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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mber's Moon (vallennox)


  “多么残忍,长官,我还以为没人能抗拒纽扣小姐的魅力。”查克把相框塞进外套口袋里,双手按住路易的肩膀,让他看着自己,“你会想念我吗,如果我回国的话?”
  路易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路易。”
  “查尔斯。”
  “会还是不会?非常简单的问题。”
  路易看着他,略微抬起下巴,像是接受了什么没说出口的挑战:“也许会吧,毕竟我还要花时间把接替你的轰炸机飞行员训练成文明人,这是很费工夫的,你看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
  查克笑出声,摇了摇头,在路易来得及作出反应之前低头吻了他,一手圈着他的腰,另一只手轻轻按着路易的后颈,不让他挣脱,但路易本来就没有挣脱的意思,他自然而然地搂住了查克的脖子,就像上一个夏天,在另一个世界里那样。连接空军基地和村子的就只有这条土路,随时都可能有人或者汽车经过,但此刻他们两个都没有心思考虑这些潜在的威胁。查克松开他的时候两人都在喘息,路易攥着他的衣领,过了好一会才放开,像是没有留意到自己的动作。查克抬手摸他的脸颊,拇指划过路易的嘴唇。
  “我能到你的房间去吗?”
  路易短暂地闭上眼睛,深呼吸,再睁开,点了点头。
  “打出六分球”(go
  for
  a
  six)是皇家空军黑话,意思是死了。


第23章
  查克伸手把台灯转到一边,让光圈对着墙壁,这样既不会打扰睡眠,又可以让他看清楚怀里的人。路易趴在他胸口上睡着了,查克研究了一会他的头发,淡茶色在昏暗的灯光里看起来深了一层,就像金棕色。鬓角和额头的碎发还沾着汗水。查克的手指在肩膀的烧伤疤痕上流连,滑向光裸的肩胛骨和背,再回来,乐此不疲。两人的腿在毯子下缠在一起,但是毯子快要滑到地上了,查克试着在上半身尽量不动的情况下把那件棉制品捞回来,失败了,路易发出含糊困倦的声音,醒了过来,抬头看着查克,露出半个睡意朦胧的微笑。
  “睡不着吗?”
  “也不算。”查克悄声回答,“只是分心了。”
  路易对着灯光皱起眉:“现在几点了?”
  “两点多吧,肯定还没到三点。”
  “你的集结时间是什么时候?”
  “六点钟,出发时间取决于天气。”
  “你该回去了。”
  “是的,纽扣小姐差不多开始想念我了,你肯定想象不到一只不高兴的鸭子能做出些什么来。”
  路易笑起来,挪动了一下,吻了查克,手指缠进他的头发里。“五分钟。”路易贴着他的嘴唇说,查克模糊地应了一声,把他抱紧。
  他们最终花费的时间远远超过了五分钟。第二次做爱比第一次更缓慢,路易骑在查克身上,双手撑着他的胸口。查克注视着他,喘息着,被肌肉的曲线和汗水泛出的微光迷住了。路易俯身吻他,又忽然离开了他的嘴唇,狠狠咬住查克的肩膀,发出压抑着的低叫。查克抚摸着他的后颈,直到两个人的呼吸都平静下来为止。
  毯子现在彻底滑到地上了,皱巴巴的一团,查克捡起它,匆匆擦了擦两人的下腹,路易发出不赞同的哼声,半闭着眼睛,懒得开口抗议。
  走廊上一点动静都没有。凌晨四点,整个基地都熟睡着。查克窸窸窣窣地穿好衣服,关灯,小心地从门缝里张望,没有人,连灯光也没有。他轻手轻脚地关上门,向自己的宿舍溜去。
  唯一发现中士未经许可晚归的是纽扣小姐,查克不知道鸭子的耳朵长在哪里,但反正一定很灵敏。黄色的鸟喙从床底下伸出来,然后是弯曲的长脖子,纽扣拍了拍翅膀,一摇一晃地向他冲来。
  “嘘,安静。”查克叮嘱鸭子,摸了摸她的头,乔迪在房间另一头翻了个身,鼾声中断了一小会,查克屏息等了一会,直到鼾声重新响起才松了一口气,“替我保守秘密,行吗?好姑娘,回去睡觉吧。”
  他脱掉衬衫和裤子,钻进被子里。鸭子盯着他看了许久,直到确定查克不会起来喂她甲虫,才忿忿不平地回到床底下。
  天似乎在查克闭上眼睛之后几秒钟就亮了,召唤轰炸机队集结的铃声响起,急促,刺耳。查克强迫自己爬起来,完全是凭借习惯穿上衬衫、厚外套和靴子,和机组一起冲出去。纽扣小姐已经非常熟悉这一整套流程了,嗖地从床底下钻出来,兴奋地跟在后面,挤在十几双沉重的靴子之间,几乎要闯到跑道上去。一个用板车推着蓄电池的地勤赶快把她拦住,鸭子愤怒地扑扇翅膀,嘎嘎大叫,作势要啄地勤的手。
  “抱歉!甜心!今天不能带你去!”查克大喊,挥了挥手,关上机舱门,准备面对他的第二十一次作战任务。因为太过匆忙,他忘记把路易送的相框取出来,那件金属物还放在口袋里,沉甸甸的。
  对比根山基地的美国飞行员来说,这是夏天的最后一次出战,当然对一些相对而言比较不幸的飞行员来说,这是他们人生中的最后一次。从9月6日开始,伦敦的联合指挥部短暂叫停了轰炸任务,清点伤亡,修理布满弹孔的飞机,给疲惫不堪的机组提供喘息机会。
  比根山为八月份牺牲的飞行员举行了一场葬礼,就在几个月前利奥结婚的那个小礼拜堂里。大部分死者的尸体都找不回来了,又或者烧得无法辨认。勉强找回来的那些早已下葬,这场弥撒不过是文章写完之后的一个尾注。查克和路易一起坐在最后一排长椅上,在人们起立唱歌的时候悄悄离开。
  这是个阴天,云层透着深浅不同的灰色,翻滚着,始终没有落下一滴雨。两人都没有说话,并肩走上通向旷野的土路,没有往基地的方向走,而是去那个围着简陋篱笆的墓园。风熨平了野草,拉扯着他们的头发和外套,查克竖起领子,把手插进衣袋里。
  “我妈妈是个很虔诚的人。”查克开口,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提起这件事,“我倒是从来都不怎么信,但是来这里之后就不一样了。我觉得任何人只要从飞过德国佬的火力网又活着回来,都很难不信神。”
  “又或者更不信了。”路易说,听不出是不是在开玩笑,“没法解释为什么上帝留下了双胞胎里更差的那一个。”
  查克没有说什么,把手从衣袋里抽出来,握住了路易的。少尉下意识地回头查看空无一人的土路,像是害怕有人会突然从草丛里跳出来告发他们。查克轻轻把他拉近,握紧了一些他的手。
  “威廉知道吗?”
  “知道。”路易回答,马上明白查克问的是什么,“其实是他发现我——那是我们还在学校的时候,威廉把板球球拍忘在公共休息室里了,半途回来拿。休息室在晚饭前一两个小时多半都是空着的,所有人都在球场上,或者图书馆,所以我正好,”他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咙,“我刚好和赛艇队的一个男孩在一起。威廉从来没有说起过这件事,彻底假装看不到。也许是在等我挑起话题,但我始终不敢。现在我永远也不会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了。”
  “所以你很早就明白自己是。”查克打了个手势,把没说出口的那个词对付过去。
  “算是。”路易看了他一眼,“你呢?有没有什么情感历险记是我应该知道的?”
  查克挠了挠后脑,“我十五岁的时候收集了一些杂志图片,只穿着短裙的女孩什么的,这些我塞在床垫下面,因为就算妈妈找到了,最多也就罚我抄圣经。但我还有很多图片藏在衣柜一条很隐蔽的裂缝里,半裸的牛仔和拳击手——”
  “别说了,我差不多猜到了。”
  他们走到了墓地,因为早前夏季的风雨,有一段围栏彻底倒下了,栅栏门却还好好地站着,在荒草之中显得有些滑稽。
  “中士,你介意去摘些野花吗?”
  “非常乐意,长官。”
  ——
  1943年9月26日,大半个月的休整之后,东安格利亚各大空军基地的轰炸机再次飞入饱含水汽的秋季天空。查克的第二十二次出勤目的地是法国北部的某些空军设施,之所以说“某些”,是因为联合指挥部给的指令就这么模糊,为了最大限度保密。查克已经轰炸过“某些”海军设施和“某些”工业设施,并不介意信息的不完整,只要有坐标就行了。法国尚在喷火战斗机的航程之内,路易的喷火小队高高地躲在上方云层里,敏捷地扑下来,驱走多次尝试发起攻击的Me
  109。轰炸机队顺利将“礼物”送给下方的混凝土建筑,带着胜利的酩酊气氛返航。
  第二十三次任务在10月14日,星期四。
  轰炸机队出发得比平时晚,因为清晨的冻雾淹没了基地,粘在跑道上,像一层半透明的白色霉菌。日出非常低调,阳光被层层过滤之后,泛出一种阴郁的灰色,就像阁楼里透过蛛网和脏玻璃透进来的光线。雾气时不时散开,露出半个轰炸机引擎,或者一只孤零零的尾翼,又涌回来,吞没了飞机。
  查克八点半左右溜进食堂,往嘴里塞了一些炒蛋和黑面包,用咖啡冲下去。一位名叫休斯的工程兵今天要加入他的机组,背着巨大的K-20照相机。休斯中士的任务是拍摄德军的战斗机装配厂,返航之后将照片交给空军情报处。查克在食堂里找到休斯,两人简短地交谈了几句,查克拍了拍工程兵的肩膀,走开了。另外还有一位投弹手和两位机枪手被指挥部分配过来,查克一一和他们打招呼,把乔迪和利奥叫过来,七个人坐在一起,等待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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