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捂了,捂不热。”梁松影阻止他的无用功,“这是一双悲催的脚。冬天冷到僵硬,夏天偏偏一点不凉。”
晏望霄还是贴着他的脚,前前后后贴一遍,结果把自己的脚也弄得凉气森森。他瞪着梁松影,梁松影笑着说:“早告诉你了。”
“我可怜的小脚丫——”晏望霄怪声怪气地叫起来。
两个人就这样没什么话题地说着话,晏望霄吹完头发,爬过去给梁松影继续吹得透干。弄完了,代购还没来,梁松影问他饿不饿。晏望霄摸了摸肚子,说肚子空空如也。两个人站在窗前,看外面路况,不停打着哈欠。看看手表,一点多了。
接到电话梁松影快跑出去。
回来后晏望霄已经在餐桌就坐,眼巴巴,等着喂食。
梁松影喂了一杯葡萄糖水给晏望霄,匀了一点粥给他,之后就不给他吃了。晏望霄严重抗议。梁松影把剩下的粥解决掉,说睡前别吃太多,胃还在消化人就睡不着。
“那为什么你可以吃?”
“不好浪费,而且我睡眠质量不错。你去照照镜子看看眼底黑青再来和我说话。”
晏望霄跑去洗水间,过了一会儿回来,坐在沙发上盖被子刷手机。
迅速把餐桌狼藉收拾好,梁松影催促他去睡觉。晏望霄裹着柔软的棉被侧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见梁松影在屋子里走动,掩上窗户,关闭大灯,室内黑漆漆一片,随后亮起一盏小壁灯。他移来一张沙发在床边,抱来另一床被子,躺下,侧头对晏望霄说:“你跟他们报平安了吗?”
晏望霄眨了眨眼,“说过了。”
“那就好,睡吧。”
“梁松影晚安。”
“嗯晚安。”
梁松影也许是真的很累,也许睡眠真的很好,晏望霄见他眼睛一闭,不一会儿,呼吸变得平缓低沉,胸口一起一伏。
凌晨三四点左右,晏望霄做噩梦。梁松影睡得浅,很快被惊醒。微暗的灯光中晏望霄在床上扭来扭去,发出低沉而痛苦的呢喃。
梁松影扑过去,推他,拍打他的脸,大声喊:“二少,二少,醒醒,醒醒……”
晏望霄眉头紧皱,牙关紧咬,嘴唇都在发抖。似乎梦见可怕的东西,被难缠的东西魇住。梁松影叫不醒他,在他脸上拍出一片红印子也不敢用用力。翻身上床,将晏望霄抱进怀里安慰:“没事,别怕。没事,没事……”
梁松影一抱着他,晏望霄忽然生出极大的力气,像溺水之人攀上救命浮木,漂浮的种子终于落地生根,反手紧紧回抱,八爪鱼一般四肢并用。比梁松影更用力,抱得更紧,那副架势仿佛要把他揉进骨血里,融进灵魂里,永无法分离。
力气之拼命,梁松影被横在胸前的手臂勒得难以呼吸。
但晏望霄渐渐平静下来。
梁松影姿势难受,却不敢挣动,唯恐打破那份平静。他用很别扭的姿势被晏望霄抱进怀里,只当自己是具木偶,不会动,闭上眼睛,不知何时也睡着了。
第27章 陌生
梁松影原本想让晏望霄好好休息睡一觉后,再问问他昨晚怎么回事。
他一觉醒来,床边是空的。
看看时间,才七点!
窗外天尚未亮透。
“晏望霄!”梁松影叫喊。
他掀开被子,穿上拖鞋,披着一件外套在二楼转了一圈,喊晏望霄的名字。没人应后,下了一楼,各个角落转了一遍。他在客厅的垃圾桶里找到一套揉成一团的皱巴巴的睡衣,心里霎时不是滋味。他回到卧室查看衣柜,似乎少了一套衣服吧。
坐在床沿查看手机,微信里有一轮新消息提醒。他点进与晏望霄对话页面,凌晨六点十二分的时候,晏望霄写道:“昨晚谢谢你,我先走了。”他看着消息想了一会儿,握着手机到窗户边,往下看见车还停在院子里。
这边是远郊,距离市中心远不说,公交站设得少,的士也不常来一辆。
拨打晏望霄的电话无人接听。
他一边换衣服一边后悔,昨晚应该让他多吃点,否则大冷天他要走多久才能截到一辆愿意载他的车。
梁松影开着车头被撞坏的车,微提速往市中心方向赶去,一路上没看见晏望霄的身影。经过几个公交站后,他原本想就这样回去,但转念一想,晏望霄身上也许没带钱怎么坐车。于是又往前开了一段路,快到市中心,车流量多了起来,他才打道回府。
再拨一次晏望霄的电话。
电话里传来的是“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
往回开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特别傻。反正都是要回市区,为什么没想到要带起钥匙钱包再走呢?这样就不用回去了。
更让他觉得傻的是,他居然开着车在别墅群的每一条路上兜转了一圈找人,还没开回别墅,车子没油,一抽一搐地缓慢滚动。他只好停在路边,发愁地看着车。
一个早起散步的老人家问他车子是不是故障了?
他说没油了。
老人家说你在这儿等着,我给你找桶油。
千恩万谢,互留地址,梁松影这才结束困境。回到别墅,他坐在别墅门口的阶梯上抽了一地烟头,又拨打一次晏望霄的电话。再听到那句“你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他把手机摔出去,撞进草丛里。
梁松影觉得疲累,以为是缺觉累的。开车到兴记买一份粥肠粉打包,回市中心的公寓吃完,补觉。结果闭着眼睛心里还是乱糟糟,脑袋一胀一昏,似有头疼迹象。他一边揉着困眼,一边拿着手机躺着刷各种消息动态,特别魔怔。
刷了一个小时,很困了,放下手机依旧睡不着。
可是他真的好累。
临到下班时间,他给前经纪人陈醒回了个电话。
“Lan,你又玩消失,心情不好?”陈醒开口就问。
“不是,昨晚朋友出了点事忙到很晚,睡过头。有什么事?”
“唉,你省点心,要帮也看自己能不能帮。傅姐那事你还在周旋吗,萧总明晚跟投资方有个饭局,里面有你的粉丝,问你去不去?”
“去啊。他现在是我的菩萨我佛祖,傅姐的事靠他,我的事也靠他开金口。”
“虽然我不清楚傅玉怎么得罪萧炜,但看那打压架势,我是看不出希望。目前你就先顾好自己的事,赶紧签一家新公司才是正经,萧总就算披着张菩萨皮也是个铁石心肠的。”
“我知道。谢谢你,都离开了还关心我的事。”
“好歹合作四年,是不是朋友?是朋友别和我客气啊,那张专辑有什么要催要跟进的,和我说,我能帮一点是一点。”
梁松影笑了,“Thank you.”
萧炜安排与投资商的饭局,定在君悦酒家,晚七点,梁松影提前十分钟到。陪同饭局的,还有相互认识却没有过多深交的胡妍丽、刘文宾、王琼之。
梁松影进了包厢,跟众人打过招呼,找个位置坐下。
正好坐在萧炜旁边,“萧总。”
萧炜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无酒不成席,饭桌上的男人更是无酒不欢,梁松影实在推辞不过,才咽下几口纯度很高的白酒。在他们情绪最为高涨快疯了之际,梁松影借口上洗手间逃遁。在里面关了一阵子,开门出来,洗手池边上站着一个男人,背影眼熟。
两对眼睛在镜子里交汇。
梁松影顿了一下,“二少,这么巧。”
晏望霄看了他一眼,眼神暗沉,点头。不仅唇色,连脸色仍然显得有些苍白,精神不如从前见的那么好。
梁松影低头,把手放在感应式水龙头下,水流下来冲手,搓两搓。晏望霄看着他洗手前后不到两秒,“洗好了?”梁松影左看右看自己十根干干净净,又修长又骨感,挂着晶莹水滴的手,“嗯”了一声。
晏望霄手里拿着一根烟、打火机,这时“嚓”一声点着烟,含在嘴里,说道:“你这么洗不干净,跟没洗差不多。”
梁松影抽出纸巾擦手,“我没二少那么讲究。对了,二少身体觉得怎么样?那天早上忽然不见了二少,很是担心。”
晏望霄有点意外。
吸了一口烟,慢慢吐出来,“你大概不知道,我家里有个大哥,是晏氏下一任继承人。他很厉害,商业天才,短短五年间带领晏氏翻新一个台阶。他手段很多,那天早上,他就使了一个小小的手段,开了门锁,将我从别墅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出来,而那时Lan你还在旁边睡觉。”
“你大哥?”梁松影困惑道,“他进过我的别墅?我家门?我卧室?然后带你出来,不是你自己走出去?”
晏望霄抖抖烟,“没错。”
梁松影烦躁地用力掐住拇指和食指。他在水龙头下接了一捧水,泼在脸上。
晏望霄没打算转移话题,“你生气了?”
“人之常情吧,”梁松影取纸巾擦脸,“被强行侵入私人领域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而且还把客人擅自带走。”
晏望霄锐利目光似乎想将他看透,忽然玩味地笑:“刚才骗你的,什么哥哥将我偷出来,我自己开门跑掉的。”
梁松影将纸巾丢进纸篓,皱眉看着他,目光带着初次见面时的那种审视研判的意味,似乎在做着什么估量。纠结了半晌,他缓缓开口:“耍我好玩吗,二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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