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罪 (星寒)

　　“算我一个，我也不能理解。”方歌话刚说完，胡胖子就嚷嚷道。
　　在胡胖子看来，别说是为了一段注定了无疾而终的感情，就算是有可能开花结果的感情，他也未必愿意为了那个人而堕入无间的轮回，恶魔的怀抱。
　　“你说说，现在这些学生一天天的都在想什么，我们那会儿，那有这种事儿？”雷赤的年纪毕竟年长一些，对于现在的年轻人，他本能的觉得有一些代沟。
　　“对了，雷哥，这个案子虽然看似结案了，但……”
　　方歌这番话并没有说完，他知道雷赤能明白。
　　如果，只是在之前，方歌还不会觉得，但是现在，方歌总觉得这个案子的背后，有一只一直没有先发的黑手在推动！
　　雷赤没说话，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一切？
　　而且，警局的那个内奸一天不揪出来，这个案子就一天不会真正的大白于天下！
　　当他们一行四人神情从最开始的轻松一步步变成此时的沉闷时，他们并不知道，在方歌的老家，将有更大的挑战在等着他们。


第87章 黄洲市
　　黄洲市是隶属于Q市的县级市。
　　在方歌的记忆中，自己的家就在黄洲市的龙凤镇。
　　十年了，再一次回到黄洲的地界上，那熟悉的陌生感让他有些情绪上的波动。
　　说起来，方歌对黄洲市还真没什么印象，即便是生活了有些年头的龙凤镇，在他的记忆中也不是很深刻。
　　也许是因为十多年前的那一场变故让他选择性的忘记了一些东西，总之，对于黄洲来说，他是陌生的，对于他来说，黄洲是陌生的。
　　“我师傅今天过生日，在海天饭店摆了几桌，你去不？”
　　到了黄洲的地界，雷赤问了一句。
　　方歌想了一下，问道：“是陈警官么？”
　　点了点头，雷赤说道：“对。”
　　“那一起吧，好多年没见过陈警官了，我也挺想他的。”方歌说着眼珠子都转了两转。
　　雷赤对他的话，嗤之以鼻，说道：“这才多少年啊，说瞎话都不带眨眼的了。”
　　对于方歌，经过这一次的接触，雷赤是看出来了，这小子正儿八经的时候有，但小心眼贼多。他会想自己师傅？反正雷赤不信，在他看来，这小子八成是想打听一下他父母的那起案件而已。
　　不过，这种事儿雷赤也不去拆穿他，看着后面那两个已经睡醒的家伙说道：“你两小子怎么着？我们去吃酒，你们去不？”
　　本来一路上气氛有些低迷，两家伙索性倒头睡起了大觉，这时候脑袋还没完全清醒“好啊”两个字还没吐出来，胡胖子就急忙摆了摆头，说道：“你们去吃酒我们去干嘛？随便把我们扔那里就成，我和陈峰两个黄花小伙子的还怕被人劫色不成。”
　　听他这么说，雷赤也不客气，虽然跟这两个家伙接触不多，但也知道跟方歌待一起的家伙都不是省油的灯，倒也不担心，再说了，这黄洲城就跟他娘家一样，就算出点儿什么事儿也不怕。
　　“那这样，反正海天饭店也有住的地方，你们去开个房先住下来，明天我在带你们到处转转。”虽然方歌也是黄洲城走出去的，但雷赤知道这家伙也是十来年没回来过了，估计和这两个家伙一样，两眼一抹黑连方向都找不到。反正他也知道方歌回来干嘛，明天组个团一起也不错。
　　不过，他话刚说完，胡胖子就一脸的委屈，说道：“别介啊，我听说黄洲有个叫苏堤的酒吧不错，我还想去看看呢。”说着，这家伙还耸了耸陈峰的肩膀。
　　陈峰一见他这样，就知道这小子没安好心，说道：“是啊，雷哥，我们也不是小孩子了，您就别管我们了，正好借这几天放松一下。”
　　方歌不知道这苏堤，但雷赤却是知道。
　　这个苏堤酒吧，只有一个特色，就是美女多。美女多的地方自然男人也多，男人多，女人多的地方，就剩下是非矛盾多了。不过，虽然知道这些，雷赤还是没有说什么，年轻人嘛，正常。
　　还别说，雷赤做事儿就是靠谱，将两人直接送到了苏堤的大门口才朝着海天饭店去。
　　一路上，方歌没话。
　　说起来，十多年没回来了，在方歌的记忆中，只剩下那个孤儿院了。
　　“走吧！”
　　海天饭店外面，雷赤停好车冲着方歌说道。
　　雷赤无所谓，等会儿要见的是熟人，黄洲他就更熟了。
　　但是方歌不行啊，虽然他也是黄洲出来的，但是对于这个城市，方歌在过去的十年中，有着很强的反抗心理，因为这座城市，留给他最深刻的印象是最痛苦的回忆，他不愿意想起这座城市，更不愿意知道跟这座城市有关的任何信息。
　　这一点，雷赤不知道。
　　海天饭店在黄洲来说，也算是不错的了。
　　散客一般都在一楼大厅，因为雷赤的师傅今天过生日，就把二楼的几个包房给订了下来。
　　他师傅是个实在人，不喜欢大操大办，所以过生日也就请了一些要好的朋友和关系比较好的亲戚，总过也就三四卓人。
　　方歌跟着雷赤一直走到了二楼，整个脑子还是犹如一团糨糊一般，迷糊的很。
　　“师傅，你看我把谁带来了。”
　　正在方歌脑子里稀里糊涂的时候，雷赤嚷嚷了一句，将方歌从黄洲的回忆里拉回了现实。
　　“小赤赤，你又迟到了，这么多年了，还改不了你这个烂习惯啊？”方歌看了看说话的人，跟印象中的陈警官不太一样，正纳闷儿的时候，雷赤一拳头砸在了走上来的这人肩头上，说道：“陆大头，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别叫我小赤赤。”
　　陆大头，人如其名，头大如球，不过，将近一米八的个头，倒是顶得住他的巨头。
　　最有特色的是大头上的一对刀眉，给人很威严的样子。
　　“这么多年了，改不过来了，改不过来了啊，哈哈哈哈……”陆大头说着就大笑了起来。
　　听他们这么说，方歌也知道这个人不是陈警官，对于那个已经被他忘了容颜的陈警官，方歌还是很感激的，当年他们为自己做的事儿，这些日子，雷赤也跟他说过。
　　人嘛，心怀感恩之心实属应该。
　　“小雷，你小子怎么老是迟到？”就在雷赤和陆大头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的时候，一个年近五旬的男人走了过来。
　　虽然方歌认不识，但总觉得这人脸上的那股子男人的刚毅有股子熟悉的感觉。
　　雷赤哈哈大笑，说道：“师傅，我可是给你带了一个老熟人啊，要不你猜猜他是谁？”说着，雷赤就把方歌给拉了过去，让刚过来的男人瞧。
　　说实话，这感觉怎么看怎么奇怪，像极了KTV的妈妈桑给客人介绍小妹儿一样。
　　不过，这一会儿方歌也知道这人是谁了。
　　黄洲市公安局刑警支队支队长，陈东。
　　当年家里发生惨案的时候，他是第一个找到他的人。
　　因为雷赤闹出的这么一出，陈东也是好奇的打量着方歌，陆大头等一些认识不认识的人都好奇的打量着方歌。
　　当然，十年前的方歌只是一个孩子，十年过去了，方歌早就长得大变样了，能认出他的人还真不多，是以，一干陈东的亲朋同事没一个认出来的。
　　半晌，陆大头才不满的嚷嚷道：“小赤赤，你逗你师傅玩了？这小子一看就才二十啷当岁，怎么可能是你师傅的老熟人，你该不会是因为最近的校园连环系列杀人案给整傻了吧？”
　　陆大头以前也见过方歌，但十多年过去了，他哪儿猜的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就是当初那个一言不发的小家伙啊。
　　陈东没说那么多，看了看方歌，又看了看雷赤，很显然，他也是一时认不出来，不过，他知道雷赤的性格，既然雷赤都这么说了，就说明这个年轻人还就是他的老熟人。
　　“提示一下，刑警队的老人都见过他，时间是十年前。”雷赤也不想继续再卖关子，稍微提示了一句。
　　不过，这时候围在这里最多的就是警察而且还是刑警，他这么一提醒，陈东立马想起来了，走到方歌跟前说道：“你是十年前的那个小家伙？”
　　说完，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又看了一眼雷赤。
　　“陈叔叔生日快乐，十年前的事儿，谢谢您。”说着，方歌很是认真的给陈东鞠了个躬。
　　“好好好！”陈东一连说了三个好，还不停的用手拍着方歌的肩膀说道：“没想到，时间这么意混，一晃就是十年了，你都长这么大了。”
　　陈东的确是没想到，当年那个他亲自在案发现场救回来的小家伙一晃都这么大了。
　　这些年来，雷赤每次回来看他，两人都不免要聊起这个可怜的小家伙，没想到，雷赤这次居然把他给带了回来，说实话，这应该是他这个生日最好的礼物了。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觉得对这个孩子少一个交代，当年的那个案子，十年过去了，没有一点儿进展，对于每一个警察来说，都会对受害者有一种亏欠，陈东也是如此。
　　“你真是那个小家伙？”陆大头在一旁也是惊讶连连，他也没想到眼前的小伙子就是当年轰动了整个黄洲灭门案的唯一幸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