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就算不为你出头他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李言摆摆手。
“嗯?”千洵不解。
“没什么,你放心,有我在,你安心读书,安心吃饭,安心睡觉,安心赏月,安心玩乐。没人能欺负你,有什么冲我来,反正我一身轻什么都不怕。”李言拍拍他的肩膀轻松地说道。
“可是…”
“没事的,还有我呢,师傅怎么也要护着徒儿的。”林泽打断千洵的担忧,揽过李言的肩膀,拍拍胸脯坚定地说道。
“对呀,我全仰仗我这位师傅呢,我要是挨了三十大板,一定会分他二十九个。”说着李言锤了一下林泽的胸脯。
“哟,还真是多谢您了,才二十九个,我以为您要赏我三十一个呢。”林泽拱手讥笑道。
说罢三人皆笑了起来。
这日李昈回到自己宫中,进门就将案桌上的琉璃花瓶砸的稀巴烂。既然明面上不能无事生非,那就暗地里来,李昈是何许人也?睚眦必报,斤斤计较!尤其今日李言骑在他身上尤其不爽,想要报复,只有大课的时候两人才能见面。所以他要好好想想,下次课怎么害他。
安生地过了五日,这次教大课的是四皇子李弦的陈先生。
这日居然是李昈来的最早,还积极地给先生奉茶。
前半堂课大家正摇头晃脑背着论语,林泽从背后戳戳李言,“六儿,你知道吗。这位陈老先生,你别看他慈眉善目,大马猴似的,可凶着呢。听说昨日四殿下《承华要略》讲不出来,被打了三十下,手心都肿了,今儿写字还哆嗦呢。”林泽说完啧啧地叹着,不知是同情四皇子的遭遇还是怨一个五十岁的老人这么狠心。
“那同你那罚抄书的先生比呢?”李言幸灾乐祸地问道。
“那肯定是不如打我一顿,四殿下胆小怕事,性情柔弱喜静。我呢,好动。唉,你说,会不会我俩的先生搞错了,肯定是太良院的那帮人成天打瞌睡办事不得力!”林泽忿忿地说道,恨不得下一秒就提刀去太良院逼他们改过来。
“你呀,说的你好像见过太良院的人一样。人家可是学富五车的大学士,治国之臣。”李言好笑道。
“我爹说了,百无一用是书生。我虽敬夫子先生,可我更想上战场为国效力,江山是打出来的。”林泽注视着窗外说道。
李言没有答话,笑了笑摇摇头,继续背他的书。
课间休息,先生又去西阁了。一早上,去了好几次,拉肚子?林泽正纳闷呢,忽然听见外面的宫人喊他,便闻声出去了。
李昈抬头正好和那宫人对视了一眼,露出一丝得意的笑,转过头对李弦说:“先生今早让我去楼上书阁找《国史》和《左传》,我肚子疼不舒服给忘了。马上就要用了,耽搁了先生要罚的,四哥代劳一次吧。”说着装作肚子很疼的样子,哎哟几声。
李弦也是胆小,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赶紧跑出去,生怕先生责罚。
李昈起身拉过后面的千洵,说:“上次是我鲁莽了,今日特带了几分礼物来赔罪。就在外面,可否一同前去看看?”他装作彬彬有礼真心实意的样子对千洵笑道。
千洵看着他的样子,既然是来赔罪的实在不好拒绝,只好跟着他出去。
李昈回头看着趴在桌子上打瞌睡的李言冷冷地笑了一声,走出去特地把门拉上,屋里只有李言一个人。
三省堂外,皇后宫里的宫人拿着一包糕点对林泽说:“皇后惦念着少爷,今日小厨房做了新糕点命奴才特地拿来给少爷尝尝,希望少爷用功读书保重身体。”
林泽接过糕点,打发了宫人。正准备回去,看见阁外大门处又一个身影探头探脑的。走过去发现是十公主,“公主怎么在这?”
李玥从门后走出来,小声地说:“我是来找六哥哥的。”
“那怎么不进去?”林泽不解道。
“我是偷偷溜出来的,太后在前面的畅溪园听戏,我趁着无聊就溜达到这了。”李玥指了指前方。
林泽笑了一声,“外面冷,公主进去等吧。”
“不用了,我正好在这花园逛逛,等六哥哥下课。”李玥摆手拒绝,“我才不想见到五十多岁的夫子老头呢。”
林泽终于听到有人说出他的心里话,不免觉得畅快。还是从最小的公主口中说出,更觉惊奇,笑了出来,“公主当然只想见到六儿。”
“不啊。”李玥看着林泽,“生得好看的我都想见啊。”
林泽顺着她的话问:“不知在公主眼里,何为好看。”
“嗯…”李玥停顿了很久掰着手指,认真想了想,好像要把她从出生到现在见过的长得好看的人都罗列出来。
“六哥哥好看,珂表弟好看,旸哥哥好看,来秋华寺诵经的王夫人的儿子好看,最后就是…”李玥抬头指着林泽,嫣然一笑道,“林哥哥好看。”
林泽听了一怔,见着眼前这张活泼可爱,妍姿俏丽的脸庞。不知不觉,一颦一笑俱在心头。
见林泽怔怔地看着自己,一动不动。想到他是因为自己刚刚说的话才这样,觉得有点羞涩,转身逃开,“我,我去花园逛逛。”又恼自己没出息的结巴又想笑。
林泽望着李玥的背影完全消失了才缓过神来,回味着刚才的话,心头暖暖的,走路的脚也软了。
走到大堂门口,遇见李昈和千洵回来。李昈在前,先一步进去,林泽拉过千洵问道:“你怎么和他走在一起?”
千洵指着手中的玉石器皿,“他说带了礼物来给我赔罪,让我出来挑喜欢的。盛情难却,我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
林泽看着手中的玉器,又看看千洵,再往门里看看,不满地说道,“黄鼠狼给鸡拜年。”说完拉着千洵进去。
后半堂课开始,先生终于从西阁出来。走到案桌前坐下,正欲拿水喝。端起茶盏,看见里面都是墨水,气得重重地放下茶盏,盖子都摔了下来,“这是谁干的?”先生大声呵斥道。
众学生闻言都凑上前去看,无人应答。
“竟然没有人承认,敢做不敢当。伪君子也,实在太不像话了。”先生胡子都气歪了。
“我们不知道是谁干的,课间我和千洵出去了,先生应该问留在这里的人。”李昈故意提议道。
“课间,咳,有谁,留在这?”先生呼吸都缕不顺。
“学生不知,先生可挨个问。”李昈又提议道。
先生看过李昈一眼,又看过众人,接着转向李弦问:“你在哪?”
李弦怯怯地说,“学生…为先生…取书去了,书还…还在这。”说着举起书挡着脸不敢看。
先生看向林泽,问:“你又在哪?”
林泽冷冷地答道:“皇后派人给我送糕点。”
先生捋了捋胡须,看向李言,问:“你呢?”
“在屋内。”李言冷静说。
“你,在屋里干什么?”先生捋胡须的手停顿了,盯着他。
“小憩。”李言看着先生,坦然自若。
还没等先生问话,李昈抢着问:“小憩?这屋里就你一个人,你说上房都行。”
李言不理他,李昈继续煽风点火,“你看心虚了吧,大家都有事,只有你一个人在屋里。我早听说你不满先生体罚学生了,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对待先生,你眼里还有没有尊师重道。若人人都像你们学,可不败坏了教学风纪,日后人人见了先生,泼墨的泼墨,下毒的下毒。”
“你闭嘴。”林泽恨不得撕了李昈的嘴,“你有证据吗?管好你的嘴!”
千洵长揖,坚定道:“六殿下为人坦荡,断不会做出如此恶劣之举。”
“公子也知此事恶劣,若不处罚,后患无穷。”李昈不依不饶道,说完低头看向茶盏,指着案桌道:“先生快看,这是什么?”
先生闻声望去,茶盏旁有一小撮粉末,捻起一点嗅着。李昈也拾起一点假意认真嗅着,“这不是李言桌上的安榕香吗?且不说笔墨纸砚大家统一无法验证,可桌上的香料都是各自带来的,怎么会跑到先生的案桌上?一定是李言添香时袖口不小心沾染上,在先生的茶盏里倒墨时又不小心露在这里。物证都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先生气得脸通红,肚子这时候又开始闹心了,烦躁的很,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看向李言,“你!过来!”
李言走近,先生抄起桌上的戒尺,抓过李言的右手,狠狠地打,啪啪声听得旁边人都揪着心。
林泽上前拦住先生说道:“先生,此事定不可能是六殿下所为,”
“我和林公子愿意担保。”千洵应声道。
先生正在气头上,“既然你们替他求情,就一起去外面跪着思过。”
林泽见先生不再打李言,拉着他和千洵往外走,跪在门口。
李言看着他俩,于心不忍,“你俩何必…”
“无需多言,要罚一起罚。”林泽直着身子,坚定地不容置疑,千洵也点点头认同。
李昈看着门外的三人,眼睛眯成一条缝,扯着嘴角笑。
第6章 柔情
这日放课,三人跪得腿都麻了,一瘸一拐走出温知阁。李玥正百无聊赖等在门外,见有人来,赶忙跑过去。看见三人这副光景,忙搀着李言急切问:“六哥哥你们怎么了?腿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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