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上前一步,径自拾起地面上的手臂。接着伴随着淡蓝色的光芒,绮礼使用了教会的秘法,将手时臣剩余的令咒转移到他自己的手臂上。
见状,时臣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任何东西,最为败者,他已无力去追究其他的东西了。
对于时臣这种丧家犬一样的表现,绮礼倒是并没有多说什么。
“快点吧,绮礼,”肆意地大声嘲笑着时臣的境遇,英雄王随意地越过了时臣,来到了绮礼的身边,大声道,“就让本王来见证吧,拥有着那种疯狂祈愿的你,在圣杯的帮助下究竟会如何落得何种下场!毕竟,我们的舞台,可是早就已经搭建完毕了啊!”
“是,吾王。”闻言,绮礼挽起袖子,露出了那遍布了他右手手臂的诡异花纹。那多得令人炫目令咒,不由得令时臣瞪大了眼睛。看来,他到底还是低估了绮礼的疯狂。能够得到这么多的令咒,绮礼必然是对自己的老友璃正,下手了!
在时臣不甘与悔恨的视线下,绮礼念动了简短的咒语。
至此,archer的master正式由远坂时臣过渡为了言峰绮礼。
“来,就让我们开始吧,绮礼,”邪笑着看着同样恶意满满的绮礼,吉尔伽美什不怀好意地道,“就让我们,来为这场圣杯战争拉下完美的帷幕。”
“是,吾王。”
其实,这一次的圣杯战争,早就与绮礼记忆中的截然不同了。
由于他提前处理掉了其余的参赛组,即使这一次没有提前捕捉到艾因兹贝伦家那个人造人,圣杯降临的条件依然能够顺利达成。毕竟,目前剩余的servant,也只有英雄王吉尔伽美什一人。没错,原来在与英雄王契约后,绮礼就立刻借住暗杀者得知了lancer的master的死讯。其后,他马上要求失去利用价值的暗杀者自尽。
所以,作为仅剩的参赛组,他们二人自然成为了最后的胜利者。而最为奖品,大圣杯也自然会自动降临于世。
当绮礼与吉尔伽美什追寻着魔力波动而赶到圆藏山柳洞寺处的大空洞时,他们所见到的,就正是那已经完全展露出原本形态的大圣杯。
大圣杯周围那沉重而磅礴的魔力,几乎已经化为了实质。这份从遍布城市各处的灵脉中被调动的魔力,在普通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奔涌着、汇集着,最终成为了大圣杯登场的最佳祭品。
而往常那幽深但清爽的天幕,此时此刻却早已被那异常得几乎实体化的魔力浸染成了粘稠的涡旋。从外侧看,越是靠近圣杯的部分,其周围的空气就越显得浓稠。但令人讶异的是,真正地置身于仪式的最中心处——那个柳洞寺上空的天幕,却反而诡异的澄清到泛出紫色的光芒。大抵,这就是魔术的神奇之处?
“哦?这就是时臣那家伙心心念念所追求的至宝、传说中万能的许愿机?”瞥了一眼置于中央的金杯,吉尔伽美什不屑地嗤笑起来,他指着圣杯下方不断崩碎的土地讥笑道,“那种肮脏到令人厌恶的味道,根本是藏都藏不住啊,绮礼。真是出人意料,说不定这样的你反而会意外地适合这个污秽的至宝!真是有趣。最意外的人选,却是最合适的人选吗?”
而被同样嘲笑到的绮礼,却并没有其他反应。
他只是神情肃穆地开始了简单的祷告。
凝视着眼前这幕奇迹的前奏,他喃喃道:
“是时候了!”
伴随着这句话,他的视野里,终于再度出现了记忆碎片中得到的、那个美丽得令人窒息的景象。
断壁残垣、烈焰废墟。
这个扭曲的世界里充满着恶意与绝望。
而在空间的最高处,悬挂着的,正是那令人望而生畏的黑色空洞——污浊的源头。
不,也许这并不是什么空洞。
毕竟,那汹涌的黑色波涛,可是正悄然滑落下来啊。这分明是某种神秘的液体——
明明只是那么一小滴,黑色的斑点就可以将沾染的物体轻易地焚烧侵蚀殆尽!这不断滴落的、由点滴化为雨丝的液体,可不就正是那蕴含了极致的魔力与恶念的‘黑泥’的力量嘛!
那压倒性的力量,不禁剥夺了目击者的心跳与呼吸。
至强!至恶!
就连曾经有幸亲眼见证过这幅情景的绮礼,也不禁为之动摇。
这才是,他一心追逐的梦想的世界啊!
念头一动,黑发神父敏锐地发现,自己身边的“世界”已经无声地发生了改变。
这一次,绮礼他身处的,却正是记忆里那令自己留下了不可挽回的遗憾的病房。
同样的白色被单、同样的白色花束。
纯洁的色调不禁令绮礼下意识地绷紧后背上的肌肉。
“言峰绮礼,那就是圣杯。虽然还没有被赋予形态,但已经被盛满了,剩下的就只剩向他许愿了哦。”
记忆里那个苍白而虚弱的女人,已经慢吞吞地从病床上爬了起来。此时的她正微笑着站到绮礼的身旁,温和地解释道。
“请赋予他形态吧,然后,让我们真正诞生。为此,我们可以实现你所有的愿望。”
有些不自然地挪开视线,绮礼张开了嘴巴:“我的愿望,就只是令‘此世之恶’诞生于世。”
干脆利落地说出执念,绮礼终于恢复了冷淡。
他皱着眉头看着那个披着自己亡妻外壳的‘圣杯’,等待着愿望的实现。
然而,事情的发展出乎了他的预料。
“这是,不行的哟。”
这个轻柔的拒绝,令绮礼措手不及。
直到瞬间消失在圣杯的内部,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愿望会被圣杯所拒绝。
再度站立在柳洞寺的大门前,绮礼的眼神里酝酿着疯狂。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他的愿望会被圣杯所拒绝?!
明明,他已经完成了全部的仪式啊?而且,圣杯中的此世之恶不也渴求着诞生吗?
看着自己那个暴躁地皱起眉头的master,吉尔伽美什终于露出得意地笑容。
“还不明白吗,绮礼?”
这么说着,金发的英灵悠闲地将双手插在裤兜里,眼神闪烁地打量着自己这个新的‘master’。
“你并没有完成仪式。”
“不可能!明明所有人都已经退出,只剩下我和……”
大声的予以反驳,此时的绮礼的声音听上去极为坚定又毫不动摇。
只不过,在看到吉尔伽美什背后的那个身影后,他的这份自信就在瞬间化为了乌有。
“saber,立刻行动,马上将圣杯带到我身旁。”
卫宫切嗣!
‘没想到这个阴魂不散的男人,最终还是从地狱里爬了回来,彻底打乱了我的计划啊。’
默默地凝视着这个男人,绮礼的手微微地颤抖了一下。
看着切嗣那单薄而瘦弱的身影,他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不怪他多想,记忆里,圣杯选择的,从来都不是他言峰绮礼。
【唯有卫宫切嗣可以背负起我们的存在】
‘在残留的小圣杯的人格的影响下,圣杯似乎格外偏爱卫宫切嗣这家伙。’
不止一次,绮礼都这样确信着。
可明明,他才是最渴望此世之恶诞生的人,不是么?
暗自揣测着局势,觉察到危险的绮礼下意识地对着英雄王开口道:
“吾王,saber组已经出现了,请您……”
“哈!事到如今,你这家伙还是没有发现啊,”突兀地大笑起来,吉尔伽美什这种反应令绮礼的心沉到了肚子里,“就像之前说得那样,‘只要你还没让我厌倦,我就会履行契约。要不然,如同时臣一样,会被问那句话的人就是你了呢。’”
可以重复着缔结契约时的诺言,英雄王毫不掩盖身上对绮礼的恶意。
听到了这种回答,绮礼神经质地抿起嘴唇。
直到这时他才终于知道,原来这位英雄王在这一次的圣杯战争中,根本并未如同记忆里那样站在他这一边!
说来真是可笑,自觉胜券在握的绮礼,此时的处境却恰好与记忆里那倒霉的肯尼斯阿奇波卢德一样!
时臣老师的可悲处境,终于落在了他自己头上。
‘看来,吉尔伽美什早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与卫宫切嗣达成了一致。’
恢复了一贯的面无表情,即使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绮礼也并未慌张。
平静地端起爱枪,卫宫切嗣冷漠地凝视着那个沉默不语的神父道:“你已经输了,言峰绮礼。你的圣杯战争,已经到此为止了。”话罢,还不等绮礼再说些什么,卫宫切嗣这家伙就直接利落地扣动了扳机。
谨慎的切嗣是不会给这个危险的男人任何翻身的机会的!
尽管绮礼能够避过这枚子弹,但他却并未作出任何的反应,只是任由子弹射入自己的心脏。
因为,他深知,即使能战胜卫宫切嗣,那两个虎视眈眈的英灵也不会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