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北指了指湖边的树：“你这树白种的？”
“不是，这个警察同志，我哪知道为什么这里不装监控啊。”教导主任小声说。
“你不知道？那你叫个知道的过来。”江安微眯着眼，看着教导主任。
副校长接到了教导主任的电话，立马赶了过来，点头哈腰地朝着各位警察赔不是：“学校之前没有在这边安装摄像头是我们的疏忽，以后会改的，不好意思。”
季北指了指躺在边上已经泡得浮肿的尸体：“那这个，你打算怎么解决？”
副校长看了教导主任一眼：“这个……不是自杀吗？”
喻汐抬起尸体的手给两人看，“尸体的手不是放松状态，指甲里有泥垢，死前有小幅度的挣扎。”
“你如果要跳湖自杀，会挣扎吗？”季北意味深长地看了副校长和教导主任一眼。
“二中的学生大部分都是住校的，先问问班里的人吧。”季北活动了一下颈部，转头看向喻汐：“你回局里，好好问问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喻汐对于自己队长这种说出来令人恐慌的话早就见怪不怪了，她脱下手上的橡胶手套扔给季北，让人把尸体带回警局。
“这个姑娘叫徐娟，成绩很好，不过家里家境一般。在我印象里，跟班里人的关系还算融洽，没有听说有跟谁结仇的情况，她平日里总是一个人，早上我上早自习的时候发现徐娟不见了。”班主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高三五班的学生在自习，他们看到自己的班主任被警察叫出去询问情况，开始小声的讨论：“你们知道吗，听说徐娟死了。”
“不可能吧，你别瞎说。”
“你问婷婷，她昨晚上没有回宿舍。”
“没有，我们还给她留了门，她一晚上都没回来。”被叫做婷婷的女生说，她和徐娟是一个宿舍的人。
“罗婷婷，出来一下。”班主任喊她。
罗婷婷给她们打了个眼色，然后起身出去。
“你看，把婷婷都叫出去了，肯定是徐娟出事情了。”
班主任想了想，又点了两个人的名字：“还有孙菲菲，谭笑，你们也出来。”
“这三个人是徐娟是室友，问她们应该比问我清楚一点。“班主任说。
江安看了一眼面前的三个小姑娘，几倍显然是不打算开口了，询问的工作还是要靠他来：“说说吧，是什么情况？”
“叔叔，她昨晚上就没回来了。”罗婷婷说。
江安听到叔叔两个字脸色都变了，季北差点没忍住笑。
“嗯，之前有什么异常吗？”江安点了点头，“还有，我没那么老，别叫我叔叔。”
“额……警察哥哥？”谭笑试探着说。
“……”江安觉得哪里不对劲，“算了随便吧，她有没有特别反常的行为？”
“其实我们跟她没有很熟的，她这个人喜欢独来独往，平时也不跟我们聊天什么的，都是自己一个人走。”罗婷婷说，“昨晚上我们以为她只是回来的晚一点，特地给她留了门，结果她一晚上都没回来，一直到上早自习都没看见人，我们才告诉班主任说徐娟昨晚上没回来。”罗婷婷偷偷看了一眼班主任。
“嗯，是这样的，她们早上跟我说徐娟昨晚上没回来，然后我通知了教导主任，如果不是看到你们，我也不知道徐娟出事了。”班主任说。
“徐娟确认死亡了，死亡地点，学校的人工湖。”江安也不瞒着这几个人了，“死因，窒息性死亡，也就是你们通常说的溺水。”
“溺水？”罗婷婷非常疑惑，“她会游泳啊？”
“会游泳？”季北终于发出了来到教学楼的第一句话。
“嗯，她参加过游泳比赛的，就前年，还拿了名次。”罗婷婷十分确定，“我们体育委员肯定记得的。”
“是吗……”班主任干笑道，“那去把裴杰喊出来。”
裴杰一出来，罗婷婷就拉着他急道，“裴杰，去年徐娟是不是报了游泳，还拿了名次？”
“她报了游泳，但是没拿名次 。”裴杰说，“好像是决赛第五名。”
但是几人的话语已经说明了徐娟确实是会游泳的人。
那么会游泳的人为什么会溺死在人工湖里？
“等等，那去年她参加了吗？”季北问。
“没有，可能是因为前年成绩不好，去年没有参加。”裴杰说。
“好，谢谢你们的配合。”季北点点头。
四个学生进去之前，班主任还特地嘱咐：“不要去乱说知道吗？好好学习，马上就高考了。”
确实，高考之前弄出这么大一桩子事，总是会影响考生情绪的。
“季队，他杀？”江安的眼神充满询问。
“很大几率是，但是不排除自杀的可能性。”季北看了江安一眼，“去一趟徐娟的家里吧。”
两人刚出校门，江安就收到了董旭的电话：“不用去徐娟家里了，她家里没人，邻居说，两人收到消息已经来学校了。”
季北和江安又折返回去，两个警察坐在高三年级组办公室，让几个没课的老师颇有些紧张。
“叩叩”。
办公室门被推开，探进来一个女人：“你好，我是徐娟的母亲。”
江安走上去握了握徐母的手：“您好，我是警察局刑侦一队副队长，江安，这位是队长季北。”
他往门外看了一眼，只有徐母一个人来了。
“请问，您的先生？”江安询问道。
“他之前干农活把自己摔了，还在医院里。”徐母叹了口气，“娟儿呢，她班主任叫我过来，说娟儿没来上课。”
季北给了江安一个眼神，江安咧了咧嘴，去走廊的另一端的高三五班，又把班主任叫出来：“你通知别人家长过来，自己还在这里上课？”
“他们自习总得有人看着吧，毕竟这可是紧急时刻，我要是走了，他们铁定不好好看书，要聊这件事情。”班主任指了指教室里的学生们。
“让他们说吧，这种事情你不让被人说，他们也会找机会说的。还有，徐娟的母亲来了。”
“郑老师，你好，我是徐娟的妈妈。”徐娟的母亲一看到班主任郑和，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徐娟家长你好，我们刚刚才知道，徐娟死了。”郑和非常抱歉地看着徐娟的母亲，“请您节哀。”
“什么？！”徐娟的母亲声音拔高了一个八度，“娟儿她怎么死了？！”
“您先不要激动，我跟您讲一下。”
郑和把事情的经过又给徐母讲了一遍，徐母当场就瘫坐在地上大哭：“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季队，这还问吗？”江安看了一眼季北。
“问，为什么不问。”季北下巴朝着徐母抬了抬，“去问啊。”
“你知道我不行的。”江安已经被各类失去孩子的母亲搞的快要精神崩溃，害怕女性了，虽然他能理解，但是他不能承受。
“多练啊。”季北拍了拍江安的肩膀，“不然你以后不娶老婆了？”
“一个人挺好的。”江安苦着一张脸。
郑和一直安慰着徐母，还让两个没有课的女老师过来帮忙一起安慰，女人的安慰总是最有效的，徐母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
“徐妈妈，我想向你了解一下徐娟的情况。”季北走向前，“我们也想尽快找出徐娟的死因，给您一个交代。”
徐娟的母亲把徐娟平日里回家的情况都跟季北说了一下，她也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季北又问：“那徐娟是什么时候开始怕水的呢？”
郑和一脸疑惑地看着季北，徐娟不是会游泳吗，怎么会怕水？
“去年吧，往年她夏天都会下塘去捉鱼的，去年就没有去了，说她怕水。”徐母回忆道。
郑和一脸卧槽你这都知道？江安则一脸我们季队就是厉害这都知道。
“郑老师，你们学校的运动会是什么时候？”季北转过头来问郑和。
“九月底。”郑和说。
“哦。所以徐娟怕水的原因，一定是高一的运动会之后，到高二暑假之间。”季北摸了摸下巴，“徐妈妈，徐娟平时写日记吗？”
“不写。”徐母摇了摇头。
写日记真的是个好习惯，季北在心里说。
他大概已经知道徐娟真正的死因了，但是还需要求证。
但是怎么求证呢，这真是个难题。
“季队长，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郑和一看季北和江安要走了，立马拦住他。
“讲。”季北手都按在门把上了，又把手收了回来。
“你们调查的时候，不要影响到我班里的孩子，毕竟高考还是很重要的。”郑和犹犹豫豫地说。
“你怎么知道会影响到你班里的孩子？”季北挑了挑眉。
“你们难道不是准备再去问问？”郑和疑惑道。
“是打算去问问，但是不是现在，郑老师下次见。”季北跟郑和说了再见，拉着江安就走了。
江安狐疑道：“走哪去啊？”
季北拉着江安朝人工湖去：“再去看看现场。”
现场已经看了一早上了，要是能发现什么早就发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