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为人影 (xleo)

殷华朝他看看。

“我就牵过三次手，还都是她主动的。”

殷华皱眉。

“我不喜欢她。”

狠狠皱眉。

祝柏舟开始解释。

“一开始确实感觉新鲜，长得好看人也温柔贴心，我就想先相处看看，合不合适。”

但俩人一起聊了几次后就觉得不对劲，时间过得尴尬又漫长，基本都是宋瑾一个人在说最近有什么事发生，或者哪家店好吃、什么衣服好看。

“每次和她去咖啡店电影院什么的，我都特别想你，要是咱们在一起，出去压马路我都开心。”

殷华终于不再皱眉，改翻白眼了。

祝柏舟本来觉得这段时间大家默认只是相互了解，预备找个恰当的机会就和宋瑾说自己觉得不合适。而那周的楼梯事件更是让他坚定了说清楚的念头：他在一边感受得很清楚，宋瑾先松开扯住他袖子的手，再往殷华身上倒去。

“我当时觉得自己是不是碰到你的事变得有点阴谋论，加上那会学校贴吧上乌烟瘴气的，她的课本作业总被扔进垃圾桶里，校服也被故意溅上墨水，还有匿名的谩骂信什么的，我真的觉得她可怜，在这个节点上走人也太不负责任了。

“暂时搁置，也还没想好怎么处理当时的事情。结果没两周她那个大学男友就来查岗，我俩还约出去吃了个饭，你不知道，和他聊天简直就是在打开新世界的大门。真的，两人绝配，我真心实意不带一丝嘲讽。”

祝柏舟搂住殷华的脖子蹭，“这个世界太可怕了，宝宝快抚慰我受伤的小心灵呜呜呜呜呜。”

殷华觉得刚刚听到的话槽点很多，比如什么叫相互了解，那不就是谈恋爱吗？还有碰到自己的事和变得阴谋论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但是这些念头都只在脑中一闪而过，他现在脑子、心脏、四肢有源源不断的怒火声势滔天。

为什么要生气？

肘击的力度没有一丝节制，伴随骨肉躯体特有的沉闷音色，祝柏舟捂着肋骨倚在墙边面目扭曲。而殷华没有因此影响到步伐的频率，反而离开的更加迅速。被丢下的祝柏舟抽气再小口吐气，明早起来被撞的那块毫无疑义地会青紫一大片，但是呼吸之间，他看着殷华的背影，笑得狡猾又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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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生日
如果说这件事后有什么改变的话，那就是和祝柏舟的那群朋友聚会时，大家不喊“学霸“，改成”小媳妇“了。

而和这群朋友的初识，是因为祝柏舟的生日。

祝柏舟生日在十一假期期间，当时入学时比限制差一个月多点，家里也没觉得这种提前上学是什么大事，顺手就给办了。但其实那段时期省里抓入学年龄抓得很严，所以祝柏舟一般都是班里最小的，也是最皮的。

祝柏舟也不怕泄露自己年纪小的事实，尊老爱幼，强调爱幼不就什么便宜都能占了吗，以防万一还特地问了殷华几月份的，殷华说是7月份的。于是喊殷华“小哥哥，我要礼物”。

殷华愣了一下，算是默认，也就陪着他去过生日了。

两个人过生日明显不是祝柏舟的风格，他把从小玩的一群人叫来，菜还没上，大家先打招呼，互称“狗崽子”。

热热闹闹一阵，祝柏舟向殷华介绍，“这小胖，老奥，二白，还有片儿。”

小胖并不胖，二白确实白。

“这我小哥哥，一个学校的，殷华。”

小胖开口，“你和老奥两个去省重点的都人模狗样的，这次带来的一看上去就是好学生啊。”
老奥是那个长得很机灵的人。殷华这才知道他也是一个学校的。

“你好，9班殷华。”

“你就不用特地介绍了，年级里都知道，久仰大名哈。我12班孟北生。”

殷华觉得奇怪，听外号还以为这人姓奥。

祝柏舟心领神会立即解答，“这货特聪明，从小数奥就到处拿奖，大家喊他老奥，你说是不嗷？”

“不吹不吹，数学好不如长得好，两位级草折煞我了。”

“谬论谬论，国家队舍你其谁，靠你向世界展示何为智力巅峰。”

“我女朋友说的话怎么就谬论了，是真理！”

其他人一哄“原来在这等着呢。”

殷华在这一堆人里只跟祝柏舟认识，但一来大家都是来给柏舟庆生的，二来大多是喜欢交朋友的个性。所以殷华觉得气氛相当舒适，自己随之受到热情感染，说话还算温和，能接的上就讲几句，不知道的就默默听着吃菜。

饶是如此，殷华去卫生间的时候，小胖还是悄悄对祝柏舟说：“你这朋友有点不太好接近啊。”

祝柏舟下意识否认，“他就是看上去冷，其实一说话就活泼了。”

小胖，“这说话也淡淡的，哪活泼了。”

祝柏舟一怔，仔细想想发现确实是这么回事，但不知怎么的，第一次见面时殷华给自己的两个笑突然占据他整个记忆，不断循环播放。祝柏舟有一个隐隐的猜测，心里美出花来，“他慢热，久了你就不觉得了。”

小胖：“你能别这么笑吗，我瘆得慌。”

其实吃饭吃到到后半段，殷华已经表现得更自在了一点，偶尔还能放开抛出几个梗。

祝柏舟的一堆朋友大部分都活泼，其中稍显沉默的叫“片儿”，就坐在殷华旁边。两个人临着，也能互相聊几句，殷华越聊越觉得这个人比较拘束，是那种又老实又有点沉闷的个性，和这么一帮人成为发小，实在有些违和。

俩人聊着聊着，片儿突然从包里掏出一块黑色的板，“有好东西给你看看”。

旁边人突然安静，掩饰不住幸灾乐祸的表情，“片儿，别骚。人好学生能被你吓着。”

殷华以为要看的就是这块Ipad，他听他爸说过，知道这东西现在挺难买的，而且相对于可实现的功能，价格也不亲民。即使如此，他爸还是暗搓搓的在家里管帐的那位跟前或明示或暗示，被骂了一顿后依旧死心不改，隔段时间就要说一次。

这实物看起来……线条真的美啊。

竟然还只有一个键！

无论是外观还是片儿的操作都有点科幻的感觉。

殷华难得对什么起了些羡慕。

祝柏舟跟着嘻嘻哈哈但突然意识到不对，脸上的表情一个急刹。

但已经来不及了。

第一声逸出。

片儿开的外放。

满屋子乱套，几个人笑倒打闹成一团。祝柏舟也闹，还是留出一份心观察着殷华的反应，心里隐隐有些期待。

殷华盯了一下，“这个很难找吧。”

大家围过来，“哎呦，这□□高清好动作，片儿你质量越来越可靠了啊。”

“片儿什么时候让人失望过。”

“不过这玩意确实挺好使啊，带着也方便。”

“那就买个呗。”

“我想等等，万一微软出了呢。”

“哦对了，片儿这64个G根本不够啊，真要看还是得靠硬盘和他家的那个大液晶，嘶……日本人做的东西质量真的没话说。”

“不然你以为呢，片儿买这个不就图个方便？”

殷华在一边慢慢吃饭，突然肩膀被拍，是片儿。

“看了这个，我们就是朋友。”语气诚恳。

“哎呦，片儿这骚的速度有点快啊。”

气氛到现在才算是真正放松下来了。

小胖喝得多，“我就说嘛，祝柏舟那小子之前就说自己不高兴跟那些读书读傻的人玩，嫌人家没劲。殷华你还真是深藏不漏啊，假正经，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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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小媳妇
生日那天吃完饭，大家提起去KTV的时候殷华犹豫了一下。他还没去过这种场合，初中时的同桌非常赶时髦，说自己是“混”的，动不动就给殷华科普哪个学校的妹子去兼职啊，多少钱有什么服务项目啊，他大哥买的什么药啊，包间的门一关谁管你里面发生了什么啊。总之殷华现在一想到KTV就有当年同桌的画外音出现。

这么多人应该没事的吧。

走过包间，殷华老是觉得会有手从门里伸出来把他拖进去。

祝柏舟揽着他的肩，“第一次来？”

“嗯。”

“这地我们常来，比较正规。除非有要求和路子，那些事是不会主动来找你的。”

正规还能让未成年人进？殷华腹诽，但还是觉得轻松了许多。

等点上歌，包间里所有人都在鬼哭狼嚎，真心是没一句在调上，殷华认真地认为他们都是故意的。

而且每次等到祝柏舟的歌，总有人手滑，“哎呀不好意思切掉了。”
后来懒得做样子，“就不能先让你这个狗崽子唱，等着吧。”

那么多的活力和快乐是从哪里来的呢？殷华看着他们，莫名脑中反应：人间值得。

殷华唱了一首后，也被列入不能先唱的名单，“又是一个，这么认真干什么，K歌的精髓就在于不能好听知道吧，重点是情绪！情绪懂不懂？”

回来后殷华坐在被隔离的区域，祝柏舟过来挠他的喉结，“小哥哥唱歌很不错嘛，真是第一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