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千江欲言又止,心想自己没好到哪里去,怎么管束周让。周让道:“又不是没分寸,拎得清就好。哇,肥牛怎么还没来!”
上的蔬菜快被吃完了,肉类迟迟端上了桌,穆因今天被那问题吓到了,没多大的食欲,吃了块土豆便把筷子搁下。微信再响了响,这回是养父养母来找他。
穆风之前知道他出了事,虽然已经隔了几个月,但还打给他电话,说刚结束了繁重的课题,前段时间几乎没有关心外面发生了什么。养父养母随处旅行,可能是穆风通知了才知道了。
看到消息,穆因回了几句身体不错不用担心,结束了对话。他变得圆滑了不少,处理这些事情从善如流,话说得礼貌得体,还不会让人感觉到负担。
[吴月风]:不回我,不和你讲了,我在吃火锅,肥牛刚刚才来!
这么巧?
穆因想了想,不打算问吴月风他们俩是不是在同一家店,他们吃完,却撞上了吴月风和吴星津。
既然不打算接受吴星津,穆因没有要再和他联系的打算,这样突然见了面,穆因只好当是什么都没发生过,草草地打了个招呼。
“刚说到你,原来你也在这里。”周让道。
吴月风嘻嘻笑道:“突然超级想吃,就拉我哥过来了。”
吴星津看了眼俞成蹊,俞成蹊也在看他,他问穆因:“要不要顺路捎你一程?”
“正好啊,去吧去吧。”周让以为穆因和吴月风有什么情况,推搡了下穆因。
“我离他那里更近点,可以送他。”俞成蹊道。
俞成蹊家离穆因那里少说也有半小时的车程,而宿舍离得更远,穆因听他瞎扯,无奈道:“没事,我自己回去,吃饱了想走一走。”
打发走了吴星津和吴月风,穆因沿着路往公寓走,步行也就半个小时,车祸后他不再碰方向盘,看着手会忍不住发抖,想起前方散落的货物和横冲直撞来的货车,戳进来的钢架离他不过五厘米,再偏一点点便要贯穿他的咽喉。
他看到俞成蹊的车开在他身后,且阴魂不散地跟着,他走着慢,那边离合器都抬不起来,开开停停。这个时间点夜跑的人多,看到这副架势,纳闷地侧头张望。
穆因走得极慢,俞成蹊有耐心地跟着,这辆车穆因也开过几回,他空了去接俞成蹊,会开着这辆车去。他们曾在车里安静地接吻,穆因说俞成蹊穿得太少了容易感冒,回去一定得带条围巾。
时至今日,俞成蹊终于观察到那些唯有有情人才能看到的细节,在他失忆的时候给他围围巾,打着哈欠给他做夜宵,穆因静下来再去回想,真能相信他已经不是玩玩而已,但是感情该是纯净的河流,这样的隐瞒和欺骗和操纵他没有区别。
车停到公寓,穆因心道这总该走了,没想到俞成蹊还是阴魂不散,跟他上了楼,开了他邻居家的门,看穆因惊讶,问:“进来坐坐?”
“困了。”穆因关上自己的门。
他关好卧室的门躺在床上才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最后被电的那一下,他咬破了舌尖才忍住不缩回手,散场后吃火锅都是折磨。
活动了下手腕,电流窜过的酥麻感余韵还在,穆因气着自己没用,放手放得干净利落,心却没办法说断便断,他已经和俞成蹊没了下文,还因为俞成蹊遭着罪。
他看到台下那些紧张的粉丝们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思绪越过紫色的灯海和呐喊,落在俞成蹊总是沉默的嘴角,再强行拉扯回来,他露出脸颊的酒窝,和主持人聊起了Crush这六年。
这六年沉沉浮浮,多少留得住,多少留不住,指间的流沙一晃过了多年,手心里的荧光熄灭了,眼前的紫色灯海还亮着。他哪有什么感悟好说,这六年全是痴情错付,说多了让人笑话。
少年人似是而非的情意在聚光灯下更加扑朔迷离,悬空的真相供看客猜测纷纷,但永远没法确凿。谁能猜透心思,谁又能一笑到底,这样到底算不算浪漫,没人能有答案。
穆因输得不能再输,他吃遍了苦头,命里就有着这劫难要他去趟,他趟不过去,将要溺死在这片夜里。
·
一点四十,穆因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匆忙换衣出门,俞成蹊也恰巧在等待电梯。
过了半小时,Crush所有人都在宿舍里,潘正明颓坐在沙发上,道:“你们瞒着我多少事情,我也不计较了,这都不告诉我,是不是昏头了?”
林沒吸了口气,道:“潘哥……”
“操!你们要随心所欲就别他妈当明星啊!”潘正明猛地拔高了声调,他是真生气了,连脸都涨红,“吃多久了?怎么没人告诉我?你们瞒着这个是要出大事的!”
宋和彦和陆千江明显是睡得正香被叫起来的,宋和彦头发乱翘没来得及梳理,潘正明过来他们宿舍,看到他和陆千江睡在一个屋,不知是什么时候和周让调换了房间,气头上都直接忽视了这件事。
“我不知道。”宋和彦木讷道,“完全不知道。”
他表情空茫地看周让,似是还没从睡梦里清醒过来,问:“你吃多久了?这个不是短效抗焦虑的么?”他收住了声,然后用手捂住了脸,重复道,“为什么?”
“睡不着,潘哥,这个没事的,又不是……”
“十六盒,你这个滥用程度和吸毒有什么区别?”
穆因这才如梦初醒般看向药盒,阿普唑仑不是很陌生的名字,不少人拿它来抗抑郁治失眠。
阳光如周让,背地里吃了那么多BZD?
他感觉有些头晕,靠在了沙发上,周让平时性格外向,就算精神兴奋也看不出端倪,队里和他相处最多的宋和彦难让他被激惹,那些副作用在他身上似是没有显现出来。
“没事的,潘哥,你别管这么多。”周让道。
宋和彦终于回过神来了,他道:“是不是成瘾了?”
他不死心地向周让确认这个危险的猜测,周让沉默良久,道:“嗯。”
“谁给你的?”宋和彦问。
“我只是睡不着,我想睡觉。”周让抓了抓头发,道,“别问了。”
“怎么睡不着?行程不够多还是钱不够花,你缺什么?你吃了那么多!你把这东西当饭吃吗?”
“你当想睡就能睡啊。”周让忽的克制住了语气,沮丧地叹了口气,放轻了说话声,和宋和彦道,“我挺不过去。”
“什么挺不过去?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东西是不是你那群酒友给你的?”
“什么都挺不过去,被骂挺不过去,被扔水瓶也挺不过去,写歌写不出来更挺不过去,你哪里懂?我和谁去说?”
“怎么就不懂了……你宁可去吃这玩意,也不和我讲。要不是潘哥来送钱包,正好看到你在吃药,你打算吃到什么时候?吃到你藏不住了,和我们随便发脾气?”
他扶着周让的肩膀摇了一摇,周让挥开他的手。
“宋和彦你没挨过刀子怎么知道刀子有多痛,你会愁你的歌没人听吗?你会愁在圈里寸步难行吗?你会愁到想死吗?你愁的事情对我来讲那些不值得一提!我早就习惯了!上回邀请我们去参加国外的电台,我不想去,但看你那么期待,我还是去了,那两个星期我学英语学得都要吐了,还要给歌交音、拍广告,到头来你看我在网上被骂成什么样。”周让不想和宋和彦吵,再吵他便要失控了。
确实是酒友给的药,治疗失眠这种圈子里很常见,他没多想,后来依赖程度越来越严重,他想这也不是要紧事,却在发现后遭到了队友和经纪人的剧烈抵触。
人与人无法完全感同身受,能有的情感共通都是源于互爱,强烈的情绪被轻飘飘地承载,所带来的失望感不如干脆不分享。何况周让的心思也能猜出一二,他在取舍中愿意承担这个后果,别人又有什么插手的权利。
“和我们说总比你自己扛着好,你和我认识都要九年了,你和我客气?所以你前段时间突然瘦了那么多,是因为你吃药?”
“关你什么事!我又没让人知道了报导出去!”
“好了别吵了,冷静一下。”陆千江站起来走过去要拉开宋和彦。
\"你们俩都别吵了。\"
穆因也去拉开宋和彦,他坐得比较近,宋和彦还想再和周让争辩,周让耳鸣得厉害,他知道宋和彦出于关心才会反应剧烈,他头发垂落下来遮着眼睛,宋和彦伸手想去把周让的头发往两边拨,周让下意识推开宋和彦,他力道不小心用得太大了,宋和彦往后跌了跌。
在台上蹦蹦跳跳了一晚上,穆因回了租房没有休息好再被叫到这里,体力支撑不住,他一时没有站稳,整个人扑在茶几上,发出碰撞的闷响。
他几个月前出了车祸,这又磕磕绊绊的,没等到宋和彦去扶,只见俞成蹊很快上去把他抱起来,穆因被磕到的地方牙肉一阵痛,他抬手擦掉嘴角溢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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