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猫为虎 (柔软面巾纸)

“你不是不能吃辣吗？怎么选了包这个？”穆宇余盘腿坐在野餐垫上，主动开拆猪肉干。

“我不能吃，有人能吃啊。”肖佐从撕开的口袋里抓了几小包扔给喝可乐的虎佑，“这位朋友一直盯着看呢。估计是想吃又不好意思选，还好我会读心术，不然能给他馋死。是不是啊虎佑？”

先前游戏里同一队负责辅助的女生先笑了，“虎佑好腼腆。”

并不腼腆的虎佑愣了一下，冲着肖佐说了声谢谢。

那女生没注意虎佑的小动作，又开口问虎佑知不知道其实他的名字是某种动物。在座的人都开始好奇，然后等女生掏出手机打下了猫鼬二字。

穆宇余是第一个出声的，“不对，这明明就是狐獴。”

“那是普遍的叫法，但也有人叫猫鼬的。”女生据理力争，“不过只是名字读音一样，一点都不像。”

肖佐也探头看了一眼，“确实一点都不像。”

虎佑本人沉默不语。

那边公园里的谭言很是关心虎佑。

不言不语：没饿着我哥吧？

开不了口：哪能饿着他。

开不了口：你哥还凭借自己的能力换了一瓶可乐呢。

不言不语：那就好。我是真没想到大家不在同一个公园。

不言不语：这也太尴尬了。

开不了口：哈哈哈哈哈哈哈是很尴尬。

不言不语：既然有你照顾他我就放心地去玩游戏了！

穆宇余皱眉，要说照顾还是肖佐更照顾吧。

他撇撇嘴，收起了手机。

秋游结束返程的时候，车上的人基本都在睡觉。

作为带队老师的老陈这会儿也累了，坐在大巴最前面单独的座位上打瞌睡。虎佑手机没什么电了，想要借个充电宝，结果旁边的穆宇余睡得很沉，都快枕到他肩膀上了，他也不好意思把人吵醒，只能再一次地麻烦前座的肖佐。

“肖佐，你有充电宝吗？”虎佑手往前，拍了拍座椅的背垫。

“没。”肖佐答完就开口问了旁边的人，接着把充电宝递给虎佑，“喏，用吧。”

虎佑说了两句谢谢，一句是对肖佐，另一句当然是对充电宝的主人。

大巴车抵达科技馆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

出借充电宝的人和帮忙借充电宝的人都没想起充电宝，而用充电宝的人也是回了家才发现自己竟然把东西给带了回来。

虎佑在班级里找到充电宝主人的名字，双击窗口单独跟他道了谢，又说节后一定会带去学校还给他。在科技馆解散的时候穆宇余还没睡够，被肖佐拿手机拍下了不少黑历史。

夜里十二点半，314的微信群突然热闹了起来。

XZUO730：有谁还没睡的，能陪我聊会儿天吗？

XZUO730：长夜漫漫，我无心睡眠，十分孤独。

开不了口：？是我看错了吗？您老人家还没歇息呢？

XZUO730：......我失眠了。

XZUO730：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失眠。

XZUO730：但我现在真的很想死。

开不了口：哈哈哈哈你喝咖啡了？

XZUO730：没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喝咖啡就胃疼。

开不了口：那是怎么了？我不信区区三天小长假能让你兴奋到睡不着。

......

......

......

XZUO730：我找到原因了。

XZUO730：[图片]

XZUO730：都怪这一大盒一升装的维他柠檬茶。

XZUO730：就算你们睡了我也要告诉你们！维他柠檬茶肯定用的是真茶！茶多酚使我焕发青春活力！茶多酚使我越夜越美丽！

XZUO730：我好惨。

虎佑看得发笑。

虎大王：昨天我看见就想问你了，怎么会买个一升装。

虎大王：你不怕一直跑厕所啊。

肖佐再一次单敲了虎佑。

XZUO730：你怎么还没睡？

虎大王：有点事就起来了。

XZUO730：哟~什么事啊？约会？

虎佑扭头看了一眼车窗外的滂沱大雨，心说谁会挑这种天气约会。他靠着车窗，手里握着手机。除了那么一点没能一觉睡到天亮的微弱失落感，好像还多了一点莫名的雀跃。

虎大王：去接我妈。下雨了，她没带伞。

肖佐估计是觉得尴尬，过了一会儿才发过来一个卖萌的表情。

XZUO730：啊，阿姨做什么工作的？这么辛苦？

虎大王：医生。

虎大王：我本来回家就睡了，结果被雨声吵醒了。醒来看她给我留了信息说临时有事去医院，估计走的时候还没下雨所以伞也没带。

XZUO730：哦哦哦，那你注意安全。

XZUO730：阿姨也真是不容易，医生伟大！

虎佑嗤的一声笑了。

虎大王：你在这儿拍马屁她可看不见。

XZUO730：有机会我当面拍。

XZUO730：不对，你给我下套呢！这不是拍马屁，这是实事求是。

虎大王：行行行，我替她谢谢你。

XZUO730：打车去的？

虎大王：嗯，拦了辆出租。

XZUO730：车牌号？

虎大王：没注意。就快到了，离得不远。

XZUO730：小兄弟没有安全意识啊！别玩手机了，等到了跟我说一声。我决定先去洗澡。

虎大王：好。

孟卿在工作中是从来都无法及时回信息回电话的。好在医院的医生护士基本都认识虎佑，去了医院倒也不会不方便。虎佑拿着伞找去了一楼的护士站，雨下得大，他的裤脚都被溅湿了，紧紧贴在皮肤上很不舒服。

护士把两个纸杯重叠在一起，接了一杯温热水递给虎佑。“孟医生估计还有一会儿才能忙完，你先喝点水暖暖身子。”

另一个护士笑了笑，“虎佑可真懂事。”

第十一章

C11.

医院走廊自带凉爽效果。

虎佑没坐一会儿就觉得身体发僵，他轻轻跺了跺脚，把空掉的纸杯捏起来扔进了垃圾桶里。

住院大楼的一楼比门诊一楼要安静多了。

不过这种安静让人有些心慌。

虎佑起码把手机掏出来了四次才想起之前肖佐嘱咐过的事—如果那不是随口一提的话。现在已经一点一刻，要是这时候发消息过去会不会吵到对方呢？万一肖佐好不容易才睡着呢？虎佑想着想着就又把自己绕了进去，想不出个确切答案。

正犹豫着呢，手机上弹出来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

虎佑手快，不小心直接接了起来。

“没关机就好，我以为你被绑架了呢。”肖佐说完就哈欠连天的，“不是说离得不远吗？怎么一直也没到。”

“我忘了。”虎佑很老实，直接说了出来。“刚刚才想起来，正要给你发微信，电话就打来了。”他一边这么回答对方，一边暗自默念稍后要记得存下号码才是。

肖佐被虎佑的回答逗笑了，“行吧，算是心有灵犀。接着阿姨了吗？”

“她还有一会儿。”虎佑怕站在走廊里接电话会吵到病房里的人，已经走到了门厅屋檐下面。

雨声渐渐大了起来。

肖佐听得真切，不免就被带出了些许困意。他都忘了自己又跟虎佑聊了些什么有的没的，早上起来手机就在枕头旁边，已经没有电了。

人生中和同性通话到睡着到手机没电的经历是头一次，肖佐把手机连上数据线，下床去尿了尿。等节后回学校，他一定要好好地旁敲侧击一下，要是说了不该说的话就完蛋了。

欢乐的假期时光总是短暂。

周一下午虎佑陪谭言看了场电影，看完以后一起被谭爸爸送去了学校。

谭言作业还没写完—他们班的班主任是语文老师，在原有的作业基础上还布置了一篇与秋天有关的游记。谭言在公园里吃吃喝喝玩玩乐乐的时候想的很好，连草稿都打好了，没想到睡一觉起来脑子里的东西就一夜回到解放前。直到回学校，作文本上只写了游记二字。

他收拾好东西就背着书包去314寻求帮助。

谭言有点迷信，总觉得在314待着，就能有如神助，迅速准确高质量地完成作文。然后游记二字前面被肖佐加了个西字。

“那我肯定是二师兄。”谭言摸摸自己的肚子，“这里不是肉，是我爸爸妈妈的钱。”

虎佑找肖佐借了数学作业对答案，一听谭言这么说也忍不住开口，“那你唠叨起来可不比唐僧逊色。”

穆宇余相当赞同，“肖佐就是悟空吧。”

“为什么我是悟空？”肖佐不满意，“我要当白龙马，白龙马英俊又帅气。”

穆宇余指着本子上的西字，“皮猴啊。”

“我不管，我就要当白龙马。”肖佐说着说着还把挂在外面洗漱间的镜子取下来照了照，“非我莫属。”

虎佑觉得他幼稚得要命，“白龙马是要给人骑的。”

“噫—”肖佐拉长了声音，“我还是未成年，我不要听这些。”

虎佑摇摇头，“我的意思是......算了，随便你怎么想。”

捉弄虎佑很有意思。

肖佐来劲儿了，“你说我是怎么想的？”

“我怎么知道。”虎佑伸手挥了挥，“别挡着光。”

“你猜猜啊。”肖佐站着不动，“都是一个宿舍的，也应该多一些了解吧。”

虎佑默默收起习题册，“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