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罪 (星寒)

　　“如果是他的话？”雷赤说着，也想起了一些事儿，继续说道：“那就有些可疑了，还记得吧，当初我们之所以把矛头锁定饭店老板，就是这个服务员跟我说张大民给他打电话说要回家，而且让他把饭店关了。
　　如果不是他的一番话让我们误以为张大民要跑，我们还真未必就会把张大民放在第一嫌疑人的位置。
　　而且，他是张大民店里的服务员，对张大民可谓是知根知底，也许当时就是他故意这么说，诱导我们认为张大民要跑了，好给自己找一个替罪羊。
　　甚至，张大民店里的秘密他也知道，他是想栽赃嫁祸，把张大民的罪名坐实啊！”
　　“你们再看看他的视角。”方歌对这些自然也是知道，之所以一开始没把目标放在这个服务员身上，是因为这人给人的感官实在是太平凡了。
　　而且，常人的思维实在是难以将一个饭店服务员和一个大学校花联系在一起。
　　这么说倒不是看不起服务员，实在是两个人的世界悬殊太大。
　　“刘勇，你看看薛云的人际关系表有他没？”雷赤有了怀疑，心里就开始思量了起来。
　　俗话说孤证不证，他们现在连孤证都算不上，几张照片实在是没什么说服力。
　　吩咐完刘勇，雷赤再次打量起了照片。
　　这凡事都怕认真，首先乍一眼，雷赤没发现他倒不是他观察力不足，只是这段时间真的累到了，所以没注意，但现在全神贯注的时候，雷赤立马发现了问题。
　　“这小子的眼神不对，你看其他人，都是在看警察办案，但是这小的视角，全都是盯着高玲！”
　　按照一个人的正常思维来说，这个表现不正常。
　　人对未知的或者群体事件是有一种本能的好奇，但这个服务员虽然在围观，但他围观的并不是死者或者警察办案，而是高玲。
　　这只能说明两个问题。
　　一、他对高玲有一些非一般的想法。
　　二、他对死者不关心。
　　对高玲有些想法并不奇怪，像她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很多男人都对其有想法，这很正常。
　　男人要是对漂亮女人没想法，这才奇怪。
　　但奇怪的是，现在大家都在看热闹，这家伙在几张照片里都只是看着高玲，这就有问题了。
　　他为什么对死者或者说对发生了这样的事儿不关心？按常理来说，选择了来看热闹的人，不可能不关心热闹的本身，但他就做到了。
　　为什么不关心？原因就很简单了，因为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甚至比警方知道的还多。如果这样，那他还有什么好个关心的？
　　那什么人有比警方知道的多呢？
　　这个答案只有一个——他是凶手！
　　“队长，查到了！”就在他们两人在这里瞎琢磨的时候，刘勇拿着一个档案夹走了过来。
　　“阮政，HB省WS人，二十四岁，此前在N大附近一饭店做小工，自半个月前在西河路四季饭店做外卖员。”
　　刘勇说完，脸露惊异，而不单是他，就是方歌听到了，也是一脸脸露惊异的模样。
　　“怎么了？”方歌看到两人这表情，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儿。
　　雷赤好半晌才平静了下来，说道：“我们队里一般叫外卖都是叫的四季饭店！”
　　我晕！方歌是真愣了，要这么说的话，该不会？
　　“难道这个阮政给你们送过外卖？”方歌实在是不敢相信这种事儿。
　　但事实一向残忍，他话刚说完，雷赤就点了点头。
　　“我是说首先怎么觉得他这么面熟，感情他隔三岔五就来我们这溜达一圈，只是一直以来固定的思维让我没想到他就是我要找的人。
　　再说了，谁他妈相信一个杀人犯没事儿就往公安局跑啊？他也不怕自投罗网。”
　　说真的，雷赤是真懵了，如果这个阮政是凶手的话，他还真觉得这家伙的胆子也太大了。而且，他的心理素质，真的没得说了。
　　一旁找资料的刘勇比雷赤好不到那里去，现在回想一下每天吃的饭都可能是他们一直在找的凶手送的，刘勇就觉得胃里在打鼓。
　　鬼知道这个变态每天送饭的时候会不会在里面给他们吐口水？
　　“通知所有人，暂时全队放下手里的工作，全都去四季饭店。”说着，雷赤就吩咐道：“四季饭店有两个门，刘勇，你带两个人在后门守着，小心那家伙从后门跑了，其余人守在门口。
　　然后，我带两个人进去，记住，我没喊你们行动，一定不要轻举妄动，这个家伙极有可能是一个身上背着三条人命的杀人犯。
　　他是不会和你们讲什么规则，讲什么道理的，如果他发现自己暴露有危险，极有可能暴起行凶甚至劫持人质，所以我们一定要尽量在最小的动静下将此人拿住。”
　　按道理说，这种行动还要通知武警或者特警协助抓捕的。
　　但现在一是没有充分的证据证明这个阮政就是凶手。二是怕夜长梦多，等他们等来武警或者刑警，搞不好嫌疑人都跑了。三就是怕太大的动静打草惊蛇。
　　就如雷赤说的，这个嫌疑人极有可能是一个背负着三条人命的重犯，这种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什么事儿都干的出来。
　　暴起伤人都是小事儿，毕竟干上了刑警这一行，就都有了受伤甚至是因公殉职的觉悟。但如果要是刺激到凶手劫持人质，甚至是伤害无辜，那这个事儿可就不一样了。
　　“雷哥？四季饭店离局里有多远？”等雷赤布置完，方歌问了一句。
　　雷赤道：“远？远个屁！就在我们公安局对门！”
　　说起来，雷赤对这家伙也是服气了，别人犯罪了，恨不得有多远跑多远，这家伙倒是好，索性待在公安局对门上了班。而且隔三岔五的还来公安转悠两圈。
　　“不行，你们不能去这么多人。”一听到公安就在四季饭店对面，方歌摇了摇头。
　　雷赤也不傻，立马反应过来了，说道：“你是说他待在我们对面不单单是为了看我们笑话，也有监视我们的意思？”
　　首先当他想到这个家伙居然是天天给他们送快餐的阮政时，他是真的无语了，同时，这也再一次说明方歌将问题看得很透彻。
　　现在，方歌有这样的担忧，他倒也没有多说，确实有这方面的可能。
　　“以凶手每次犯案后的表现来看，凶手聪明，而且自信，如果你们现在贸然带着大队人马去四季饭店抓人，说不好你们还没过马路，凶手就跑了。
　　人太多，凶手经常来你们这里，肯定知道你们每天都忙的很，而且，更知道你们在忙什么，以凶手的自信和小心来说，他肯定是退一步海阔天空。
　　而且，你也说了，他是在四季饭店送外卖，谁知道这个时候他在不在店里，兴许给人送外卖去了也说不定。
　　要是回来的时候发现你们的人守在门口，他能回来才怪！”


第35章 抓捕
　　当雷赤听方歌这么说了以后，也发现了问题所在。
　　首先他太在意凶手了，一时没想到这茬。当然，即便没有方歌，估计他还没走出警局就能想到这个问题。
　　“这样，其他人留在这里，刘勇带几个人跟我们去四季饭店。这个，我们到时候……”
　　有了方歌提示，雷赤的安排看上去就更加合理了。
　　他让刘勇带上两个人，加上他和方歌去四季饭店吃饭，吃饭是演戏，也是真的。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最具有迷惑性。
　　然后嘛，如果阮政在饭店里，恰好他们又看到了，就让方歌以第二次偶遇的巧合为理由给他打招呼，最后将他喊到他们吃饭的桌前。
　　等阮政彻底走到他们桌前时，雷赤几人暴起抓人。
　　这样，即不惊动太多人，而且能把抓捕行动控制在最小的的范围，也不会给四季饭店的客人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见该安排的都安排了，方歌说道：“那走吧？”
　　方歌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从一开始，这个案件就没离开过他。倒不是说他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而是这个案件总给了他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怪的感觉。
　　都说警察有做演员的天赋，这个一点儿不假。
　　包括刘勇带上的两人以外，雷赤，方歌五人，此时的脸上，动作上，看不出一丝要去抓人的样子。
　　他们都知道，别看嫌疑人就在马路对面，但真让嫌疑人看出了什么不对，一溜烟跑了，你在什么地方去找？
　　就这样，一行五人晃晃荡荡朝着四季饭店走了过去。
　　四季饭店。
　　说起来，这个饭店并不大，除了少数的几个包间，就只有一个约莫五六十平方的大厅。
　　方歌五人来的时候，店里客人并不多。
　　随便招呼服务员上几个菜后，几个人就装着聊天的模样，四下打量了一下。
　　实在是失望。
　　因为不管五人怎么装模作样的四处打量，还是明目张胆的寻找犯罪嫌疑人，可惜的是，别说人了，一根毛都没见着。
　　“刘勇，你们两个装着上厕所，去后面看看。”
　　雷赤有些着急了，要说他们刑警队的经常来这里吃饭，如今他们五个人过来，应该不会引起人怀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