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漂亮姑娘?你的老情人?”
“关于我去到底是干嘛,这事儿咱先不急。”陆云罹丝毫不受影响的将桌上的吃食扫荡了一般,这才擦了擦嘴和手:“你先给我说道说道,你这一头绿毛是怎么回事?”
印象里路子野的发色一直是他本身自带的浅棕色,看起来朝气蓬勃的,嫩的很;如今顶着一头绿毛,看起来就像是街头的小混混,让人忍不住想把他的头发全给拔了。
倒不是说陆云罹思想守旧,着实是路子野这样子太欠揍。
“人生要想过得去,头上总得带点绿啊。”路子野撇了撇嘴,无精打采的说:“我女朋友,不对,我前女友,和别人搞一块儿去了。”
陆云罹拍拍手:“可喜可贺,恭祝妹子脱离苦海。”
“我和你讲错过我这种好男人是她的损失。”路子野其实根本算不上多么难过,只是短暂的哼唧了一会儿以后,注意力便再次转到了别的地方:“对了,最近我听说了一个特好玩的都市传闻。你想知道吗?”
“不想。”
“……”路子野沉默的看了一会儿极不配合陆云罹,决定还是自说自的:“我们大学附近不就是北城电影大学嘛,听说前几天,值班的保安大概在晚上十二点,看到一个白影从马路上飘进了女生宿舍楼。过了一阵子以后,有个姑娘被那个白影带着从宿舍楼走了出来。”
“那栋女生宿舍楼后面就是一片小树林,保安见那女生快被带进去了,吓得大喊了一声。没想到那姑娘当场就晕倒在了地上,白影也迅速不见了。后来那姑娘被送去了医院,医生说是梦游,至于白影……你说巧不巧,那一条路上的两个摄像头居然全坏了,根本什么都没录到!”
瞧着路子野那一脸煞有介事的模样,陆云罹懒洋洋的问:“然后呢?”
“嗯?啥然后?”路子野被问懵了,谁听这种都市传闻会问这种问题啊?
“北城电影大学内部,宿舍楼附近的两处摄像头无人查修,出事儿才被发现。你觉得这事儿不值得有个然后?”
“哥,你知道都市传闻这四个字儿什么意思吗?”路子野快要抓狂了:“传闻不可信!你个人民警察怎么连这都不知道?!”
“所以你是闲得慌了,现在找个故事编给我,逗我开心呢?”陆云罹喊服务员将桌子上没吃完的东西打包了一下:“以后这种没头没脑的就别给我讲了,还有,春语的卡我今儿就给你没收了,你好好准备考试的事儿,明年你也就该滚去国外了。”
“这卡就算你不没收我也不用,今天刚从床头柜里面翻出来。”路子野将服务员打包好的饭食提上:“这就给我了?我没吃饱。”
“我打算拿回家喂狗的。”
“……”
“你要是喜欢就给你了。”
“我回家自己下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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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料理店以后,陆云罹开着车又绕着街区转了一大圈,这才从另外一个方向来到了春语的停车场。
因为会所的保密性质,所有会员的车辆在进入停车场前便要进行身份验证。陆云罹看着前面一辆车刷卡进去后,正准备将会员卡递出去,不料车窗还未开,便被直接放行了。
陆云罹不露声色的打量了门卫处的那人一眼,发现他只是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心下了然。
只是旁边的人,却是坐不住了。
“你居然还问我要会员卡!”路子野怒气冲冲的指着陆云罹:“你看看你,人家都眼熟的不验你的卡了!”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眼熟我,不是眼熟你?”陆云罹反问道。
“怎么可能眼熟我!我这卡崭新崭新的!倒是你这个大□□子,居然给我说你没来过。”
“我真没来过,不过我认识他们老板。”陆云罹找了个十分显眼的停车位将自己的车子大摇大摆的停进去,生怕别人看不到一样:“他家大老板,可能是提前给吩咐了。”
“你觉得这合适吗?”路子野楞了一下:“你之前不是……”
“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认识了就是认识了,难不成我还能返回到一开始,把我自己的脑壳拧掉,不去认识他?”陆云罹沉默了一会儿,无奈的苦笑道:“都是命,躲不过的。”
春语这家会所,顾名思义,便是春日的低语。内部装修也以春意盎然之景为主,一脚踩进去,要么是误入桃林深处,会一有情人;要么是隐于竹林之间,论私事若干。
陆云罹这张脸在圈子里算不上低调,因而他一带着路子野进去,四周便有着各种若有若无的视线向他刺了过来,不过碍于卡座之间精妙的设计,陆云罹没法一眼看到窥视自己的人是谁。
“你有没有一种,咱们两在过安检的感觉。”路子野不安分的动了动自己的身子,怨念的转头看向陆云罹:“陆二我怀疑你真的弯成蚊香了。”
“怎么了?”陆云罹手臂微微用力,不甚在意的问。
“能把你的手,从我的小蛮腰上拿下去吗?”路子野被搂的实在难受的不行,但是又不明白陆云罹到底想干嘛,只能配合的往他那边偏了偏身子,看似靠在了他身上,实则给了他一肘子:“我和你说我直男啊。”
“我知道啊。”陆云罹被他那一肘子捣的有些疼,找了个无人的卡座,直接一用力将路子野丢了进去,顺便白了他一眼:“放心我还看不上你。”
“那你对我动手动脚!”路子野双手捂胸,一脸惊悚:“禽兽!”
“嗯?”
“二哥您坐。”
陆云罹随便的在电子菜单上点了几瓶酒,又翻到最后的备注页,快速的打了一行字上去。接着便靠在了软座上,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不远处吧台的服务生拿了一张新的黑胶唱片换上,一首节奏缓慢,语调暧昧的爵士乐曲随之泄出,弥漫到了会所中的每个角落。就连头顶的灯光也像是被其影响,切换成了浅橙色。
周围陆续有人起立离开了座位,路子野坐在陆云罹身侧实在是等得有些无聊了,伸手推了推他:“老僧入定呢?你来到底干嘛的?喝酒?”
“急什么。”陆云罹状似无意的伸手撩拨了一下路子野的衣角,就好像逗自家的情人一样:“等着,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你就小鸟依人就可以了。”
“你觉得我依人的起来吗?”路子野没好气的直接把自己整个人靠在了陆云罹的身上,戏份十足的用右手抓住了他的衣襟:“这样子?”
“你这样像个出来卖的。”
“你大爷的,那你想要什么样的?”路子野都快要被他整疯了。
陆云罹低头看着自己放在路子野肩膀上的手——自己想要怎么样的?
不知道为什么,谢知安那张脸居然不合时宜的出现在了他的脑袋里面。
脑海里的他穿着一件白色宽松的毛绒衣物,蜷缩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只正在熟睡的小橘子,懒洋洋的冲着他挥了挥手:“云罹,你来了~”
被这样的想法弄得有些烦躁的陆云罹扯了一下路子野黑黢黢的衣服,看他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我要那种诱惑中带着冷清,冷清中带着热烈,热烈中带着……”
“我觉得你应该重新学习小学语文,尤其是反义词那一部分。”路子野无情的打断了陆云罹的话。
陆云罹嗤笑一声:“其实真的有这样的人。”
陆云罹点的这些东西似乎上的格外的慢,等到周围的人都已经换了一波以后,一名穿着兔女郎服装,身材火辣的美女在周围的惊呼声中来到了陆云罹他们所在的卡座,笑容魅惑为他们两人倒上了酒。
“先生,喝酒。”
兔女郎将酒杯送到了陆云罹眼前,媚眼如丝的瞧着他。
片刻后,陆云罹抬手隔着兔女郎的手捏住了酒杯,一双柳叶眼微微上翻,原本属于男人的那一丁点硬气尽数散去,水光盈盈似笑非笑的瞅着兔女郎。
那模样看起来诱惑极了。
可是正对着两人手掌相接处的路子野却注意到,那兔女郎的手已经被陆云罹捏的发青了。
“先生。”
像是感觉不到痛一般,兔女郎的声音更显娇媚急促的叫了陆云罹一声。
“嗯?”
像是回应兔女郎的话,陆云罹手指翻动之间抢走了兔女郎手中的酒杯,将那一杯美酒尽数沿着兔女郎的胸口倒了下去。
顺便一甩,将兔女郎丢进了路子野的怀里。
路子野:???
陆云罹的身子稍稍后撤,用一只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尽管什么话都没说,但是那样直白的目光,就连身经百战的女郎也忍不住想入非非起来。
——反正都是和不同的人做,找个帅点的,总归不亏。
被推进别人怀里的兔女郎似乎已经习惯了,伸手用长长的指甲勾住了路子野的下巴,眼看这就要亲下去,不料,一名侍者却在此时出现在了卡座的旁边。
“您是罗公子介绍来的客人?”
“嗯?”陆云罹脸上的表情在那一瞬间收敛了起来,语气稍显冷硬的说:“看来罗伊介绍的货色也不怎么样。”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侍者脸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与陆云罹对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