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陵还算保持了一些理智:“仲少,你喝多了吧!”
寇仲却是不以为然:“我说的是真的,咱们两个除了出身不如人,哪里不如旁人了,凭什么别人能当皇帝,咱们就不能当!”
侯希白打了个哈哈:“仲少果然是英雄壮志,侯某佩服佩服!”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些古怪,这两人看着不靠谱,为什么自己觉得他们真的有成事的可能呢?嗯,要不要先将这两家伙杀了算了,省得以后烦心。
侯希白算起来其实有些优柔寡断,这会儿还在拿不定主意的当儿,那边徐子陵却是开口道:“侯公子,仲少喝醉了,我扶他回去,这就告辞了!”
侯希白还想着挽留一下下,徐子陵已经扶着寇仲歪歪扭扭地走了。
两人浑身酒气地回客栈了,刚刚到了客栈没多久,寇仲眼神便变得清明起来,他随便拿了块帕子浸了凉水,抹了把脸,心有余悸道:“乖乖,那个小白脸果然没安好心,刚刚咱们说了那犯忌的话,他不会直接跑到官府去告咱们吧!”
徐子陵没好气道:“你才知道犯忌啊,这种事情,咱们私底下说着玩玩就是了,你居然大庭广众下就嚷嚷起来了,还说得那么大声,等着瞧吧,回头咱们又有麻烦了!不过,那侯公子看不出来,是个忠君的啊?”
“谁知道呢!”寇仲吸了一口气,“那小白脸,人精子一样的,咱们算是被他给涮了!”
“那巴陵那边还去吗?”徐子陵对此其实是无所谓的,“别搞得他们找了人在半路找我们的麻烦!”
“咱们扬州双龙什么时候怕麻烦了!”寇仲得意洋洋道,“之前也说了,咱们的武功如今到了瓶颈了,正好以战养战,虽说那小白脸不可信,但是巴陵帮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咱扬州双龙这是为民除害,替天行道来着!啧啧,有了这名头,陵少你说我将来登高一呼,会不会也是从者云集啊?”
“你就做梦去吧!”徐子陵轻哼了一声,“行了,早点睡觉,明儿一早,咱们就出城!我算是不想再见到那个姓侯的了!”
“嘿嘿,等到下次见到,非要让他承认,我寇仲,那也是帝王之才!”寇仲很是嚣张的说道。
而这个时候,裴宣与张玉书已经回了九江,住进了张玉书的总管府里面,下面的人跑过来报告,说是之前有位侯公子过来找他,又递上了名帖。
张玉书一看是侯希白,心里平白生出点醋意来,说道:“阿宣,你跟你侯希白关系很好?”
“不过是之前同行过一段路罢了!”裴宣哪怕看出来,侯希白的到来里面有裴矩的意思在里面,却也是心平气和,“这人虽说在外是个风流不羁的性子,但是内里也是个有才干的!”
说到这里,裴宣也不瞒他了:“你大概不知道,侯希白的师父石之轩,就是我父亲裴矩,我父亲有两个弟子,但是要说真正得了真传的,还是侯希白!”
张玉书瞪大了眼睛:“邪王就是裴矩?”
裴宣点了点头,近乎讥讽地一笑:“可不是吗,他可是好本事,在老对头眼皮子底下待了这么多年,也没几个人发现呢!”
张玉书已经想到了裴宣的身世,不免露出了感同身受的神色,安慰道:“裴大人如今应该后悔了,要不然,怎么会让侯希白过来呢?”
裴宣嗤笑一声,却是不以为然,不过却是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究,而是继续询问起侯希白的行踪来。
第89章章 内阁
“这两人是谁?”张玉书看着情报上寇仲和徐子陵的资料,微微皱了皱眉。
裴宣看了一眼,心道,这两人可以说是老天爷的亲儿子呢!不过嘴上却说道:“是江湖上新崛起的少年高手,出身东溟派,之前追杀阴葵派边不负闯出了名气,最重要的是,这两人的运气一向非常好!”
“运气?”张玉书若有所思,这玩意虽说虚无缥缈,但是说句老实话,很多时候,运气真的是决定性因素。不要说什么人定胜天,那位喊着什么与天斗,其乐无穷的伟人同样也说过,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原著里面,最后寇仲和徐子陵做了那样的选择,打下半壁江山了再拱手送人,居然还能安享晚年,那完全就是金手指了。毕竟,李世民说句老实话,可不是什么宽仁的性子,不说杀兄轼弟,还有投降的隋末群雄没几个得了好下场,单说魏征骂了他几句,人活着的时候,捏着鼻子认了,人才一死,立马翻脸不认人,不光反悔了女儿跟魏征儿子的婚事,还把人家坟墓都扒了,人道死者为大,他都不在乎这个,可见他心性如何了!别说什么寇仲和徐子陵武功高的话,国家有排山倒海之力,李世民那会儿已经是一国之君,只要狠得下心来,别说一两个宗师,便是神仙,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这两人不光出道之后,一路逢凶化吉,到最后能得了善终,便是他们最大的运气。
张玉书见到情报上说,寇仲大发厥词,说他当了皇帝如何如何,不由哑然失笑,很快心里却是一凛,这样的心思,在如今这个时候,有的人太多了,这年头一拨又一拨的义军冒出来,难道真的都是为了替天行道?还不是为了自己的野心。心中更是急迫起来,毕竟,他如今看起来势力已经不小,实际上人口并不多,如今所需要的,就是尽可能扩大自己的影响力,在北方关陇贵族正式起事之前,打好根基,才能从容争锋,逐鹿天下。
哪怕这两人是主角,裴宣依旧不怎么看得上他们,尤其这两人虽说发迹远比原著要早,但是远远没有原著上那么显眼,毕竟当时一个长生诀,一个杨公宝库,几乎将天下人的眼睛都吸引了,如今没了这两样,他们也就没有多少博人眼球的资本,东溟派在很多人眼里,更是域外之人,毕竟,此时的琉球只是属国罢了。这个身份给他们带来的麻烦可比仅仅是扬州的小混混多多了。没有足够的名望,没有一个还算正统的身份,加上如今张玉书的快速崛起,他们想要割据一方,真是难于上青天了。
因此,裴宣只是说道:“不过是两个妄人罢了,让捕风营盯着点就是,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说到捕风营,裴宣便道:“玉书,你也知道,我一向不耐俗务,捕风营的事情,如今已经走上正轨,之前我也跟你说过,我物色了一个人才,虽说来历有些问题,应该是魔门出身,但是,这人却是天生做这行的料子,此人心性阴狠,智计过人,却偏于阴毒,好在识时务,他这个身份,想要在别人那里出头,却是很难,在你这边,却能一展身手,因此,却是不会随意背叛!”
“就是那虚行之?”以前裴宣就跟他打过招呼,张玉书自然还有印象,想了想说道,“他再能干,但是资历也太浅了,阿宣你还是暂缓放手,再等等吧!”捕风营发展非常快,如今在南方很多地方都布置下了暗线,张玉书已经体会到了情报发达的好处,因此对此格外重视,之前裴宣管着捕风营,他知道裴宣的性子,对于权势并不在意,因此,自然不担心裴宣利用捕风营欺瞒自己,只是若是换了人,裴宣还说这人是个阴毒的性子,这样的人,自然做事都会留一手,张玉书哪里能够放心,因此琢磨了一下,决定回头还是另外设置一个情报部门,专门用来监察捕风营,双方互相牵制,省得自己被下面蒙蔽了。
这事自然是不好瞒着裴宣的,因此张玉书便将自己的打算跟裴宣说了:“虽说这是阴私衙门,之前历朝历代固然没有现于人前,但是也都是有的,只是隐藏在背后罢了!我如今既然将它放到人前,那么日后便是祖宗成法,总不能留下个烂摊子,让后人不好收拾!”
张玉书说到自己的后人的事情,裴宣虽说隐约有些不舒服,却也知道这是难免的,张玉书是独子,连堂兄弟也没有,打下天下,若是连个传承的人都没有,那这天下传下来也没什么意思,何况,哪怕是为了朝局稳定,张玉书也是要成亲生子的。裴宣如今的打算,不过是跟张玉书做对j□j,因此很快将那点不舒服给抛之脑后,说道:“玉书你考虑得很是,如今这些事情就该慢慢考虑周详了,只是这个新衙门却是牵制捕风营的,我却是不好随意插手了,这是原则性的问题,跟我们的私交无关!不过,回头我将捕风营的运作方式给你一份,你看着参详一二便是了!”
张玉书之前故意说到后人的问题,见裴宣似乎没什么反应,心中一阵失望,他自觉自己十分卑劣,若是裴宣将来娶妻生子,他定要杀了裴宣的妻子,拼着裴宣恨自己,也要讲裴宣困在自己身边,可是,他却明白,自己想要要求裴宣的一心一意,自己却无法同样一心一意对他,如此一想,心中更是复杂难明,一边觉得裴宣对自己不如自己对裴宣这般情深,一边却又唾弃不能一心一意的自己,竟是生出一点悔意,不过很快这点悔意便消失不见!大丈夫生在世间,若不能九鼎食,那也当九鼎烹!既然已经走在这条路上,已经是无法回头,一旦有所迟疑,将来不但自己难有善终,还要牵连身边之人,因此,当下再次坚定了信念,看着裴宣的眼神中愧疚一闪而过,继而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