任何人知道,尤其叶扬。我总感觉他心术不太正,怕你被他惦记上。他以前对你很崇拜,后来,看你的眼神不太对劲。”
“要等多久?”
“最多到明年7、8月份,看叶伯父办事效率。”
“望霄。”
“嗯?”晏望霄对这个称呼感到新奇,回头看他。梁松影双手交叉枕在后脑勺,昂着下巴:“我的家庭关系很复杂,要慢慢来,我们暂时不公开好吗?”
“好。”
梁松影笑了笑,很开心的样子,“明年九月份葡萄成熟的时候,我带你去法国吧,去我家做客,去看看我的葡萄酒庄。”
“你自己酿酒?”晏望霄笑。
“在法国北方有一片葡萄田,出产香槟的,量不大,主要是喜欢玩玩。”
“哦?很有雅兴嘛。”
两个人靠在一起说话,盖着同一条毯子,不知不觉时间流逝。眼睛困了,打了个哈欠,抬头一看夜空,那半轮月亮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白茫茫一片。初看时,他以为是云,然而当他把眼睛贴在窗玻璃上时,他惊呼一声,热气喷到玻璃上,“下雪了!”
晏望霄从另一面玻璃往外看去,眯着眼睛,果然看见黑夜中,徐徐飘着细碎的雪花,白白亮亮的,风不知何时止了。他转头对几乎趴在窗台的梁松影说:“好像好浪漫,出去海边走走吗?”
梁松影哈哈笑了几声,开车门出去。他们两人的大衣都不带帽子,晏望霄拿着毯子走过来,往两人头上一盖,权当帽子遮雪护耳护脸。梁松影躲在毯子下,笑着说:“忒挫了。”
“走吧。”晏望霄一手揽着他的肩,一手撑着毯子。
大冷天的下着雪,凌晨一点多,在海边,两个傻子举着毯子在慢慢散步,其中一个还说好浪漫哦。后来,梁松影触发灵感,写了一首歌,一首有点欢快,有点温馨,又滑稽的歌。
第32章 爱欲
宋礼对晏望霄佩服得快要五体投地。
最近他的二少经常捧着手机聊天,傻笑,忙里也要偷闲盯几眼手机。接通告没以前勤快,常常让他注意档期,只能接5点前预计能收工的,一周周末要空出来,起码要空一天,一个月至少要有八天假。
末了还抱怨一句,“人家梁松影天天放假。”
宋礼心想,不就是无业游民吗。
有一回他试探着问,谈恋爱了,和Lan?
立刻吃了晏望霄一个爆头栗,“脑袋聪明就算了,嘴巴要严知道吗?”
他摸着脑壳忘记愤怒,张大嘴巴:“真的?”
“假的。”
虽然晏望霄企图模糊事实遮掩真相,他宋礼的眼睛是雪亮的。关于梁松影新专辑被卡一事,催办力度明显提高,他还从朋友处得知,晏立霄与萧炜一同到昱煌公司与老板进行过秘密协商。这些事晏总平时都交给秘书督办,此次亲自出马,可见重视程度,事先必定有二少在其中斡旋。
离今年还剩下十二天,宋礼忽然收到晏望霄一个紧急任务:两天之内收集他出道以来的所有电影、电视剧、广告代言、杂志封面、综艺节目、访谈等等,包括最近的专辑,以碟片或纸质形式打包。此番作怪必有妖,宋礼查了梁松影的资料,二十七号那天梁松影过生日?
Y市下了一场雪后,从天空俯瞰,一片白茫茫。从枝桠抖落的风雪,落到地上,被住户或清洁阿姨扫到一边,马路上干干净净任车子通畅来往。屋顶、山上仍是银装素裹,河面结了一层冰。
雪融时候最冷。
天气预报未来可能升温,梁松影几次跟晏望霄说好想回南方,那里现在还可以只穿一件长袖衫。晏望霄忙得走不开,有一次回他,大雁,大雁,呼叫大雁,通往南方的道路已堵死,通往南方的道路已堵死,听到请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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