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罪 (星寒)

　　李昭和林凯说话的时候，方歌一直都在注意着林凯的一举一动，他发现当李昭的手拍向林凯的右肩的时候还没等李昭的手拍到他，林凯的右肩已经微微松了起来，这是典型的反击准备！
　　不是林凯不想掩饰，而是这些已经成了条件反射，他根本就无法控制！
　　不过林凯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几乎是他肩膀动的那一瞬间就被他给压了回去！
　　可惜，这一切都没瞒过方歌的眼睛。
　　“打电话吧。”方歌说道：“上次我和雷队长来的时候可是领教过的！”
　　林凯挠挠头，笑容憨憨地说道：“对不住啊，职责所在。”
　　方歌理解的点点头，道：“没事没事，我和李科长都不是不讲理的人！”
　　林凯嘿嘿笑着，转身回了保安室去打电话。
　　“怎么样？”方歌悄声问道。
　　“还真是有点儿问题。”李昭皱起了眉头，道：“但是我还是不相信他是凶手！部队出来的人，讲的就是纪律！更不要说林凯这样的老兵！”
　　说完，李昭又补充了一句，“他不但是老兵，还是精兵！我不信他会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
　　方歌其实也不愿意凶手就是林凯，但是现在看来可能性很大！
　　或许林凯没杀方远，但是他杀方浩的可能性很大！
　　“好了，我已经通知安主任了，不过现在学生们都出去吃饭了，要等最少半个小时他们才能回来。”林凯对方歌还有李昭说道。
　　“没事儿。”李昭摆摆手，说道：“就是还原一下当天的事件经过，不用那么着急。”
　　“哦，那就好。”林凯看了下时间，说道：“现在还没到换班时间，你们是先过去还是……”
　　“哎呀，先过去干什么！”方歌打断林凯的话，撇嘴说道：“我和你们安主任八字不合你又不是不知道，既然肖冉冉她们没在，我可不想看到姓安的那老太婆的脸！不如就在你这小屋里坐会儿？”
　　林凯似乎有些为难，但是还没等他想到理由拒绝方歌，后者已经走向了保安室。
　　一边走，方歌还一边说着：“今天可真够热的！林凯，你那保安室是有水的吧？我特么都快渴死了！”
　　“呃……有，我去给你……”
　　“不用不用！”方歌忙摆手，道：“你不是还要站岗么？我自己去接杯水就行了。”
　　林凯还想说什么，就听到李昭温和的声音在身旁响起：“林凯同志，麻烦你先说一下当天的情况好么？”
　　林凯一怔，扭头看向李昭，问道：“在这儿说？”
　　李昭笑着点头，道：“林凯同志，虽然说把大家集合在一起，但是必要的单独询问还是要按规矩来的，说实话，方歌去喝水就是个借口，是我故意支开的他，不然我要怎么对你展开询问呢？”
　　林凯想了想，发现李昭说的……很有道理。
　　“呃……是这样啊。”林凯勉强笑着，说道：“那李警官你问吧。”
　　取出随身携带的录音笔，李昭从林凯是什么时候到学校工作的，到路晨、方远以及肖冉冉和她两个闺蜜的情况都问了个遍。
　　刚一进保安室的时候方歌就迅速的观察了一遍整个保安室，这里陈涉很简单，一张小床，一个文件柜，一张办公桌，还有一个饮水机，墙上还有一个空调，在靠近门口的地方还有一个小桌子，上面放了几个快递包裹，基本上就是这些。
　　方歌接了杯水慢慢喝着，他并没有靠近文件柜，很明显，那些柜子都上了锁，没有钥匙是打不开的。
　　方歌注意到文件柜从最上层往下数第三排第四个柜子格外的干净，虽然其他的小柜子也都不脏，可是唯独那一个连灰尘都没有！
　　方歌的视力不错，他看到贴在柜子上的贴纸上写着林凯的名字。
　　朝外面看了一眼，发现林凯的注意力已经被李昭牵扯住了，方歌装作不经意的走近办公桌，手里捏着手套悄悄打开了办公桌下面的抽屉。
　　抽屉里面的东西摆放的很整齐，最左侧是一支钢笔和一支黑色的中性笔，旁边放着一叠印着N大附属中学名称的稿纸，稿纸上记录着几点几分有哪个同学离开学校，原因是什么，哪个老师迟到，迟到了几分钟等等，一目了然！
　　看到最下面的署名是林凯，方歌的嘴角不由得翘了起来，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就在方歌准备关上抽屉的时候，余光瞥到在抽屉的角落的缝隙处好像有东西。
　　方歌心头疑惑，伸手把东西抠了出来。
　　“这是什么？”方歌皱着眉看着手里的金色光面纸片，自言自语道：“好像在哪里见过，怎么想不起来了？！”
　　就在方歌还在回想的时候，揣在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两下，方歌知道这是李昭在告诉自己他那里的询问已经快结束了。
　　方歌笑笑，又走到门口靠在门边带着几分笑意看着校门口的两人。
　　虽然林凯已经尽可能简洁的回答李昭，但是依然用了差不多四十分钟的时间，而这四十分钟里，用李昭的话来说，没有他的同意，方歌是不允许回到他们旁边的。
　　方歌靠在门口观察着两个人，经过长时间的询问，林凯整个人已经开始烦躁起来，虽然他是身姿依然挺拔，但是小动作却多了起来，比如林凯呈不时松开又不时握起的双拳，微微撇开的双脚，还有逐渐倾斜的肩膀，无一不在说明林凯此刻的内心十分的焦灼。
　　“好，谢谢你的配合。”看到方歌的身影，李昭关上录音笔，对林凯说道：“事情基本上我已经了解了，不过以后开庭的时候可能需要林同志上庭作证，到时候林同志方便出庭么？”
　　林凯没有犹豫，立刻说道：“没问题！”
　　得到林凯肯定的回答，李昭似乎格外满意，道：“那就多谢了！”
　　林凯轻轻出了口气，问道：“那个……方歌，我们是不是该叫他回来了？”
　　李昭点头，道：“可以啊！林同志，你还有多长时间换班？”
　　林凯这次没有再说职责什么的，连忙道：“也就十来分钟，我去给老王打个电话让他赶紧过来！”
　　说完，林凯可能是觉得自己表现的有点着急，又解释道：“其实平时我从来不催老王来换班的，不过今天不是特殊情况么。”
　　李昭呵呵笑着，感慨道：“如果每次办案的时候都能遇到像林同志你这样有觉悟的证人就好了！”
　　林凯有些尴尬，不知道该不该接李昭的话。
　　和李昭一起走进保安室，方歌注意到林凯进门的第一时间就是看向他那个小柜子，不知道他在柜子那里做了什么记号，应该是发现柜子并没有什么异样，林凯整个人都放松了。
　　“今天托二位的福，我也能早点下班。”林凯呵呵笑着，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开始给老王打电话。
　　忽然，方歌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常亮两个字，方歌的心跳都不由得快了几分。
　　“……孙医生醒了？”方歌兴奋的大声道：“那可真是太好了！”
　　然而只顾着开心的方歌却没发现，当他说孙医生醒了的时候，林凯握着话筒的手猛然收紧了一下。


第307章 他早就知道
　　和林凯不同，同样听到方歌的话的李昭则很是高兴，尼玛虽然只有两天但是没有法医的日子真特么难熬啊！
　　当然，李昭在替孙欣悦开心的同时心里还没忘了鄙视一番那些第一医院号称精英的医生们，麻痹的当时是哪个医生信誓旦旦的说孙医生能不能醒都不好说的？来来来，咱爷俩聊聊人生。
　　方歌可不知道李昭在想什么，他虽然没有看到林凯听到孙欣悦醒来的消息时候的反应，但是他却注意到本来还很轻松的林凯忽然气息加重了几分，眼睑也略略向下垂了一些，虽然不明显，一般人看不出来，但是对方歌来说这两点已经足够了！
　　发生了什么能让林凯在短短的时间里就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结合到刚才自己接的电话，方歌的心里有了计较。
　　老王的动作很快，在接到林凯的电话大概三四分钟的样子就喘着粗气跑了过来，方歌一眼就看出老王是故意在大喘气，很显然他早就到了学校，只是看到穿着一身警服的李昭才没有过来。
　　对于这一点方歌也很理解，华夏人就是这么个毛病，喜欢凑热闹，害怕见警察！
　　“凯子，咋了？”老王扯着衣领，呼呼的喘着热气儿，人却靠近林凯身边，朝李昭努努嘴，低声道：“还是为了方远那小子的案子？”
　　林凯不知道在想什么，嘴角扯了扯，含混的嗯了一声，然后大声对老王说道：“王哥，我和李警官还有方歌先去找安主任，你盯着点儿，要是看到肖冉冉、XXX和XXX了就让她们直接过去。”
　　老王忙不迭点头，保证道：“放心！有哥哥在，保证完成任务！”
　　“那就麻烦了。”李昭继续扮演温和脸。
　　老王整个人都僵了，干巴巴地笑着：“呵呵……不碍事不碍事，那个……为人民服务……”
　　方歌：“……”尼玛这算什么为人民服务？
　　“那就走吧。”说话的是李昭，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说道：“抓紧时间，不要耽误学生们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