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据夏小暑提供的消息——孩子三四岁，跟着保姆去游乐园——他锁定了几个孩子，并且将他们的照片都打印了出来。
二十年前的视频像素不行，还是黑白的。
凌高飞将几张照片在夏小暑面前一字排开：“这几张照片你看看。”
夏小暑心跳得飞快，他低下头去看，看着这几张照片，他的心跳渐渐平缓下来，因为照片上的人他一个都不认识。
凌高飞说：“我根据你的描述，挑了这几张，你看一下里面哪个孩子像你要找的。”
夏小暑看完了大人的脸，又去看小孩子的，说实话，他不是脸盲，但要他从这几张照片里找出夏父夏母的亲生儿子，他觉得自己做不到。
夏小暑努力看了半响，挑出一张。
凌高飞将照片拿过去：“是这张？”
夏小暑摇头，对自己的无用有些失望：“我只能确定这张不是。”
夏父现在是富豪，二十年前也是富豪，他的亲生儿子穿戴不可能是照片上那孩子那样。
凌高飞也没失望：“那你找到那孩子的照片了吗？”
夏小暑在家里待了两天，什么都没有找到。
凌高飞：“那保姆呢？”
夏小暑依旧摇头。
凌高飞深呼出一口气：“那只能把这几个人都调查一遍了。”他的视线转向夏小暑，“只不过费用可能要多几倍了。”
夏小暑十分上道，当下就问：“那现在我该给你多少钱？”
夏小暑的钱包空了，只剩下乘坐公交车的钱，临走前，他想到了二十年前的这件事并不只有夏父夏母知道，便从凌高飞那里将几张照片都带了回去，等周末，他可以拿着这些照片去问问那个人。
……
回到酒店又花了一个小时多，夏小暑洗完澡，掏出手机想给余新发消息报平安，这才记起自己的手机已经被凌高飞修坏了。
只好去敲了余新的房门。
余新看到是他的时候还有些惊讶：“你回来了？”
“我手机坏了。”
余新一怔。
夏小暑说得有些艰难：“能借我点钱吗？”找助理借钱的，他可能是第一个了。
因为现代可以手机支付，所以他的银|行|卡放在了家里。
夏小暑找余新借了两百，想着等下周再还给她，只是才过了两天，他就有些忍耐不住了，没有手机的日子真的不是他能想象的。
现代人离了手机多半就活不下去了，夏小暑虽然不太依赖手机，但现在真正离了手机，他才发现手机真的非常重要。
剧组里有什么消息都要通过余新传达，这就算了。他如今大四，班级里经常有一些关于论文和毕业重要的消息，这两天没有手机，只用电脑，他都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消息。
他的行李箱中还存着几张照片，每次看到行李箱，他就想回家里去，去问问他的陈爷爷，也就是当年那个算命的老头。
陈庆生应该会知道当年的保姆长什么模样。
整个人因为想太多，夏小暑都有点焦虑了起来。
如果没有他的戏份，他可以请假回家，但不巧的是，钟导估计是考虑到他已经适应了剧组，这几天每天都有他的戏份。
……
“卡。”钟导拿着喇叭，走近小暑，“小暑啊，你怎么回事，动作不到位啊。”
这幕戏夏小暑已经卡了六七次了，钟导终于忍不住上来指点他了：“你是不是有些太紧张了？”
“对不起。”夏小暑苦笑，他也不知道一个手机对他的影响那么大，“让我休息两分钟，我下次一定可以。”
夏小暑以前没有拍摄经验，但是他一旦进入状态，拍摄就很顺利，一幕戏卡了六七次，还是第一次。
钟导仔细看了看夏小暑的脸色：“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夏小暑这边还在和钟导说着话，另一头连纪苼的视线却也放在夏小暑身上。
他想起了自己借温信手机发的那条消息，他将在一旁休息的温信喊了过来。
温信以为他有事情：“怎么了？”
连纪苼朝他伸出手：“他有没有回你消息？”
温信一听，整个人都无语了：“没有。”话是这么说，他还是掏出手机解锁，递给连纪苼，一边道，“你这么在意，不如自己去问他，就这么点距离。”
连纪苼没说话，他熟门熟路地点进去温信的微信，点开与夏小暑的对话框，最新一条消息依旧是他两天前发出去的：“你真可爱。”
他在聊天页面停留了半响，发了个句号过去。
成功发送。
连纪苼心里有点不平，他之前用自己的微信给夏小暑发“可爱”，然后他被拉黑了，怎么温信发就没问题？
难不成夏小暑对自己有意见？
连纪苼从手机界面抬起头来，阴恻恻地往夏小暑的方向看了一眼，又低头思索。
温信朝他伸手：“看完了吧？把手机还我。”
连纪苼把手机递给他，递到一半，动作顿住：“不会是你把他发的消息删除了吧？”
长按聊天消息是可以删除的，只不过会留下一个时间，温信和夏小暑聊天的窗口并没有。
然而温信曾经确实这么操作过，所以连纪苼才会有此一问。
温信将手机抢了过去，无奈道：“你这两天怎么了？都不像你了。”
连纪苼一怔，才意识到自己虽然决定和夏小暑保持距离了，但依然注视着他，他在娱乐圈的伪装，都卸下了大半。
这对他来说，不太好。
温信朝着夏小暑的方向指了指：“你这么在意他，他就在那，你去找他啊。”
连纪苼顺着温信所指的方向看去，夏小暑正站在一旁，闭着眼睛。
温信又说：“你如果不想……或者是不敢去找他，那可以给他发微信啊。”
连纪苼沉默了半响，才慢慢掏出手机，点开和夏小暑的聊天页面，发送了几个字。
发送完毕，他就收了手机，温信试图去看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他这么纠结，被连纪苼避开了。
……
夏小暑用了两分钟来集中精力，再一次拍戏，很容易地就过了。
这场戏拍摄完毕，他们也就收工了，钟导特意让演员和工作人员都留了下来：“这个消息本来应该早点告诉你们的，但是刚刚才确定下来。”
钟导：“我们在B城的影视城租到了一座摄影棚，在这里的拍摄也完毕了，按理来说，我们应该是今天晚上，或者明天早上的飞机飞到B城。但是时间这么紧急的话，飞机票也不一定订得到，所以我给你们乘坐高铁的时间，明天晚上到达B城影视城就可以，我在那边会帮你们订个酒店的。后天正常拍摄！”
钟导拍了两下手，让他们散会，他看了看夏小暑，想了想，还是没有说话。
夏小暑周六周日是不在剧组的，周五不开工的话，他就可以回家里了。
他找余新借了电话，打给夏母，打算今天就回家里。
夏母接到他的电话，意外之余，也很高兴。
听钟导说完话，连纪苼磨蹭着收拾东西，他余光看着夏小暑朝自己的方向看了，分了心思想待会儿该怎么和夏小暑说话。
比夏小暑先靠近他的是何以凝：“连老师，你要定机票吗？”
连纪苼知道何以凝的心思，虽然不耐烦，但还是得应付这个人，他微微侧着脸，能看见夏小暑的动作，一边缓缓道：“这点得看我经纪人。”
听到这话，温信在何以凝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
何以凝一笑：“能帮我订个票吗？订票的事情都是我经纪人在做的，我不太懂。”
连纪苼余光已经看见夏小暑朝着这边走过来了：“我想我的经纪人应该会很乐意的。”
夏小暑目不斜视地从连纪苼旁边经过，脚步还有些匆匆。
连纪苼：“……”他有点懵地想，难道夏小暑没看到自己发的消息？还是说，他已经做到可以对自己发的消息视而不见了？
“连老师？”
“连老师？”
何以凝又喊了两声，才把连纪苼的注意力从夏小暑那里移开，只是他之前没听清楚何以凝的话，之后也没耐心听下去了：“不好意思，我该走了。”
……
夏小暑脚步匆匆是急着去换手机屏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