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大好,胃口又有了,端了盘甜点过去。
厉清嵘:“盒子里是什么?”
“不清楚,”谢从凝一脸无辜道:“不过拿起来的时候好像听到了滴答滴答的声音,我猜一定是很珍贵的东西,还是物归原主好。”
厉清嵘:“微型炸|弹。”
谢从凝摊手:“我可没这么说。”
厉清嵘:“你该庆幸,东西不是在你手上爆的。”
谢从凝:“这么多权贵,他最多只敢制造点骚乱,威力不会太大,何况韩天都没有走远,离引爆时间肯定还长着。”
厉清嵘声音很轻,几乎淹没在音浪中,谢从凝离得近,能从中听出淡淡的严厉:“这世上,没有那么多想当然。”
祝福的礼乐渲染着氛围,瞬间,谢从凝把他的话听了进去。
如果有万一呢?
重生以后,虽然起初有诸多不顺,但本质上说算得上是顺风顺水,无意中削弱了危机意识。
“下次会注意。”
厉清嵘仿佛对谢从凝的自我反省略有惊讶,目中的凌厉撤去不少。
欢呼声骤然涌现,谢从凝抬眸一看,原来是江女子要扔捧花。
漂亮的花束好巧不巧,正好扔在他腿上。
谢从凝嘴角一抽:“她是故意的。”
江女子扔捧花前,分明回头看了一眼。
从中间取下一朵最完整的,恶作剧插在厉清嵘头上。
笑完后在阴森森的眼神下胆子消退的无影无踪。
司仪连忙打圆场:“古语有云……”
“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谢从凝下意识脱口而出。
司仪彻底闭嘴,用自生自灭的眼神去看他。
谢从凝咳嗽一声,埋头吃东西,忽视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
最终是江女子和新郎的一个热吻重新把话题引走。
谢从凝头回认真打量新郎,杨柳这个名字略有女性化,新郎的身材却很魁梧,五官有一种刻板的端正,一看就知道是沉默寡言的类型。
“真爱啊,”谢从凝恢复活力,发表见解:“这样子的人,能结七次婚,完全就是在陪江女子胡闹。”
对于江女子,今天是生命中又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对于谢从凝,只能用不幸形容。
婚礼在无数的插曲中结束,后半场谢从凝一直在喝酒,后来基本是酩酊大醉的状态。
年轻男子看着醉醺醺的谢从凝,疑惑:“他不像是爱酒之人。”
厉清嵘勉强扶住如同不倒翁一样晃来晃去的谢从凝,面色不是很好看:“因为他知道什么都不做,回去后就死定了。”
年轻男子找了个台阶下:“清醒后一笔勾销也好。”
厉清嵘笑着道:“是么?”
年轻男子抖了一下,连忙让开道。
来的时候是谢从凝开车,现在司机醉了,厉清嵘只得去找江女子差人送他们回去。
谢从凝一直傻笑。
江女子莫名想到地主家的傻儿子一说。
“要什么司机?”谢从凝拍了下厉清嵘的大腿:“你来开。”
江女子清楚看到了厉清嵘眼底即将炸开的火苗。
谢从凝已经到了一种美妙的境界,无法无天无我,双手撑着轮椅扶手,笑呵呵道:“萌萌,站起来!”
江女子已经看不下去,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褒义的形容词:“他……瞧着挺精神的。”
厉清嵘:“回光返照,不足为奇。”
这一刹那,江女子觉得即便向上帝祷告,上帝能做的也只是把谢从凝带走。
谢从凝的疯癫持续到回去,纯属一个人玩嗨了。
厉清嵘的母亲闻到一身酒气掩面道:“怎么喝成这样?”
厉文霍提醒自家弟弟:“千万别饥不择食。”
话音刚落,谢从凝脱下外衣,直接摔到他脑门上。
厉文霍黑着脸把衣服扔到一边,“听说把头塞到浴缸里浸泡二十四小时能够醒酒,你可以给他试试。”
为防继续犯众怒,厉清嵘强行带着挥舞拳头的谢从凝上楼。
女鬼在走廊中游荡,随他们一起飘了进去。
厉清嵘:“去拿点热水。”
女鬼依言照做。
“端杯水来。”
一杯白水出现。
过去好久,女鬼反应过来:“你这是把我当丫鬟指使?”
厉清嵘动了动手指,示意她回避。
女鬼骂了句没良心,不知飘去了哪里。
谢从凝醉酒的时候胆子格外大,对着窗户一个劲狂嚎:“风来!雨来!牛鬼蛇神来!”
厉清嵘耐心等到鬼哭狼嚎完:“换衣服。”
谢从凝像个机器人一样,当着他的面就开始换衣服,扣子扣得歪歪扭扭,八爪鱼一样栽倒,占领了整张大床。
考虑到是二楼,厉清嵘没有把他从窗户扔出去,好心地盖好棉被。
谢从凝突然诈尸般地坐直身体,蒙住厉清嵘的眼睛:“猜猜我是谁?”
“谢从凝,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现实的真理是永远不要试图和喝醉酒的人讲道理。
谢从凝又猛地低头:“其实我不是你口中的谢从凝。”
厉清嵘目光动了一下:“躺好。”
谢从凝:“我是芭芭拉·大厉子。”
闹腾完,又乖乖躺到。
……
阳光的温度暖和和的,照进人的心坎里。
谢从凝迷迷糊糊中感受到阳光的温度,哼唧着准备翻身,试了几下,手脚动弹不得。
睁开眼失神可几秒,终于认识到现状,他正处于被牢牢捆绑的状态。
厉清嵘早他醒来,已经穿戴整齐。
谢从凝瞳孔微微放大:“你对我做了什么?”
厉清嵘低低笑了,声音放在鬼片里当背景音乐都极为合适。
谢从凝换了种问法:“我对你做了什么?”
回应他的又是另外一种笑容。
谢从凝长吁一口气,思绪跑偏:“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会趁另一半昏睡时偷偷亲吻。”
第三次冷笑后,厉清嵘抛开他独自下楼。
餐桌上少了一个人,气氛安静又和谐,厉文霍满意地享用早餐,楼上突如其来的嚎叫让他的手抖了一下。
“把我从床上放下来!”声音在别墅内回荡。
厉文霍到底还是没有用完早餐,对着厉清嵘语重心长道:“别再玩新花样。”
谢从凝直到一小时后才恢复自由,活动着发麻的手腕遗憾:“不该喝那么多。”
放在韩天身上的窃听器估摸着早就不在了。
厉清嵘:“百密终有一疏。”
谢从凝:“被泼了一身酒,回去后必然是第一时间换衣服,然后差人送往干洗店。我已经打听好他常去的干洗店,出钱和老板达成了某种共识。”
厉清嵘定定看着他。
谢从凝发誓道:“下次一定谨慎,顺便说一句,即便发现了未必能怀疑到我身上。”
做韩天这个行业的,被窃听后也是怀疑警察或者竞争对手。
“要想惜命,凡事三思而后行,”厉清嵘扔过去一个U盘:“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
谢从凝虚心接受后打开电脑,U盘里是一段音频,音质嘈杂,过去许久,传来韩天的声音,不禁惊讶朝厉清嵘望去。
时间不是很长,如同谢从凝所料,韩天回去后很快换下外套,唯一的收获是衣服被送走前,韩天打了一通电话,只有不到十个字的内容:“后天九点,老地方交易。”
谢从凝眨了眨眼:“一定是晚上九点。”
坏人都喜欢抹黑出门。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找出韩天交易的地点。
“高科技的时代,大家都在暴露的活着。”谢从凝想到什么,表情变得愉悦:“我扮乞丐的时候见过他的车,如果能看到行车记录,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厉清嵘:“譬如昨晚某人的醉酒视频,可以带进坟墓做陪葬。”
谢从凝的笑容一下僵了:“我愿意出钱买断。”
厉清嵘眉峰一扬:“多少?”
谢从凝想了想卡余额:“二百五?”
不等厉清嵘有所反应,他仿佛已经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头顶光环,即将变成天使去陪伴上帝左右。
抱着对生存的渴望,谢从凝小心翼翼道:“能肉偿么?”
沉重的关门声后,谢从凝垂头丧气拿着外衣下楼。
管家对他被赶出来的遭遇,表现出的完全是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态度,“我已经叫人把车从婚礼场地开了回来。”
“辛苦了。”谢从凝挥了挥手:“如果可以,替我美言几句。”
管家:“走好。”
谢从凝跑到草地上,对着楼上哀鸣:“i will be back!”
新的一天从上班开始。
老板坐在门口吃巧克力棒,面对谢从凝疑惑的眼神,解释道:“我在试着戒烟。”
谢从凝从中抽了几根:“借我几根当早餐。”
老板:“记得还。”
“……”
贫穷的人都有着相同的不幸,谢从凝和老板就格外有共同语言,在诉说完今早被扫地出门的遭遇后,老板诚恳建议:“世界那么大,你该去看看。”
谢从凝拆穿他的把戏:“你是想让我旷工。”
老板没有否认,评价他为‘一个敬业却是惹祸精体质的员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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