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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业十五年 (玉山枕头)


  助理拿起喇叭到处喊:“听见了吗?B组准备下一场!”
  所有人都动了起来,只有展枫玥迟迟不动,李郁怕她演得魔怔了,连声催促:“枫玥?枫玥!”
  “啊?”
  三魂六魄终于归位,展枫玥哆哆嗦嗦地从造型师手里接过粉扑,对镜补妆:“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李郁被她弄得也开始慌神:“别补了。”
  展枫玥:“什么?”
  “你下一场戏不是这个造型。”,李郁抢过粉盒,循循善诱,“还记得自己下一场是什么戏吗?”
  展枫玥一点反应也没有,木木的不说话。
  完了,这是入戏了。李郁心里咯噔一下,马上让人把展枫玥带走,自己走到片场另一边,尽可能与她保持最远的距离。
  展枫玥演完这一场后,觉得自己全身都是软的,戏服单薄,根本抵御不住寒风,她不断回味被李郁抱进怀中的滋味,回味他坚实的臂弯和转瞬即逝的温暖。
  小钱叫上另一个工作人员,两人合力才把展枫玥弄回车上,李郁心知不妙,前去和尚轶轩商量:“导演,她这个情况不能再拍下去了。”
  “那你想怎么办?”,尚轶轩很满意刚才的效果,一遍遍不停看回放。
  李郁搬开监视器,在尚轶轩面前正襟危坐:“改下行程吧,我先拍其他戏份,让枫玥自己冷静一会儿。”
  “演大臣的演员都在A组,赶不过来。”,尚轶轩心不在焉地说,“就按照原计划进行,你准备准备,待会儿咱们拍下一场。”
  这就是尚轶轩强词夺理了,A组今早才走,沧口又不大,调度几个人回来算什么?个老狐狸,分明是为了拍摄效果,存心不肯改行程。
  下一场就是高洋处死薛嫔的戏,展枫玥现在把自己当成薛嫔,把李郁当成高洋,如果听到李郁要“处死”她,还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清明了十多年的关系变得暧昧起来,李郁对此一点准备也没有,他慌慌张张地上了车,期间一眼都不敢看展枫玥。
  在一个小时的车程里,李郁和展枫玥没有交谈过半个字,李郁却能清楚感觉到,有一束目光始终停在自己身上。


第34章 何时来飞
  尚轶轩按下监视器上的开机按钮,十几台机器的屏幕同时亮了起来,他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地旁观。
  展枫玥坐在李郁怀中,温软香甜的吐息喷在他的耳廓上,李郁一点也没感觉,反而浑身发麻。
  如今的薛嫔已经梳起了高贵的发髻,穿上了华美的衣装,再也不是乐坊中出身低贱的舞姬,她的唇脂朱红浓艳,有人议论,贵嫔娘娘说话时,口唇间总有一股萦绕不散的腥气。
  没人知道那腥气从何而来。
  “陛下。”,薛嫔倚在宣帝胸前,“臣妾有一事相求。”
  宣帝午睡刚起,小太监从一扇屏风后绕出来,奉上一壶浓茶,此举甚得他心,宣帝推开薛嫔,痴笑着跪在自己的龙椅前,抱住小太监的腰,口中念道:“好,好,我要赏你万两黄金…”
  小太监诚惶诚恐地跪地谢恩,和宣帝打了个照面,真如夫妻拜堂一般。
  薛嫔不悦,拉长了声音撒娇:“陛下,您也看看臣妾吧。”
  “看你,孤看你就是了。”,宣帝在小太监的搀扶下起身,居高临下打量坐在龙椅上的薛嫔,“如此可满意了?”
  薛嫔得寸进尺:“不够。”
  宣帝:“那爱妃想要什么?”
  他挥手让小太监退下,一个人步履蹒跚地走下丹墀,在大殿中央缓缓转了一圈。
  “孤全给你就是了。”
  薛嫔一喜,走到宣帝身边,拉起他玄色纹龙的衣袖:“请陛下赐臣妾父亲司徒的官职。”
  宣帝茫然地抬眼四顾:“噢,司徒啊。”
  “朝中仿佛已经有了一位司徒,”,宣帝慢慢爬上自己的龙椅,盘腿坐在上面,“叫…潘相乐的。”
  薛嫔不知宣帝是何意,一求再求:“父亲老无所依,臣妾想,若能给他个官职,也好让他老人家安度晚年。”
  她温顺地伏在宣帝脚边,好像一只被精心豢养的猫狗。
  宣帝喝完小太监呈上的浓茶,摆弄着还有余温的茶具:“潘相乐曾是我北齐的一员大将,战功赫赫,如今他年事已高,伤病渐重,不能再骑马作战,孤感念其恩义,赐他官拜司徒。”
  “潘相乐,良臣啊…良臣。”,宣帝甚爱手中的那套黑瓷盏,茶托上额外镶了一圈银边,他一边说话,一边拿在手中把玩,那茶托上的银色时隐时现。
  宣帝感慨了一番,薛嫔候在原地,大气也不敢出地等他点头,就在这时,方寸之间跃动的银光骤然灭了。
  宣帝捏紧了茶托。
  薛嫔心知大事不好,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弥补,宣帝一把将茶托掷到她面前,勃然作色:“贱人!”
  薛嫔连忙跪下:“臣妾失言,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潘相乐此等忠臣,才配得上司徒一职,你父亲又是什么东西?竟也敢肖想在朝堂占一席之地?”,高洋制住薛嫔,抓下她一缕又一缕的长发。
  黑色发丝漫天飞舞,他狰狞大笑:“你父亲为我北齐做了什么?不过是生下一个秽乱宫闱的贱妇罢了!”
  薛嫔吓得大哭起来:“臣妾没有!臣妾从未秽乱宫闱!”
  “哦?”,高洋的动作突然停住:“是吗?”
  “那你来看看这个!”
  他快步走到屏风边,拉开其中一扇,露出一张紫檀画桌。
  画桌上赫然是一颗血迹未干,死不瞑目的人头,因被斩下的时间不长,人头上的须发清晰,历历可数,面貌更是容易辨认——正是清河王高岳。
  高洋指指薛嫔:“你…”
  指指人头:“和他,有没有私通?”
  薛嫔看到人头,双膝一软,瘫倒在地,再说不出半个字。
  她凝视高岳枯涸的双眼,扑簌簌落下泪来:“是臣妾对不起殿下,是臣妾拖累殿下…”
  高岳垂涎薛嫔美色,薛嫔又不堪忍受高洋性情反复无常,两人瓜田李下,珠胎暗结,清河王手里有兵权,高洋投鼠忌器,才隐忍到今日,高岳死前已经认了罪,薛嫔却不知悔改,她爬到画桌边哭闹不休,如同是高洋强行拆散了她与高岳一般。
  高洋细细抚摸着人头上的每处伤口,对女人的哭喊置若罔闻:“我已经处置了他,现在轮到你了。”
  薛嫔浑身一个激灵,她是最了解高洋的人,高洋手段残忍无比,平时以杀人取乐,一想到要受那些可怖刑罚,她的神智被推到崩溃边缘,拼命求饶:“求陛下看在臣妾昔日的好处上,赐臣妾一个干净的了断吧陛下!”
  她尖叫着抓乱了自己的发髻,顶着满头乱蓬蓬的珠翠,抱住高洋的小腿嘶叫:“求陛下开恩!求陛下开恩!”
  高洋耐心告罄:“拖出去!”
  他既下了令,薛嫔深知求也无用,说话调子一转,哑声唱起两人初见时的那首歌谣:
  “杳杳灵凤,绵绵长归。悠悠我思,永与愿违。万劫无期,何时来飞?”
  唱罢,她想起往日两厢情好的时光,声音哽咽:“无论陛下如何处置臣妾,臣妾永远记得那一日的陛下,记得那一日的小雨和凤凰花。”
  展枫玥是毋庸置疑的美人,当她泫然欲泣,用充满情意的眼神盯着李郁时,李郁绝非全无感觉,在那一刻,她只是一个女人,而不是一个相识十几年,友情深厚的朋友。
  展枫玥还在戏里,她抱住李郁的腿,好像在苦苦期待着什么。
  李郁看了一眼展枫玥的表情,最后一道心理防线也崩溃了,猛地抬脚踢开她。
  “不行,这我演不了。”
  李郁留下一句话,匆匆拂袖而去,刚才他那一脚没收住力气,展枫玥被踹得滚下台阶,她伏在地上,又是屈辱又是难过,分不清这是戏里的情绪还是真实的感觉,心乱如麻,等不及尚轶轩发话,也顾不上肉体的疼痛,摇摇欲坠地站起来,闷头追了出去。
  两个主演一崩,现场立即一片哗然,说什么的都有,内容无外乎关于一个“情”字。
  尚轶轩沉着脸不说话,反复观看刚才展枫玥演崩的一段,仰头灌了一大口矿泉水,快速选中几个镜头,和身边人说:“这些剪了,其他留下,我要用。”
  负责场地统筹的工作人员上前请示:“尚导,A组刚才来电话,他们也要用这个景,现在已经快到了。”
  “行,知道。”,尚轶轩无暇理会这些琐事。
  他站起来,一丝不苟地指挥现场:“都愣着干什么呢?赶紧把主演找回来,我们接着拍。”
  李郁一口气跑到海岸边,他踹完那一脚就后悔了,正琢磨着该如何负荆请罪,负荆请罪的对象就出现在了身后。
  “你怎么来了?”,李郁大惊。
  展枫玥满面泪水地扑上来:“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A组副导演叫陈录,是尚轶轩的侄子,大学刚毕业不久,为人风趣,又很会说话,拍完这场在水边的戏,陈录反复夸蜷川表现力好,蜷川都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他买了一打鱼饼分给群演,还给陈录留了一个:“其实拍电影挺好玩儿的,没我想象得那么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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