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学校的共通点就是，你一毕业了它就装修得欣欣向荣了，东塔小学也不例外，以前小时候还是水泥地小破草坪的操场，这会儿已经装上了红白的橡胶跑道，篮球场也全部都翻新了。
这次去小学的时候，方铮是搭着林路去的，理由是——某人懊悔不已：“我发现好像认识这么久了，我还没有拥有过骑车带你然后你搂着我的腰的美好回忆呢”。
当然，某人在林路回了一句“但是你带过方桉”之后，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于是，方铮下午骑车的时候格外卖力，一辆老弱病残的自行车硬是给他骑出了摩托漂移的感觉，吓得林路在后面一直一只手拎着球，一只手死死搂着他。
“哥！”林路一脸痛心疾首，“你是我大爷行吗？我们可以不这么轻狂吗？我真的不想体会飞翔的美妙……行了行了，你悠着点儿，摔着你了我也心疼啊，你不爱我了吗你居然不听我的话！”
现在万年不作一次的林路终于舍得委身当回儿小作逼了，效果非常良好，方铮听后骑车立刻变规矩了：“爱！我当然爱你了！不爱你我爱谁啊！”
“知道了！”林路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仰头在他后颈上亲了一下，“我也爱你！”
方铮激动得手一抖，两人差点摔沟里。
有惊无险的到学校之后，林路都来不及感慨学校的变化了，一下车就给方铮来了一脚：“你丫今天是飘了是吗？”
“意外，”方铮把车停好，老老实实的挨了那一脚，“我错了，那因为不是你亲我嘛，你一亲我我就激动啊。”
校门口守门的门卫叔叔扫了他们一眼，十分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瞎了。
“叔叔，”方铮指了指校门，“可以让我们进去吗？”
门卫叔叔敲了敲脑袋，猜想自己肯定是听错了，他走过去把门打开了，问：“你们两个来干嘛的？现在全校基本上都放学了。”
“打球，”方铮把林路勾着脖子拉过来，笑着说，“叔叔让我们进去呗，我们打了球就走。”
门卫叔叔想了想，最终还是让他们进去了：“别打到太晚。”
“知道了，”方铮拉着林路走进去，“谢谢叔叔！”
走在树林茂盛的小路上，方铮边拍着球边说：“天哪，我这每走一步都感觉是回忆啊。”
“是啊，”林路笑笑，“毕业之后都没怎么来过了。”
“不过现在真的变了挺多的了，”走到操场那的时候，方铮指了指新修的升旗台，“我记得以前升旗台不是那样的，而且后面还带了个领奖台的，现在肯定是重修了，说不定颁奖都是在室内的大会堂举行了。”
这个话题简直不能提，每次一想到小时候，林路就会想起自己那一段懦弱不堪的岁月，和那个光一样的男孩，然后他又会忍不住惋惜男孩后面的堕落……每次都能这么循环，都成了大脑本能了。
林路叹了口气，去夺过方铮手里的球，走到篮球架下，拍打着对他说：“还记得之前有一次你打球输给我之后的承诺吗？”
“当然记得，”方铮说，“我和你的事儿我怎么可能忘。”
“那我提前问问，”林路投了个球进去，“你至今为止，高中生活后悔过吗？”
方铮沉默了一瞬，大脑像播电影一样把这两年多的高中生活回忆了一遍，最后说：“因为最后是现在这样的我们，所以之前哪怕有过不如意，我也不后悔。”
“那就好，”林路想了想说，“那今天我们也再玩一次那个吧？这次就不是谁输了就答应对方一件事儿了，我想了一个赌约。”
方铮从善如流：“嗯？”
林路扬着嘴角笑着说：“就赌我们第一次，谁上谁下，成不？”
第95章 竭力
谁上谁下的问题来得猝不及防，让方铮莫名慌张。
他倒是不介意第一次在下面，这种事反正做得开心就好了，就是这么突然被提起来，他总有一种他们下一秒不是要篮球，而是要直奔床上提枪战斗的感觉。
于是纯情小处男就慌张了。
“行……行啊！”方铮慌过之后是这么想的，他个人不介意这个问题，万一林路介意呢，所以才这么兴奋劲儿的把这事当做赌约，一个合格的优质男朋友，就是要时刻要自己的对象开心的，对象说什么想做什么都得无条件支持与捧场。
“我呢，”方铮一脸挑衅，恶狠狠的说，“上次输给你了那就是手滑，这次你洗干净趴床上等着吧，老子会日得你嗷嗷叫的！”
林路：“……哦。”
方铮：“……嗯。”
“嗯屁哦，”林路过来往他脑袋上拍了一下，“你这都哪学的傻逼话儿？”
方铮相当尴尬，抓住他的手，低头无比虔诚的在他手腕内侧吻了一下，而后若无其事的说：“那赶紧开始吧，你先我先？”
“我……你先吧。”林路感觉刚刚被吻过的那只手像是被通过电流了一样，他僵着只手，语无伦次的说，“规，规矩，是，是，二，二十个球，进，进得多，多的赢。”
“你没事吧？”方铮奇怪的看着他，“怎么还结巴上了？”
“没事儿，”林路在方铮看过来的那一瞬间，立刻欲盖弥彰的把被吻过的那只胳膊背到了身后，“你赶紧投吧，我去那边篮球底座下面看着。”
他说完风一样的卷走了，在另一个篮球架下停住，笑着对他比了个中指。
方铮：“……”
方铮有段时间没有碰过球了，但他运起球来的时候，仍然没有觉得生疏，他单手举着球，在准备投篮的时候，忍不住朝林路那边看了一眼——后者蹲坐在底座上，撑着下巴像个极其乖巧的孩子一样认真的看着这边儿，甚至在和他目光相触的时候，还对他眨了眨一只眼睛——方铮失神了，就在把球投出去的那一刹那，松劲儿了，球还来不及触及篮筐，就掉了下来。
“第一个球，”林路撑着下巴大声说，“没进啊！”
方铮移开目光，盯着篮板，心想小男朋友该不是故意的吧？
转念他又把这个想法甩出了脑子，林路那么好，会对他玩儿心机吗？
他不会！
方铮怀着对林路满满的信任与爱情，后来的十九个球，不负林路所望的只进了九个。
轮到林路去投球的时候，他幽幽的叹了口气：“我会洗干净等你的。”
林路笑着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方铮比林路老实多了，虽然心理活动很多，但他看的时候面上还是不动声色。
他仰头的时候侧脸好好看啊！
妈呀跃起的动作也超级酷！
天哪他刚刚是不是余光看向我了！
一定是的！
主要还是以上内心活动不太能表现出来，太娘们唧唧了。
林路和方铮差不多，都是很久没摸过球的了，只不过和他不一样的是，方铮手没生，他手生了，但是他最后还是以十二个球的成绩赢了，因为发挥得好。
在林路抱着球朝自己走过来的时候，方铮脑子里过了百来趟火车。
我男朋友抱球走的样子都那么帅！那么帅！
但是我有点慌，按照剧本走我是不是要在他过来的时候表现的慌张一点，虽然其实我一点都不介意我输了，但说不定我男朋友想要赢我的优越感呢？
是的，我应该竭力演出！
竭力演出的方铮在林路走到面前的时候，黑着张脸把球从他手里夺了过来：“这次他妈就是个意外，你别想太飘了！”
林路笑笑：“我不飘，宝贝儿记得洗干净在床上等我就成。”
方铮脸马上红了，刚想再演着来两句的时候，就愣住了。
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天边火烧云都快烧残了，目所能及的整个天地都被暖黄的光笼罩着，隔远了可见度就不是很准确，但方铮还是清清楚楚的看到有一个人影，从操场那边教室外的走廊上穿了过去。
主要是那人影他还总觉得有些眼熟。
很高挑的一个男生的身影。
“看什么呢？”林路说，“见鬼了啊？”
“没有，”方铮说，“我刚刚好像……见到了一个熟人，从那边教室走廊上走了过去，不过他脚步太快了，我没看清楚。”
“什么熟人啊？我认识吗？”
“你应该没什么印象，”方铮说，“算了，我们回去吧，可能是我看错了。”
“好。”林路想想应该是之前方铮在外面抽烟喝酒逃课的朋友，也就没多问。
方铮出校门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跑过去问了问门卫叔叔，有没有除了他们以外的其他同龄人进来过，门卫叔叔摇摇头，说一下午就他俩来过。
难道真的是我看错了？方铮皱了皱眉头，扶着自行车走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林路以现在天黑了，怕他骑车心理没点儿数为由，坚持要自己骑，方铮坐在后面。
“我倒不是不愿意， ”方铮拿手在后座上按了按，“就是我挺重的啊，你搭得动不？”
“宝贝儿你是看不起我呢还是看不起你自己呢？”林路无奈的跨上了车，“我力气大着呢，况且上秤称称，还指不定谁比谁轻呢，况且你发现没，我好像比你高了。”
方铮没发现，他天天和林路嫖一块儿，彼此从身到心都了解得非常透彻了，但还就真没成天儿见的去注意过身高，平时方铮也是就平视着林路的，他潜意识里也开始潜移默化的认为，林路就一直是这样的，和自己差不多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