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还排了10个人，所以他不慌不忙地下载了手机端用的变声器。
他的声音太独特，必须稍加处理。
准备事项一气呵成后，他把手机放到一边，背诵几天后军训迎新晚会的主持稿。
……
一局吃鸡游戏时长，从一分钟到半个小时不定。以至于宿舍十一点熄灯了，陆茸茸还有不少订单没有完成。
犹豫着今天要不要就播到这里，他瞥见下一位客户竟然连着下了三单，还备注道：
“要求和主播二人单独游戏。”
陆茸茸乐了，这是包场的意思？
他回头看了眼崔狗和李家桢，一个在看视频，一个在刷微博，看样子都没有要睡的趋势。
陆茸茸迅速做决定，最后再玩一局，要多多安抚这样出手大方的客户。
搜出了这位客户，陆茸茸先是看了眼他的战绩，统统是零。
心里咯噔一声，萌新吃鸡，不太妙。
好友添加顺利，对方迅速进入了房间。
秉着顾客至上的原则，陆茸茸的嘴今天跟抹了蜜似的，“小哥哥，第一次玩？”
“嗯。”客户大人惜字如金。
陆茸茸：“那军备库和教学都有看吗？”
“没有。”
陆茸茸：“……”
弹幕：
【哈哈哈哈哈哈哈踢打铁板。】
【一场硬仗啊！】
【兄弟是不是来砸场的！】
陆茸茸努力微笑，选择了“双排”在等待游戏开始的时候，他说：
“没事，谁不是从头开始的呢。我来和你简单说说这游戏吧，就是一百个人被一架飞机丢到一个荒岛上，然后搜房子捡枪捡配件，偶尔会随机掉空投下来，里面装着好的装备。大家活动的范围会被毒圈缩得越来越小，往圈里跑叫跑毒，不跑毒就会掉血。大家在圈内碰面厮杀，活到最后一名叫吃鸡。”
“好。”
落地后--
客户大人语气懵懂，“我要干些什么？”
陆茸茸搜刮着野房子，“捡装备，见人就打，打不过开全部频道的麦，叫爸爸，看人家放不放你一马。”
“有……”客户大人的说话声音忽然特别小。
“你说什么？”陆茸茸给自己捡了一把M416突击/□□，搜罗了一圈配件，就差一个枪托就满配了。
“我说有……”
陆茸茸就听到这人叽里咕噜说了一句，硬是没听清，然后眼看着他名字旁边的血量骤减。
还伴着枪声响起。
“喂！你被人打了？”他连忙问。
尊敬的客户大人却闭上了金口，不说话了。
陆茸茸只得照着地图上他所在的方向快速跑去，果然看到一个人在打他，他只知道横着走，视线都移得不利索，怎么都进不了门。
陆茸茸连发解决了这个人，跑到他身边，“哥，有人你怎么不说？”
“我说话，他就知道我在哪了。”客户大人的语气无不透露着自认为的高明。
陆茸茸：“……你放心说话，只要你没开公共麦，我们说话只有我俩能听见。”
“这样。”
陆茸茸给他扔了十个绷带，“打上。”
“怎么打？”
“……先捡起来，然后它就会在你武器栏旁边出现，再点一下，多缠几个你就能回不少血，这还有瓶止痛药，你也吞了。”陆茸茸耐着心道，同时把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
“不是我说你，搜了这么半天房子，就拿了一个……平底锅？这满地都是枪啊。”
“平底锅据说可以挡子弹？还可以铲人。”客户大人还英勇挥了两下。
对面的陆茸茸沉默了。
“不厉害吗？”
陆茸茸深吸了一口气，“不，它超厉害的，你等会再捡把砍刀，对着树一阵砍，然后拿一个燃烧/瓶点燃，炼一炼你的这口锅，你就是绝地最厉害的平底锅之神。”
“是么……”
弹幕又躁动了起来：
【对！把这锅往别人脑袋上敲，敲的声音越清脆，就证明这锅质量越好！杀伤力越高！】
【哈哈哈哈，前面的，你和主播一样坏。】
【主播稳中带皮哈哈哈哈哈不准这样欺负客户，小心被投诉！】
事实的真相，沉迷于平底锅魅力的左烨并不知道，更没心思关注弹幕，这游戏比他想象中对精神力的集中度要求要高，他的神经紧绷，手心都出了不少的汗。
一心一意想要把这锅继承下去，不能让任何人抢去了自己的饭碗。
陆茸茸憋着笑，来到刚才打死的那个人化作的箱子边，“这箱子里刚好有没被打烂的一级头盔和二级防弹衣，来拿。”
客户大人优雅地走了过来，然后陆茸茸就眼睁睁地看着他把原始的白背心黑裤子给脱了下来，换上别的玩家的牛仔夹克衫，工装裤，高帮马丁靴，最后不忘顺走一副墨镜。
陆茸茸，“玩奇迹暖暖呢？”
“那又是什么？”
陆茸茸又默了一瞬，“没什么，现在的你很帅气，不过要是拿上一级头盔和二级防弹衣可能会更炫酷。”
客户大人闻言穿上，然后立马又脱了下来，“不好看。”
陆茸茸的嘴角抽了抽，一句垃圾话差点就冒出来。
经理大胖发来私信：“注意注意一下语气，还有喵喵喵的人设！”
“好，平底锅之神不需要这些身外之物。”陆茸茸直接放弃掉挣扎，心中已经想好，玩完这把游戏，从此各奔天涯是路人。
看了眼就要缩毒圈了，陆茸茸当先出了房间，“跟上。”
“你的心像石头”糊里糊涂地跟上。
临近圈边的地方，各类枪声密集，还伴着激烈的爆炸声，陆茸茸嘴角含嘲：“这么热闹，放鞭炮呢，过年哦？”
判断敌人的位置后，一梭子子弹打过去，干掉了一对人。
“你好厉害。”客户大人忍不住感叹。
而弹幕早就刷起来了，“啊，我什么时候能成为主播的枪下亡魂？”、“啊老公，我愿意为了你死，打我，打我。”、“主播你是怎么压枪的啊，传授一下经验吧。”
“还好吧，多练练大家都能达到这水平的……”陆茸茸嘴上谦虚着，表情都要虎上天，说到一半，才发现身边那人已经哼哧哼哧跑到箱子边—
从夹克衫换到衬衣，从马丁靴换上运动鞋，最后还带上了贝雷帽，活像走了一场时装秀。
陆茸茸心里骂了句，外面都是敌人，现在出去就是移动靶子！手上却帮他架着枪，警惕着四周。
等客户大人衣服换得尽兴了，毒圈又缩小了。
陆茸茸看了眼斜前方停了辆摩托车，对他道：“我开车过来，你点上车，我们一口气冲到圈正中央去。”
偏偏这时候，旁边有另一对人开车经过，显然也是跑毒的，看上去想顺势把客户大人给碾死。
陆茸茸来不及喊他躲避，却见客户大人一个巧劲竟然上了这车？然后越来越远……
“喂！你他妈怎么上别人的车了！”陆茸茸开车在后面追。
“我看车停我旁边我就点了上车。”客户大人显然也发现了驾驶座和副驾驶的人好像是陌生人，强装镇定，语气却还是不免慌乱：
“我好像被绑架了，救我。”
陆茸茸跳车，开镜，硬是把那开车的两个敌人打成盒子，逼停了车。
客户大人惊魂未定，就听到陆茸茸说，“你把车开过来，这车有挡蓬，比摩托车安全，我们坐这个。”
说着就是一顿，“你会开车吗？”
“当然，我还有驾照。”客户大人一跃而上汽车。
陆茸茸嘴里嘀咕，哥，驾照和开这车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他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下一瞬他就被这车给撞倒在地上。
陆茸茸：“……”
弹幕炸了：【天啊哈哈哈哈6666666666666666】
【这波蛇皮走位很o98k】
【原以为是个青铜，没想到是个王者……】
【驾照花钱买的？】
【兄dei，这牛逼可以吹一辈子。】
“过来扶我。”陆茸茸的语气却意外的平静。
看着那坑逼大人走到他身边，他说，“点救援键。”
陆茸茸慢慢起身，坑逼大人有些尴尬地解释，“不好意思，我第一次开车。”
陆茸茸从包里拿出手榴弹，想也不想地就拉开，“卧槽！什么都别说了，老子今天和你同归于尽！”
大胖的私信又来了，“人设！人设！我的祖宗！人设崩完了！”
可去他妈的人设吧！他现在只想射人！
客户大人拿着平底锅退了两步，切出游戏，无声地给主播直播间砸了一个巨轮。
左烨不怎么会道歉，也不怎么会安慰人，选择了直接又有诚意的方式。
浣熊直播的打赏礼物是分级别的，小到一块钱的“干脆面”，大到价值两千块的巨轮。这个巨轮在他直播间里游一游，几乎能抵他一晚上接的所有订单。
见钱眼开的陆茸茸，毛瞬间被摸平了，哼了一声。
“看在弹幕都在跟你求情的份上，就算了吧。”
眼看游戏场内包括他们二人在内，只剩下十个人了，后来的坑逼大人老实了不少，就算陆茸茸打死了不少人，他也没有去换衣服，而是蹲在墙角一动不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