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示着荆泠说:“小荆,不要把自己逼到绝路,你可以试着走出来,去交一些新的朋友。”
交一些新的朋友?又去哪里去交一些新的朋友呢。
于是乎那段时间,他几乎流连遍了东京所以的gay吧,有人请他喝酒,他看着那人的眼睛鼻子嘴巴身影气质亦或是声音有一丢丢和那人相似,他便接受那人的邀请。
他不知道忽然哪里来的勇气,大概是想得越少便越不在乎了,如果是眼睛像他就只吻那个人的眼睛,如果是声音像他就闭上眼睛听他讲话,如果是身形像他就会讨要一个拥抱。
这些人的目的很明确,他们喝酒最终目的无非是最后的寻欢作乐。
那时候,每一次杯子碰撞在一起,都是梦破裂的声音。
荆泠以为他也可以不在乎那些露水情缘,萍水之交,可是每次事到临头事,内生抗拒的情绪难以忽略,他不是哭得悲怆得让人倒了胃口,就是手臂那复杂的疤痕将人吓跑,毕竟大多数人都讲究个你情我愿。
那些年中唯一一个请他喝酒却不想和他上床的大概只有那一个人了,那个眼睛温柔时很像章回的日本男人。
他们相识于一个荆泠记不住的寻常的夜晚,荆泠在路边等车,只听旁边“咔嚓”一声,一个高挑的男人举着相机在拍他,根据荆泠的专业素养,那台相机是很专业的胶片相机。
荆泠回过头去疑惑地看向他,但那个男人也不躲不闪,眼睛从相机后露了出来,是笑得温柔的弧度,荆泠看着那双熟悉的眼睛定在了原地。
但是当他的脸完全露出来时,他已没有刚才那样激动,男人走过来笑着问他:“可以请你喝一杯吗?”
纯正的关东口音,怎么可能是那人,但荆泠也没有拒绝。
两人并肩而坐在酒吧灯光幽暗的吧台前,没想到那双眼睛在黑夜中更加的与章回相像。
那个那人说他叫野泽次郎,荆泠只听清了他的姓氏,因为他此时的世界里只有那双眼睛,这是他遇见过得所有人里最像章回的。
野泽微笑着问他:“为什么一直在看我的眼睛,是因为它好看吗?”
他微笑时甚至眼角的弧度都与章回一模一样,荆泠被那双眼睛蛊惑,他不自觉地说:“我能吻你的眼睛吗?”
野泽无所谓的笑笑:“为何不可以呢?”
那是第一次荆泠在人前醉得将近不省人事,但他隐约还有意识,朦胧间他看到眼前男人正在脱衣服,满眼都是肉色。
潜意识里他想不好,他大概可能过了今夜后会失去什么吧,一想到这他伤心得头更痛了。
但是当他第二天起来时,他发现他的衣服完好无损地穿在身上时,除了宿醉的头痛身体上没有任何异样,他长舒了一口气。
他忽然发现睡在他身边的野泽,安静而规律地呼吸着,他的意识逐渐清晰,原来蛊惑得他失去防备的不只是那双眼睛,他发现他面部的轮廓也很像章回。
大概是他起来的动作有些大了惊醒了野泽,他逐渐睁开眼睛,毫无设防的眼睛缺少了那层温柔的伪装,有些偏执和阴郁。
那一刻荆泠感觉他一点都不像了,章回的脸上永远不会出现那样的神情,于是他一句话也没有说,走得绝情且毫不留恋,完全忽略掉了身后野泽说的话。
过了能有几个月,他没想到他能在同一个等车的街头重逢野泽次郎,还是以同样的方式。
“我来这里很多次了终于等到你了。”野泽的眸子里盛满了温柔与深情,完全不是那天醒来时的阴霾,又神似那个荆泠爱着的男人的模样。
荆泠语气有些冰冷:“没有人和你讲过偷怕别人很不礼貌吗?”
那样光明正大地站在那里,制造出那样的声音,仿佛就是像要他发现他在那里一样。
野泽温柔的瞳孔里有了微微受伤的情绪:“可是我就是想让你看见我啊。”
荆泠被噎住了,他不太敢看他的眼睛,因为那双眼睛让他不能拒绝。
可是野泽仿佛参透了他的想法一样,慢慢地靠近他,他那双眼睛送到他的眼前,他温柔得声音恍若情人间的低喃:“上次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可以知道吗?”
“荆泠。”荆泠用母语说出来的,他并不太想让他听清楚,没想到那人却用蹩脚的中文有些兴奋地问他:“你……是……中国人?”
然后又说:“精……灵,那就是Seirei了!果然是荆桑,好可爱哦!”这句是用中文说的,后半段是用日文说的。
那双眼睛依旧那样地看着他,他似乎参透了荆泠的全部想法,于是两个人断断续续的联系就是四年。
很巧的是野泽次郎也是一名摄影师,他说当他见到荆泠的第一面时,他遇见了他今生最完美的模特。
说来也奇怪,两人在一起的时间里无关情欲,甚至有一种为艺术产生共鸣的感觉。
野泽给人的感觉如大多数的日本人一样很礼貌和暧昧,有话不喜欢直说,仿佛你就是他今生最钟爱的人,给人一种被小心翼翼珍视的感觉。
荆泠也不再徘徊夜场买醉,而就在每一次恍惚的时候,就在他分不清身前的野泽究竟是谁时,野泽次郎眼神中偶然流露出的偏执与阴郁也会让荆泠立刻清醒。
后来他的病逐渐好了一些,他有些想回家了,虽然已经和野泽有过数不清的合作与创作,但他决定要离开时,没有感到丝毫的不舍。
他离开日本那一天,在成田机场,野泽次郎抱着他哭得像个丢失了最心爱的玩具的孩子:“荆桑,请你不要离开我。”
荆泠想要归去的心情丝毫没有为他掀起波澜,他最后凝望那双曾给过他无数次幻梦的眼睛,转身走得洒脱而决绝,他只留下了一句话:“对不起。”
他没想到他能重新遇见野泽次郎,在分别了两年多后。
就是在前天,他在写完给章回的信后,窝在榻榻米上小憩了一会,忽然被门铃的声音惊醒。
当他打开门看见门外的人那一刻他感觉到有点陌生,那双偏执而阴郁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丝毫没有当年伪装出来的温柔,如果当年荆泠遇见的是这样的野泽次郎,那么他想后来的岁月里也不会和他产生过多的交集。
门外的人紧紧地盯着他,用中文和他讲:“好久不见,荆泠,我很想你,你呢?”
荆泠没有什么表情,实话实说:“好久不见,没有。”
那人的眼睛忽然变得通红,偏执的颜色变得更加的浓烈,他抓着荆泠的手想要将他拖走,但是荆泠挣扎着并不想跟他走,忽然他从兜里掏出了个手帕,捂住了荆泠的口鼻,荆泠的意识逐渐模糊。
野泽次郎用荆泠的指纹解锁他的手机,给他的助理编造了一条短信,也猝不及防地看到了他的手机壁纸,一个英俊而明朗的男人。
和他很像的眼睛还有轮廓,但是跟他比起来有一种由内向外生出的温柔。
那一刻他感到了不甘与屈辱。
荆泠醒来的时候,他发现他的四肢被绑在了床柱上,看起来充满阴霾的男人坐在窗前的椅子上抽着烟,见他醒来还佯装温柔地说:“你醒了?饿了吗?”
“疯子,放开我。”
荆泠冷漠地看着他,他虚伪的样子看起来和章回一点也不像,看来当时他真的病得不轻,怎么会认错呢?
他的佯装出来的温柔再也无法遮盖那入骨的偏执,他的手如抚摸他最珍爱的作品一样解开荆泠的衣服,这样似乎也满足不了他,他的嘴唇贴在了荆泠的脖颈。
在他嘴唇贴上来的那一刻,荆泠从生理到心理都感觉到了一阵剧烈的恶心,他剧烈的挣扎,扯着绑着他手脚的铁链哗哗作响。
他终究没有争斗过一个手脚自由的成年男子,当他的嘴唇即将游离到他的嘴唇上的时候,荆泠绝望而狠毒地盯着他:“别逼我杀了你。”
野泽次郎忽然笑了,他再次温柔地抚摸荆泠的脸颊:“荆桑怎么舍得杀了我呢,荆桑不是最爱我的吗?”
“从来,都不是你。”荆泠再次冰冷地说。
“难道是你手机上的那个那人吗?”野泽次郎忽然被激怒,他的手掐着荆泠的脖颈,像是要晃醒荆泠一般。
荆泠还是倔强不屈服:“没错,是他,我的一生所爱。”
野泽次郎死死地盯着他,眼睛里血似般的红。
荆泠也不所畏惧,只是一副倔强而不屈服的样子。
看到他因为挣扎磨破的手腕,野泽次郎忽然感到很无力。
他放松了力道,给荆泠解开了锁链,他扳着荆泠的下巴问他:“你有爱过我么,哪怕一瞬间。”
荆泠毫不犹豫:“没有。”
野泽次郎从他身上退下,一句话也不说地又坐回了窗前的椅子,因为逆着光荆泠并不能看清他的表情,他听见了野泽次郎说:“你走吧。”
他可能在哭,好像又说:“我永远爱你。”但是荆泠统统没有看见和听见,他挺直脊背离开,就像可以摆脱过去他所有犯过的过错。
可当他回到住所时,看到屋子中站在暖色的夕阳中的章回,笑着对他说:“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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