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能换吗?”
简纾反问她。
如果能,似乎也就没有能将简纾继续留下来的借口了。
乐萦只好说:“麻烦……你了。”
这一次换衣服的过程其实比之前要快,但同样的,乐萦的心跳也比前一次要快多了。在这静谧的房间里,她能清清楚楚地听见那响动,她也怀疑,简纾一定也听到了。这到底是那杯酒里药物的作用,还是她自己的身体反应?换好睡裙,乐萦全身松弛下来。人是躺进被子里了,可眼睛却还盯着收拾衣服的简纾。
简纾也看了她一眼,然后轻轻叹了口气,绕到了床的另一边。
今天的简纾穿的是一件款式简洁大方的连身裙,外面披了一件外衣,下面却露着两条光溜溜的腿。简纾稍稍犹豫之后,将外衣脱了,再以一种问询的眼神看着乐萦。
“嗯?”
乐萦没明白。
“不是让我陪你躺一会儿吗?”
简纾面色如常,只是她的脸庞在床头灯的照应下多了一层柔华。乐萦不敢置信,怔怔看着简纾,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我……”简纾迟疑了一下,才开口,“我可以不脱裙子吗?”
乐萦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
那个总是从容淡定的简纾,怎么好像露出了一丝不自然的羞赧?
“可……可以。”
乐萦突然有点紧张。
简纾很快就躺进了被子里。
她们躺在同一张床上,盖着同一条被子,可两人之间却还是隔了一段,距离不远不近,似乎恰到好处,却又因太过恰好而显得有些生疏与刻意。而且,这样一动不动地躺着,实在是太尴尬了。乐萦想了半天,决定先开口说点什么,便提起了酒会上的事情。
“……我当时发现你们不见了,没办法,只好把那杯酒……一口气喝了。”
提起这件事,乐萦心里还觉得有些委屈。
如果不是简纾和席源突然消失……可是,让乐萦没想到的是——
“对不起。”
简纾一开口,竟然就是道歉。
“我没想到裴晗会做出这种事。那个时候,我只想着应该让你自己面对一次……如果以后还要与他合作的话,必定会有多次见面的机会,我不希望……每一次你都只能躲开。谁知道那时候,他突然派人把我们支开了,让我们在茶厅里等着,说是与你单独说几句话之后,就带你过来一起商议新电影的事。”
“那后来……”
“后来我们等了一会儿才觉得不对。”简纾又接着说,“出去找了一圈,还好有人提到说看见裴晗扶着你上楼了。”
“哦……”
其实,乐萦原本还想继续问下去。她还有很多疑问未解。比如,简纾与席源找过来的时候,是怎么让裴晗放手离开的?是威胁了他?还是与他谈了什么条件?或者是他们本身就有能够制衡裴晗的手段?
可乐萦并未再问,她有些懒得再开口了。
这种感觉十分古怪。明明眼皮很重,身体似乎也很疲倦,四肢几乎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可心里却还是热的,燥的,似乎在身体的内部,还隐藏了许多攒动的力量,正竭力挤攘着,冲撞着,好像要透过她的皮肤跳出来。
“简纾……”
“嗯?”
乐萦转过脸来,看着简纾正看向她的眼睛,突然有些渴望再离简纾近一些。她伸出手来朝简纾那边摸了过去,抓住了简纾的手,再慢慢地将身体也挪了过去。可乐萦还是对她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估计错误了——
她的腿一挪就滑了一下。
乐萦这才想起,自己穿着睡裙,腿是光着的,而简纾也穿着裙子,腿也是光着的。所以,刚才是……
她的一条腿碰到了简纾的腿。
仅凭刚才那一下的触碰,乐萦就能感觉出来,简纾的肌肤又光滑又细腻。而也因为那一下的触碰,乐萦心痒不止,还想要再去尝试,再去接近。
她这么想了,也就这么做了。
乐萦肆无忌惮地将腿靠了过去,在简纾光洁的小腿上摩挲徘徊。
简纾面上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些变化。第一次,还可以算作是不经意,可此时的情景,很显然,是有些人在刻意动作。可是,简纾似乎还不愿意把这件事往另外一个方向去考虑,因此,她并未轻举妄动,而是开口问乐萦:“你是不是……还是不太舒服?”
这就是将乐萦奇怪的举动归结于那杯酒了。
“嗯……”
乐萦乐得承认,干脆翻了个身,直接扑在简纾身上,抱住了她。
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
乐萦忽而觉得,自己那颗躁动了半天的心一下便被所触碰到的充实感而安抚了下来,她埋首在简纾的肩窝里,嗅着简纾身上的味道,竟然有些情动。
她……
很想吻她。
在这样的境况下,大脑根本就无法作出理智而正确的思考。
所以,乐萦也就真的吻了下去。
只不过,她吻的地方并非简纾的脸颊或者唇畔,而是朝简纾耳后脖颈处露出的一片白皙亲吻了下去。开始她还只是抱着轻轻吻一下便放开的想法,可真正触碰到了之后,却忍不住在那一处辗转摸索,吸允舔舐,久久舍不得放开。
直到她感觉身下的简纾身体微僵,似乎发出了一点声音。
“放……开。”
乐萦被这一隐含着怒意的低柔声音所扰,不由自主地顿了一下。
而简纾则一把将她给推开了。
这一下,乐萦总算有些清醒了——
刚刚……自己做了什么?!
☆、第025章
第二天一大早,乐萦就从睡梦之中惊醒来,头痛欲裂。
她原本想好好休息一天,睡个懒觉,可却不知为何,她整晚都睡得不好,半夜醒了好几次。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熬到天亮,她又醒了,再一看时间,才早上八点多。
乐萦揉了揉太阳穴,正在考虑着是接着睡还是干脆起床……
手机响了。
铃声是Jason Mraz的《Lucky》,打来电话的人是岑淡淡。
“喂……”
乐萦以一种垂死之人的粗哑声音接了电话。
“哇,小萦萦你怎么了?”不知从何时开始,岑淡淡也开始学着席源的叫法,开始称呼乐萦为“小萦萦”,其实真正比较起来,乐萦还要比岑淡淡大半岁,可依照她的口气,却好像在称呼一个小妹妹,“你的声音听起来简直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什么事?快说……”乐萦实在不想跟她废话,“我正头痛着呢。”
“头痛?病了?”
“没,昨天参加了《佳人曲》的杀青酒会……”
乐萦言尽于此,至于后续的那些复杂情节,她实在懒得开口。
“啊?宿醉?”岑淡淡却在那边夸张地大叫了起来,“不会吧?小萦萦你学坏了哦!竟然学会喝酒了!啧啧,这么看来,我听到的那条八卦消息的当事人……该不会就是你吧?”
“什么?”乐萦的脑子还有点不太清醒,“八卦?”
“哎呀,我可是一听到这件事就立刻溜出来给你打电话了!惊天大料!”岑淡淡的语气充满了兴奋,“是关于你家那位女王大人的八卦哦。”
“女……王?”
什么女王?她家的女王大人?
“简纾啊。”岑淡淡接着说,“今天整栋娱乐大楼里都在疯传这条消息,你家简纾一路都在遭人围观!不过我也真是佩服她,都这样了,她竟然还能面色如常,超级淡定!”
岑淡淡这一通没头没尾的话,把乐萦说得莫名其妙。
如果乐萦现在不是正难受着,肯定要立刻将岑淡淡大骂一顿,再逼着她赶紧说重点。可此刻的乐萦唯一的想法就是——
头好痛!
不过,岑淡淡特地来八卦,当然不会连重点都没说就将电话给挂了。
“本来嘛,你知道简纾那个人……平时的打扮都是一副端正又老气的样子,几乎都是正装,也从来不佩什么装饰,可是今天早上,她却是戴着一条丝巾来的。”岑淡淡似乎根本就没在意过电话另一头乐萦的反应,自己一个人讲得兴致勃勃,“这件事本身就有点诡异了,到了晨会的时候,进了热烘烘的空调间,她都一直没有解下来……”
乐萦听得稀里糊涂,实在不明白,简纾戴了一条丝巾到底有什么问题。
“……后来终于有人故意凑了过去。”岑淡淡接着说,“借口说要看她的丝巾,趁她没防备,直接将她脖子上的丝巾给扯了!小萦萦,你猜她脖子上有什么?”
“嗯?”乐萦完全处于迷茫状态,“有什么?”
“咦?”岑淡淡似乎对她的反应很是吃惊,“真不是你干的啊?”
“什么啊?”
“她脖子上有一颗大大的‘草莓’!”
草莓?
乐萦的脑子有点没转过来。
“小萦萦,你太让我失望了。”岑淡淡开始叹气,“你竟然纯洁到连‘草莓’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吻痕啊!你想想,一向严肃又正经的简纾,脖子上竟然带着一个那么新鲜又惹眼的吻痕!那得是多激情多热烈才留下来的啊?噗,是不是感觉很有料?”
吻……痕?!
这一下,乐萦总算有些清醒了。
那是……
是……是她弄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