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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蔷薇之名 完结+番外 (江岸)


  床边摆着一张带护栏的小床,兰波艰难地撑着胳膊企图从床上坐起来,坐在房间另一头的军人发现他的动作,走上前摁住他的肩膀,温柔而坚定。
  “切口还没开始愈合,不能移动,要等到第三天。”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遵循着医生走前的叮嘱,像是在执行军令。他小声说话,因为刚出生不久的孩子正仰躺在婴儿床里撅着小嘴呼呼大睡。
  “喂奶了吗?”
  兰波一醒来胸口就隐隐胀痛,提醒了他这个看似急迫的问题,兰波问这一句其实毫无意义,首都医院难道会让最高执政官的孩子挨饿吗?兰波处于昏睡状态不知道,孩子从手术室里抱出来先交给了等在门外的凯文迪许,虽然他抱了一会儿就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但他出现在医院就表明承认孩子的身份,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亚瑟日报》用头版头条庆贺孩子的降生。
  现在这孩子就是卡佩家的公主,没人敢怠慢她。
  这些兰波都不知道,他只是想喂奶,这个愿望在第三天得到了初步的实现。
  “宝宝的头在左手臂弯里,用手肘护住头,手腕和手掌护住背和腰,对,左手,右小臂从宝宝身下伸过护住腿,右手托屁股和腰部,好了,就是这样。”亚伦医生从旁指导,协助没抱过孩子的兰波完成这一历史性的跨越。
  她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兰波,灰绿色的眼睛像极了她的爸爸,兰波平静地想起凯文迪许,孩子发出的奶声奶气的“啊啊”冲淡了他的伤感。
  “饿了吗?”兰波用嘴唇轻柔地触碰孩子娇嫩的脸蛋,“饿了呀。”他面带浅笑,自顾自地跟她说话。这个无数传言拼凑的男人怀抱着自己的孩子,身影消瘦,眉目淡静,变作普通人,褪去耀眼的风情与棱角。
  兰波依旧迷人,但有什么东西已经永远地改变了,他还是他,也不再是他。
  “我需要回避吗?”亚伦医生礼貌地问他。
  “有什么需要回避的?”兰波将自己过长的头发撩到右肩,他从上往下解开几颗纽扣,扯着领口露出左肩。婴儿吸奶是本能,她一靠近就张嘴叼住乳.头,用力吮吸,胸部有很多神经末梢,喂奶的感觉很奇妙,兰波有些受不了这种规律性的刺激,他低头注视着孩子粉嫩的脸颊,右手手指微动,把孩子托好的同时抚摸她的背部。
  亚伦医生没有扭捏,喂奶在产科住院部是寻常景象,不过许多生出孩子的孕夫喂奶时很抗拒有外人在场,他们观念中觉得男人不应该像女人一样被孩子叼住乳.头。
  “我以为您会害羞。”
  “不会,我……”他一句话没说完,胸前的孩子忽然吐出乳.头,皱着小脸哇哇哭泣。
  没有奶,兰波没有奶。
  兰波慌了,他问医生:“怎么会这样,是我第三性征发育不明显吗?”
  “不一定,我丈夫刚生完孩子也没有奶,让孩子多吸几次刺激泌乳,现在您体内的泌乳激素水平可能没有达到标准。”
  “如果还不行呢?”兰波考虑事情一向周全。
  “换别人来喂吧,我们医院……”
  兰波打断亚伦医生的话,他左右小幅度摇晃臂弯里的婴儿,柔声说:“我可能就这一个孩子,想把所有都给她,一个孩子没吃过母乳,这太可怜了……我不想留有遗憾,您能理解我的心情吗?我听说可以吃药。”
  “是可以吃药,”亚伦医生不推荐这种方式,“但是吃药有副作用,您会面对情绪不定、失眠,甚至会抑郁。”
  “对孩子有影响吗?”他问。
  “这……倒是没有。”
  “那我们再努力几天,实在不行就吃药啦。”兰波安抚着哭累了的孩子,语气像是要进行一场有趣的探险。
  几天后,孩子肚子圆鼓鼓地睡觉消食,兰波坐在床沿上,塌腰缩肩,背对着人,自己在那里抹眼泪。
  行吧,副作用上来了。
  亚伦医生当时就想到这个,他转到兰波面前,问他:“夫人,您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别叫我夫人!”他有些不对劲。
  “抱歉。”
  结了婚的第三性别可以被称为夫人,也可以被称为先生,区别是“夫人”偏向对丈夫的依附,而“先生”则强调自身的独立,亚伦医生改口:“先生,您怎么了?”
  “没事,我很好。”兰波似乎对“先生”的称呼也不满意,他垂着脑袋,很明显不愿意搭理人。
  “那您为什么哭呢?”
  “我没哭……”他单手捂着眼,“我想给她起名字,我现在只能用孩子喊她……”
  “您有心仪的名字吗?”
  “我要等凯文给她起名字,是,我是有罪,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兰波哽咽了一下,他泪眼婆娑地抬起头,当真是让人心生怜爱,“但孩子是无辜的,这是他的孩子,他都没来看过她。”
  医生替他擦干脸上的泪痕,告诉他:“有的,执政官来看过奥劳拉小姐,她叫奥劳拉·卡佩,她父亲为她取的名字,‘曙光’,多么美好的寓意啊,您说是吗?”
  “那我为什么没看见他?”
  “您在休息。”
  “不可能,这两天我没睡着。”
  兰波一直在失眠,夜深人静,一切都睡去,甚至连监视他的人都放松警惕困倦地打盹,兰波睡不着,耳边细微的声音被无限放大,他埋在被子里,强迫自己闭眼,因为睁眼只有不见尽头的黑夜,他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被关进另一个次元里,透明的屏障将他与外界隔离。
  孩子一哭,重新把他拉回鲜活的人间,兰波爬起来给她喂奶,他不用别人帮忙,他自己就能很好的照顾她,他没意识到强烈的占有欲已经在他心底扎根。
  他没有家,没有爱人,孤魂野鬼一般游离在世界边缘。
  他,只有她了。
  越向往光明,就在黑暗里越扎越深。有一天,这点光明也被人掐灭了。
  奥劳拉不见了。
  起先护士说要抱她去洗澡,兰波正在吃午餐,他不可能刻意放下刀叉跟在她们后面。
  “去吧,早点回来。”他不情不愿地说。
  然后她们再也没有回来。
  兰波跑出去,走廊在他脚下摇摇晃晃地后退,他看到出口,光如铺着的一层纯白的布,纯净又迷蒙,像是通往天堂的大门。他们把他抓回来,关在病房里,希望他冷静。
  “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她回家了,会得到很好的照顾,比在医院好多了。”
  凯文迪许把奥劳拉接回克里姆宫,把兰波遗弃在医院里。
  有的家庭把重症病人丢在医院里,任其自生自灭;凯文迪许把兰波丢在医院里,同样不管他的死活。
  所有人在兰波眼中都没有区别,他们都是偷走他孩子的罪犯,但为了奥劳拉,他可以忍,他求亚伦医生,求见到的所有人。
  “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吧……”
  没有人回应他,他们没有这个能力,只能将兰波·葛林若的激烈反应上报。
  车开进首都医院,来了个高层,兰波得到一捧黄玫瑰,于友情是无用的祝福,于爱情是消逝的过去,连传说中这种花都是不详的。
  科林费斯站在门口,他没打算进门。
  “你想要回奥劳拉,是吗?”
  兰波本不想理他,兰波知道科林费斯讨厌他,可是,科林费斯能够见到凯文迪许,也许他能帮助他。
  兰波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来,他说:“你能把她还给我吗?”
  “凯文和奥劳拉,你要哪个?”科林费斯心情不错,他随便问问,不在乎问题有多么残忍。
  “把奥劳拉还给我吧,我什么都可以放弃,我会离他远远的,离开S国,A国也不去,把她还给我吧。”兰波在他面前缓缓跪下,虔诚姿态如同向上帝祈祷。
  门口那人笑了,嘲笑兰波·葛林若现在的样子,笑完后亲自锁上了门。


第18章 B线
  像兰波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的人已经很少做梦了,尤其是现实与虚幻彼此掺杂的梦,虚虚实实,深深浅浅,如羽毛落在幽蓝的水面,荡起圈圈的涟漪,若是回归现实,必然要勾连起几分不情不愿的情绪。
  无关乎逻辑,便想恸哭或嗤笑。
  兰波不想做梦。
  然而他不知道自己在做梦。
  浓黑的夜色模糊了物体的轮廓,在他的脚下有一段楼梯,他明明看不见楼梯,但很笃定,轻缓的脚步声蜿蜒而上,声响都聚集在他上楼的动作中,细碎的摩挲将夜衬得更静。
  静极了,适合犯罪。
  他手里好像攥着一把刀,刃尖割着彩绘的墙壁划出一道突兀的线条,不深但是很长,长长地从走廊的一侧延伸到另一侧,追踪着划痕就能找到他游荡远去的单薄的背影。
  紫色的闪电从窗外一闪而过,米白的窗帘化为白色幽灵随夜风飘舞,玻璃在震颤,巨大的雷声穿透阻碍刺进他的脑袋里。
  闭眼再睁眼,画面一转,他对着镜子割自己披肩的长发,银制餐刀的磨牙太钝,头发整根从头皮里拽出来,成缕坠落在猩红的地毯上,他的头好疼,似乎在流血,但他双手撑着冰冷的镜面,镜子里的人影像是被裱进画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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