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
丁浩站在原地,看见贺从容从沙发上站起来,推开费承办公室的门,背对丁浩说道:
“我出去抽根烟,他回来叫我。”
连声音都这么好听,丁浩觉得自己完了。
等贺从容关上门,他才想起来回应一声“好”,突然意识到什么的丁浩,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贺从容不是来找他谈生意的吗,他找贺从容不是为了敲定细节的吗,为什么贺从容一定要等到费承才肯聊项目?
他能看出贺从容精神不佳,但身上那股病气似乎让他更迷人了。丁浩喜欢美人,不论男女,只是要把贺从容,难度系数实在太高了,他不敢想。
席洲站在市中心最奢华的购物中心门口,朝熟悉的车招手,费承戴着墨镜按下车窗,看他拎着大包小包,宠溺一笑:
“买了什么。”
“给费先生买了领带、西服,还有手表。”
“那你自己呢?”
席洲坐下副驾驶,费承忽然欺身而上,嘴唇几乎贴近他的侧脸,他以为费承要做什么,根本不敢动,闭上眼睛,连呼吸都在颤抖:
“没有,我没什么要买。”
结果费承只是替他系上安全带而已。
第三十八章
席洲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费承看了他一眼,又笑了起来,右手抚上他发顶,柔顺的黑发犹如上好的绸缎,让他爱不释手,从发顶到耳廓,摸得席洲瑟缩了起来,两腿紧紧地夹在了一处,费承只看前方,没看席洲的脸,像闲话家常的聊天:
“你想买什么就买。”
“不要给我买。”
“听见了没。”
“……嗯。”
“宝宝,今天有没有想我?”
踩下刹车,拉上手刹,费承这会儿才空出手来,他侧首看向席洲,那张脸已经红得快要滴出血来,明明又高又壮,身上的肌肉也不少,怎么偏偏这么娇羞,稍微摸两下就脸红了。可他越爱极了席洲这副样子,解了安全带,忽然撑起上半身。
“费……费先生。”
他见费承解了安全带,一下慌了,想说开车解安全带很危险,而费承几乎压了下来,他险些倒在车玻璃上,躲让不及,结果费承只是吻了他的额头。
席洲的脸更红了。
“你是想发生什么吗?”
费承笑得胸膛震颤,磁性低哑的嗓音勾得席洲手脚不知放哪儿,结果又是一波致命的问题:
“刚才我的问题还没回答。”
“今天有没有想我?”
“想,想了。”
“哪儿想了?”
席洲不好意思地指了指胸口,费承装作没看到,使坏地看向另一边:
“我没听见。”
席洲根本没说话。
“心。”
“心怎了。”
“……心,心想了。”
席洲被费承逼问得抬不起头来,羞得整个人快要钻进车底。而且胯间那里奇怪地起了反应,只好生生用腿夹住,用手挡住,不让费承看出来。没想到自己只要一被费承触碰就会起反应,席洲甜蜜又烦恼,他从未尝试过性`爱的快乐,是费承教会了他,教会他如何……
“宝宝,我也想你了。”
“开会的时候脑子里都是你的脸。”
费承一句话都没乱说,他一天不看见席洲都心痒。突然,费承抓着他的的手,十指相扣,边开车边牵手,手指慢慢用力握紧,席洲红着脸不敢看费承,想抽走又不舍得,就这么握着,周身仿佛全是粉色的泡泡。
“贺先生好,丁先生好。”
“楚先生好,罗先生好,姐……姐好。”
席洲站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先跟他们打招呼。楚文跟罗尧恪也点点头,其他人他不认识,还有一个是楚文女朋友,他不知道她姓什么,只好喊一声姐姐,谁知这声姐姐叫得她心花怒放,走过来就朝他笑嘻嘻道:
“弟弟好。”
贺从容没怎么看他,只是轻轻一点头示意问好。丁浩倒是细细打量了席洲,他比自己高,穿着一身休闲服饰,看起来像哪所大学的大学生,还是学体育的那种。这段时间,只要出来玩,费承就会带着他,估计也是哪家有钱少爷,丁浩朝他微微一笑,席洲也回了一个笑容。
平头,运动卫衣,黑色底,白色边条的运动裤,一双球鞋,站在那儿便是青春两个字。他长得不算精致,甚至有几分粗粝,却不妨碍他身上那种恍若风沙的颗粒感。
怎么说呢,这种男孩像一道阳光,一张白纸,温暖、干净,还透着股质朴,的确具备了一些费承没有的性格特点。
费承停好车,走过来就把手担在席洲的肩上,把他往怀里一拽,轻佻地说道:
“跟老贺打招呼就算了。”
“你跟着几个人打招呼干嘛。”
知道费承在开玩笑,楚文便也开始回道:“怎么,弟弟有礼貌还不准啊?”
费承收紧手臂,席洲心跳越来越快,他后背贴在费承坚实的胸膛上,一动也不敢动,只好腼腆地笑着,谁知费承的手又松开,抚上他的肩头,说得轻飘飘又异常暧昧:
“他有礼貌,那是我教得好。”
“你们得谢谢我。”
“哟。”
几个人起哄又吹起口哨,席洲脸都快埋进地里了,费承护短地说道:
“吹什么口哨,闹什么闹,我家小朋友跟你们这群流氓不一样。”
“看看,脸都红了。”
费承的手抬起席洲的下巴,想从那双流转光芒的眼眸里探寻到什么,话音刚落,楚文又开始“叫嚣”:
“费承你恶不恶心,我要吐了。”
“鸡皮疙瘩掉地上了。”
“怎么,我乐意。”
“上次谁在我面前秀恩爱,我今天也要秀回来。”
“敢情你是手电筒啊,只准照别人,不照自己啊?”
楚文被费承说得没法回应,只好笑骂一声:
“妈的,说不过你。”
丁浩也跟着楚文罗尧恪笑了起来,后面还有几个平常也来玩的朋友,其中有几个还是介绍丁浩跟费承认识的朋友,大家在一起不怎么拘谨,荤素不忌的玩笑随便开,唯独贺从容从不插话,也不搭话,当然也没人敢和他开玩笑,除非这人想寻死。
原本准备吃完饭就回家的贺从容还是被费承三拉四拽还是去了酒吧,一人难敌众口,只好跟着大部队一起去了。
楚文不着调,喝得东倒西歪,脸都红了,到了酒吧门口还硬拽着贺从容,先是没听清他稀里糊涂地说了什么,一开口,整个场子静了三分:
“今儿怎么没见着你的老相好啊。”
“楚二你他妈又喝多了吧。”
“老贺哪来什么老相好。”
费承赶紧出来打圆场,一把将楚文拉到旁边,只是贺从容那张脸冷得吓人:
“我哪来的老相好。”
“你们玩,我走了。”
他刚从座椅上起身,坐在他身旁的丁浩立刻狗腿地递上他的外套,费承状似跟丁浩开玩笑,其实又在缓解贺从容的心情:
“别啊。”
费承挡在贺从容面前,给他递了根烟:
“你看看人丁浩多主动,这种人当合作伙伴多省心。”
“老贺我可真羡慕你。”
“我那些个合作方都是祖宗、老爷,恨不得我上门给他们跪着。”
贺从容从丁浩的手上抽过风衣,脸色不好看,一副随时要走的样子。费承朝罗尧恪使了个眼色,让他把楚文拉远点儿,他见贺从容这样,心下也了然他肯定跟黎峥闹了什么不愉快,以前走哪儿两人都黏在一起,今天贺从容全程没提黎峥一个字,聪明人应该都懂了,结果楚文喝多又开始胡言乱语。
丁浩喝了点酒但还不至于醉,他没什么资格开口,只能站在旁边,看费承缓和局势。
“行了,你也知道楚文犯起二百五来不记事,你跟他计较什么,明天一觉起来,他都不知道自己昨晚干了什么。”
“哥几个好不容易聚一聚,你这段时间也闷在家里,回家就是打游戏,有什么意思。”
贺从容捏着风衣,没再说要走的话,费承也算舒了口气,他朝席洲招招手,在他耳边道:
“别先生左先生右地叫了,这是你贺哥,那是你楚哥,这几个是……”一一给他介绍过去,最后特意吩咐他坐在贺从容身边,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过来告诉他,席洲点了点头,走到丁浩跟贺从容的身边,乖乖地做个花瓶。
“费承呢,费少!费少我需要你!”
楚文这会儿又撑了起来,他女朋友扛不动他,这还没喝第二摊就成这样,费承捶了捶他的胸口:
“你看看你什么德性。”
“瞎嚷嚷什么,我在这儿呢,不是你预约的位子么,带路。”
楚文笑得没心没肺,打了个酒嗝,突然像被注入鸡血,站直了身子,朝费承敬了个不伦不类的礼:
“Yes,sir!这里请!”
“傻`逼。”
费承被他气笑,回头望了眼席洲,跟他视线对接,才扫视到贺从容身上。
这里的酒吧位于城区的中心地段,一般人不知道这里,而且这家酒吧的老板很时髦,加入很多西方元素,除了酒价有点贵,其他都不是问题,卡座柔软,灯光昏暗,DJ还没开始打碟,整个酒吧只有人声而已,若等所有的闪光灯打开,酒吧中央的舞池便会亮如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