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征几乎不让自己闲着,训练强度总是自己给自己强加,陆子麒手臂搭在小黄的肩膀上,看着操场上背着大轮胎一圈圈蛙跳的楚征,
“啧啧,你说,他是不是变异了?就是那什么绿巨人那种,啧啧啧。”
格斗训练上,楚征也是出手极狠,陆子麒躲过一记冲脸挥来的勾拳,瞪大了眼,
“楚征你他妈想打死老子啊!”
α的队员都看出了他们队长看似正常的反常,人人看见楚征时都面带一种忧虑,但楚征一脸不要来烦我的气势,谁也没有去触过霉头。
又是一年春暖花开,那一夜已经过去了一年,却仍犹如昨夜。楚征以为,时间是可以消去一切的。但是他没有想到,时间也是可以证明一切的。他不得不承认,骆念离成了他魂牵梦萦的人。他在想念骆念离时狠狠扇过自己,他在回忆骆念离时跳入水中强迫自己到窒息,他在承认自己喜欢上了骆念离时,在任务中扑向了手握炸弹遥控器的恐怖袭击分子。索性张扬一枪打到了敌人的右手上,打掉了遥控器,所有人都是一身冷汗,只有楚征,一副云淡风轻的面容。
一通紧急电话打到了胡焱办公室,胡焱愣愣地挂了电话后,直接开门下楼亲自跑到了操场上,楚征正在整队,胡焱走到他面前,
“跟我来一下。”
楚征狐疑地跟着胡焱走远了几步,胡焱看着他压下声音,
“楚参谋长病危,你快回去看看。”
楚征瞪大了眼看向他,下一秒就飞奔了出去。
骆念离已经连续一周都是住在办公室里了,这一年,他更加拼命地工作,下属们见他这番都是感慨万分,都是董事长的人了,还如此兢兢业业。公司业绩翻了几倍,王喆带着国外公司的下属回来学习时,都是自叹不如。
骆念离刚从会议室走出来,秘书小刘就迎了上来,
“骆董,您的私人电话,已经连续响了好几通了。”
骆念离拿过手机,上面显示家里,他赶忙接听起来,
“喂?”
“骆骆?骆骆啊!你快...回来啊,你爸爸...你爸爸突然晕倒送到医院了,妈害怕啊...呜呜...”
陈淑芬焦急哭泣的声音传来,话说得断断续续的,骆念离赶忙把手里的文件递给小刘,拿起桌子上的车钥匙就往外奔,
“妈,妈?别怕,你在哪儿,我马上过去。”
“我...我在家啊...呜呜呜...”
“妈妈我马上回去,你穿好衣服在门口等着我,别害怕,没事的。”
骆念离一边安慰着陈淑芬,一边从电梯下到负一楼去开车。
尽管就在同一个城市,但这一年间,他只回去看望过二老一次,他妈总是在电话里说道,“妈妈知道你辛苦,不用来看,你照顾好自己就好。”但每次挂下电话,他心里都充斥着满满的愧疚和自责,他无颜面对他们。一路上,骆念离超了无数辆车,还闯了两个红灯。
骑车开进大院,远远就望见陈淑芬哭泣着,瘦弱的身子站在树下瑟瑟发抖,那么无助。骆念离看着,心里酸涩一片。他下车跑过去,把陈淑芬抱入怀里,
“没事了妈,走,咱们去医院。”
他搂着陈淑芬上车,他妈说在人民医院,骆念离怔了一下,又赶紧系上安全带,驶向医院。
楚建国年近60了,两鬓早已花白。今天是约了老战友去不远处的湖里钓鱼,收获颇丰心情正好,提着鱼桶刚一起身,人就捂住心脏痛苦地翻到在地上。老战友吓得不知所措,庆幸有对遛弯的小情侣,赶忙拨打了救护车,女孩还是护校的学生,立马翻过楚建国躺平给他做心肺复苏。
骆念离带着陈淑芬到达医院时,楚建国已经在手术室里抢救了。那对小情侣也在抢救室门口,骆念离扶着陈淑芬坐到长椅上,自己就跑去感谢那对小情侣,从钱夹里拿出两张市里有名的五星级酒店招待券,作为谢礼给了两人。小情侣客气了一番,见有家属来了,两人就离开了。骆念离抬头看着开着红灯的手术中三个字,心里也是担忧不已,他走到陈淑芬身边坐下,把他妈搂到怀里安慰着。
第一张病危通知书送到骆念离手里时,他整个人都蒙掉了,骆念离背着陈淑芬偷偷签了字递到了医生手里。他盯着关上的手术室门,心里也是害怕的不行,多希望楚征此时就在身边。
等了近三个小时,一个女医生走了出来,她拿下口罩,笑着走到陈淑芬和骆念离面前。
“阿姨,还记得我吗?我是庄棋。”
陈淑芬怔怔地看着她,整个人都蒙蒙的,骆念离反应过来,看向她,
“庄棋姐,你好。我是骆念离。”
“啊,骆骆啊,放心吧,楚伯伯已经没事了。”
庄棋看向娘俩,陈淑芬双手合十拜着庄棋,泣不成声。庄棋扶住陈淑芬,
“阿姨,没事了没事了。楚伯伯吉人自有天相,加上送他们来的年轻人急救做得及时,楚伯伯这才救回来了。等下就推出来转入病房,骆骆,阿姨我陪着,你去办理一下手续吧。”
庄棋抬头看向骆念离,骆念离点了点头,转身往交费处跑去。交完费跑回来,楚建国刚刚推出来,人睡着,脸上带着氧气罩,骆念离陪着医护人员把他爸推入了病房,又合力抱到了病床上。骆念离定了个单间,病房里还挺宽敞的。
“没事阿姨,一会儿麻药退了,楚伯伯就醒了。骆骆,你跟我来一下吧。”
骆念离听后,安慰地拍了拍他妈的肩膀,让她坐在凳子上,自己跟着庄棋走了出去。
“庄棋姐,谢谢你。”
“不用谢,这都是应该的。这么多年没见,骆骆完全是个帅气的大小伙子了。”
骆念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庄棋又问道:
“楚征没有回来是不是?”
骆念离点了点头,
“我哥在部队里,应该还不知道。”
庄棋点了点头,
“嗯,你跟我来一下吧。”
说完,庄棋就领着骆念离走到自己办公室里。
“骆骆,姐一会儿还有手术,我就长话短说了。楚伯伯这次虽然抢回来了,但是情况不是很乐观,必须做心脏搭桥手术,虽然现在手术成功率很高,但是心脏上的手术都是有一定死亡率的,所以你们要有准备。尽可能通知一下你哥,准备好后,越快手术越好。”
骆念离点了点头,蒙蒙怔怔地走出办公室,回到病房。
“怎么样啊?你爸没事吧?”
陈淑芬拽着骆念离得手,焦急地问道,骆念离笑着拍了拍她的手,
“没事,只不过之后爸得做个小手术才行。妈,你给哥去个电话吧。”
陈淑芬点了点头,从包里拿出自己的手机,走到病房外打电话去了。
楚征赶到医院时天都黑透了,他身着一身作训服,焦急地跑入病房,走到床前,看向病床上的老爸。楚建国已经醒了,陈淑芬正在用小勺子一点点给他喂水,看到儿子时,眼眶瞬间又红了,
“爸!爸你怎么样?”
楚建国鼻子里插着氧气管,看见儿子,咧嘴笑了笑,
“没...没事了。”
他爸摆了摆手,虚弱地说道。抬头见他妈站在那抹眼泪,楚征走过去抱住他妈,
“我回来了,没事了妈。”
楚征抱着他妈正拍着,骆念离就提着大包小包走了进来。
一进门就怔住了,楚征听到声音回头,正撞上骆念离的怔怔地目光,恍如隔世。两人怔愣着看着对方,直到他妈走过来接过骆念离手里的东西,骆骆才回过神来,他赶忙把东西放到旁边陪护床上,低头不再看楚征,拽着他妈说道:
“妈,被单床单都在这个包里了,衣服在这个包里...”
楚征看着他低着的头,心跳得很快,思念多时的人就这么站在这,楚征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妈,我没看见保温瓶,楼下有超市,我去买一个。还要带什么吗?”
陈淑芬摆了摆手,
“不用多买别的,明天我过来可再带来就好。”
骆念离点了点头,转身走出病房,期间都没再抬头看过楚征,
“妈,我过去看看。”
楚征给他妈打了招呼,跟着跑了出去。骆念离感觉到楚征跟了过来,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楚征小跑着追上他,
“骆骆。”
骆念离应声停下,没有转身。楚征走到他身后,
“你身体...好些了吗?”
骆念离点了点头,没有回话。
“哦,那就好。”
楚征在他身后尴尬地笑了笑。骆念离见他没话说了,就又迈开步子往楼下走,楚征就跟在他后面。从超市买了些生活用品,结账时,楚征率先交了钱,又提起装物品的袋子。骆念离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复又低下头往回走。
快到病房门口是,骆念离转过身子来,伸手拿过楚征手里的塑料袋,手指相触的一刻,两人都愣了一会儿,骆念离抬起头看向他,
“爸这次不太好,要做心脏搭桥手术。具体的,庄棋姐叫你去办公室找她。”
楚征听了后点了点头,骆念离就拿着东西进了病房,楚征返回去往庄棋的诊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