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昂眼眶突然一热,在这种时候听到林业熙的声音,不亚于一个流落外乡的人突然听到了国语。他特别特别想告诉林业熙自己现在对面是谁,自己又处于一个怎样的境地里,可他没办法说出口来,只能沉默着。
“我去接你。”
见白子昂不说话,林业熙撂下四个字就把电话挂断了。电话一断,白子昂整个人仿佛又回到了惴惴不安的状态中,低头看着茶几上的酒杯,一句话也不说。
“谁的电话?”余黎漫不经心地问。
“舍友。”白子昂咬着牙扯谎。
不过余黎显然没有注意这些细节,笑了笑接着说刚才的话题:“现在没钱不要紧,你有多少先给我多少,剩下的你打打工就有了。”
白子昂深吸了口气,难以置信地看着余黎的笑脸:“我怎么打工……才能挣到这么多钱?我挣不到。”
“那就去做点能赚到钱的工作啊。”余黎一摊手,“我听说这家酒吧的MB一个月就能拿到不少。”
白子昂倏地站了起来:“你、你让我去……”
“你长得好看,身材也不错,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可惜了?”余黎挑了挑眉,“你要是点头,我现在就向酒吧老板引荐一下。”
白子昂站在那里,全身冰凉,他嘴唇哆嗦着,已经说不出什么话来了,此时此刻,小白满脑子都是些不合时宜的黄暴画面,还没正式有什么行动,已经先把自己吓得腿软了。
余黎跟着站起来,把桌上那杯酒塞到白子昂手里,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笑:“说了这么多,你肯定渴了。把酒喝了,我们去跟老板商量商量。”
白子昂脑袋一片空白,端着酒杯就要往嘴里倒,突然就被拉警笛的声音吓得一个激灵,手里的酒洒了大半出来。
铺天盖地的光影中,数十警察冲进了酒吧,余黎见势不妙,拔腿就要跑,白子昂突然醒悟过来,死死地拉住余黎,余黎转头疯了似的吼他、踹他,白子昂愣是咬着牙顶住了。
所幸不多时就有警察前来把两人拉开,白子昂有些虚脱地靠在警察身上,还没反应过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被另一双手接了过去,头顶是一道沙哑的、心疼得不行的声音。
“没事了,没事了……”
第19章 十九个小甜饼
白子昂睁开眼的时候,觉得全身上下都跟散了架似的,别说一根手指头,他连呼吸都不想呼吸——要不是为了活着的话。
“林业熙……”小白出气多进气少地叫这个名字,身边靠在床头看报的人立马探过身来,又是摸头试温度又是给他揉太阳穴的。一个大男人轻手轻脚地帮他放松着,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哪里不舒服?”
“真他娘的爽……”小白虚弱地说。
林业熙给他揉太阳穴的手一顿:“……”
“这个人渣应该感谢现在不让动用私刑,不然我卸他俩胳膊俩腿……”白子昂费劲巴拉地嘟嘟囔囔,最后没了声音,默默瞅着林业熙。
林业熙额角青筋突突地跳:“我才发现我低估你的抗压能力了。”
白子昂沉默着沉默,突然咧嘴一笑,抬手抱住了林业熙的脑袋,把他的头搁在自己胸膛:“你听。”
林业熙静静听着白子昂的心跳声,很快。
白子昂有了些力气,又开始一本正经地扯淡:“这说明我心慌,得要一个亲亲才能——”
话音未落,林业熙已经将人压在了自己身子底下,狠狠冲小白发干的嘴唇吻了上去,末了抬眼看他,才发现白子昂眼眶有些红。
林业熙心疼得快发了疯,把人整个抱在了怀里,久久没有说话。
“我……”白子昂在他怀里哽咽了一下,才勉强笑着说,“我以为我又要退学伺候他了呢……还好没有,还好你们来了……你不知道我多努力才考上这所大学,我不想再看见他了……”
林业熙恨不得把白子昂整个人揉到骨血里去,心疼得几乎窒息。
“所以你不知道,我当时看见警察进来,真的想放炮仗普天同庆……”小白哽咽着笑了一声,“我真害怕他把我卖给那个酒吧老板,让我在那里当他的经济来源……我一点都不想替他挣钱,我还得自己攒小金库买房子娶媳妇呢……”
听着前面,林业熙还心疼得死去活来,听到最后一句,他突然稍稍松了手,撑起白子昂的肩膀定定看着他。
小白自知说错了话,眨巴眨巴眼委屈吧啦地瞅林业熙。
半晌,林业熙轻轻地说:“我们在一起吧。”
一大堆黄暴画面立刻席卷了小白的大脑,他支支吾吾老半天,最后讷讷地看林业熙:“你、你在床上不会有什么诡异的癖好吧?”
林业熙:“……?”
“手铐,蜡烛,小皮鞭,绳子……”小白掰着手指头一点点数着,数着数着把自己给数乐了,大度地冲林业熙摆了摆手,“算了,说了你也不知道。”
林业熙哪能轻易放过他,把人下巴强硬地扳了回来:“你还没说同意。”
“等你把那几种绳结的系法学会了再说。”白子昂嘀咕着就要下床,被林业熙一把拉了回来,进行了一番友好的“交流”后,这才放开被吻得晕晕乎乎的小白,自顾自打开电脑去下小黄片,准备现场教学。
结果一部还没找到,先来了封邮件。
是林业晟的。
他这位哥哥先寒暄了几句,说他出国谈项目去了,然后又说了一大堆让他注意身体的废话,最后才生硬地祝他幸福。
林业熙默默笑了一下。
……
军训的最后一天进行全体汇演,负责军训事宜的学生会干事忙得不可开交,只有白子昂一个人叼着棒棒糖靠在软垫上发呆,连裤兜里的手机掉出去了都浑然不觉。
方术容搬着道具经过白子昂身边,放下东西长出了口气,把手机递过去:“少爷,您干嘛呢这是?”
“少爷?白少爷?”
“白子昂!”
叫了三声,白子昂才慢吞吞地把脑袋转过去,接过手机特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我不聋。”
“不是……我说,你干嘛呢?从昨天开始你就是这副状态,被人欺负了?”方术容忙累了,索性一屁股坐在小白身边,拿起一边的水来灌了几口,啧啧两声,“有困难就说,咱集思广益,争取给你解决问题,省得你老闲着不干活。”
白子昂直接给他翻了个白眼。
方术容没能领会这个白眼的深刻含义,依旧不坏好意地笑着去拱白子昂,故意压低声音怕别人听着:“是不是跟嫂子吵架了?我给你说,虽然我还没见过嫂子,但我直觉她一定是个贤惠又温柔的人,你可不能平白无故地跟她生气。”
白子昂:“……”
这是他娘的什么鬼直觉?
他烦躁地挠了挠头,嘎嘣几下咬碎嘴里的糖,含糊地问方术容:“那个……军训完了之后,这些教官是不是都得走啊?”
方术容先是一怔,而后咋舌:“你看上的不会是个女教官吧?”
“……哪那么多废话!”白子昂嘟嘟囔囔地骂了一句,心态爆炸地踢了垫子一脚,恰巧被路过的杨逸州看到了,会长顿时把脸板了起来,厉声一句:“干活去!”
白子昂垂头丧气地甩了甩手,情绪不高地走去帮忙搬着道具搭建场地,丝毫没注意到入口处一道高大的身影已经盯着他看了好久。
拎着冰镇可乐回来的楚修文没能刹住车,直直撞在了门口那人身上,他登时慌乱地道歉:“对不起对不……林教官?”
林业熙给他比了个嘘声的手势,迈着大步静静走了进去,直奔角落里那个孤独弱小收拾垃圾的人。
白子昂正百无聊赖地揪着一个破塑料袋,双眼突然就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捂住了,紧接着,一个湿热的吻轻轻落在他耳尖,林业熙低声道:“耍什么脾气呢?”
刚才还懒散的像是考拉的小白顿时触了电似的跳了起来,又羞又气地推拒着他:“你大爷的!这么多人……”
“说话,生什么气呢?”林业熙丝毫没在意身后那些人诧异的目光,伸手揉捏了一下白子昂红透的耳尖,慢条斯理道,“不说,再亲一下。”
白子昂虽然连脸都有要红起来的趋势,但还是一把打开林业熙的手,重新转过身去闷声道:“没事。”
“没事就平白无故让杨逸州凶?”林业熙故意沉下脸色来,作势要走,“我说他去。”
刚抬了一只脚,衣角就被小白紧张兮兮地抓住了。
林业熙心里顿时化成了一滩水,他下意识地反握住白子昂的手,见他受了气似的把脑袋扭去一边,便揉了揉他的脑袋,低低柔声问:“是不是因为军训要结束了?”
“……”白子昂咬着牙不说话。
林业熙见状,静了几秒种后又低声问了一遍。
白子昂只觉得莫名的委屈铺天盖地地涌了上来,不知怎么就吸了下鼻子,一张嘴,声音都哑了:“才不是。”
不是,那就是了。
林业熙轻轻叹了口气,声音又低了几分:“是不是怕军训结束?”
“是不是怕我走?”
“是不是舍不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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