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常注意到李越写了一手好字，只不过有些地方的缩写他还有点儿看不懂。
付常指尖指了指李越写的“缩”字，“这是什么意思？”
“现在手游是大势，获利高，成本相对较低，而且携带手机就能玩，成为主潮流，玩家氪金是收入的主来源，”李越压低了声音解释：“要把游戏和金融理财类的app连在一起，形成付款惯性，一次优惠是不够的，需要连环优惠。”
付常：“说说看。”
李越拿起笔，在本子上写了个一百：“假使玩家充值一百块，使用app充值有九折优惠的话，第一次付款花费九十，第二次付款时采取折上折的方式，在被优惠区间打九折，那么他第二次再充值一百块就只花费八十九……当然这个优惠力度需要重新考虑，这些优惠的钱靠广告植入之类的就能赚回来，还能和其他的游戏合作，开通我们app的付款渠道，每年给那些游戏公司相应的运行费用。”
付常点了点头，其实李越的想法和他不谋而合，他原本一开始要做的，就不仅仅是自己游戏的专属付款app，这样带来的受众太狭隘，也太不稳定。
他现在倒是对李越手中拿的这个本子很感兴趣，黑色外皮的笔记本看样子也不是新买的“能给我看看吗？”
李越把笔记本递给了付常：“你要是有哪里看不懂我可以给你解释。”
人在对待自己擅长的领域的时候，眼睛往往都是充满神采的，自信的整个人像是在闪闪发光，付常眼尾的余光注意着李越的面部表情，带着点儿紧张，更多的是雀跃。
付常的心情也被感染的变得很好，李越的笔记做的多，付常多翻了几页，手指突然顿住，眼神一下子变得非常复杂。
在这一页里只有两个词汇，一个是“付常”，这个词占据了这一页的大半江山，第一个词是“讨厌。”
可是讨厌一个人又怎么会把他的名字一笔一划写的那么工整，甚至越到后头就越隐隐有一种练出签名的感觉。
李越看见付常愣了半天，心里猛然一咯噔，连忙凑过去，然后就看到了自己曾经在因为付常而心烦意乱的时候写下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付常深深的看了李越一眼，在李越的翻译系统里，付常现在的表情代表了他很不高兴????先不谈付常还是自己的金主了，就算是两个普通朋友关系的人，看到自己的名字和那么多的“讨厌”放在一起，也绝对会理所当然的认为对方就是不喜欢自己。
李越一下子就急了，他想解释，但是主持人已经点到了付常的名字，付常面色冷淡的将笔记本还给了李越，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走上了台。
独留李越一个人在那里几乎要抓破了头，付常的那些侃侃而谈他现在是一点儿都听不进去了，满脑子想的都是要怎么样和付常解释。
让你得瑟，这下子可好了，捅出篓子了，人付常才给了自己一个一同出国的机会，还在学校那里帮自己转头解决好了处分的事情，结果转头就看见自己在笔记本上写了满满的“讨厌”，李越这么一想觉得自己简直不是个东西。
阐述完毕的付总裁直接和另一位公司的负责人一起离开会场，就更细致的合同内容进行讨论，在场的媒体和工作人员也差不多都散了，一位三十来岁的男人走上前，拍了拍李越的肩膀：“付总让我先送你回去，他在这里还要谈一段时间。”
李越鼓了鼓腮帮子，这里人生地不熟，语言沟通还不顺畅，他也只好先回酒店。
两个人在酒店住的是隔壁，李越站在走廊上溜达了一两个小时也没看见付常回来。
他忍不住去给付常发了信息：“你还要多久才能回来？”
过了十几分钟付常才给他回消息：“在忙。”
李越下楼吃了个饭，打了几局游戏，又去外头逛了一圈儿，差不多晚九点的时候才等到付常回来。
他眼看着隔壁的房门都要关上了，心里头一急就直接冲过去拉开了门，在付常一脸茫然的表情下又关了门。
“有事？”
“嗯……”李越眼神躲闪：“那个，你听我解释，我不是……”他的话头一下子就断掉了，闻着付常身上的那股味道眉头忍不住锁了起来。
这是男士古龙香水的味道。
“你不是去和人谈合同了吗？”
“对，”付常脱掉了自己的大衣，纤长的手指随意松了松领带。
他这一开口，李越又闻到了一股酒气。
付常和别人出去喝酒了，还带了一身香水味回来。
李越的情绪一下子就跌到了谷底，他知道付常喝酒之后是怎样的一副神态，那种样子李越就曾那么清楚的感受过，他有些不能忍受付常的那副模样被其余的人看到。
“有点晚了我想休息，”付常脱掉了西装外套：“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明晃晃的逐客令，果然，他还是因为那张纸上的东西生气了。
“那只是个误会，”李越急着解释，“我没有讨厌你！我只是……我只是……”
“嗯，”付常点点头，“我知道了，我没有误会。”
你分明误会了！你之前从来都不会这么冷淡的对我说话的！
李越咬了咬牙，他想好好的解释，可是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当初究竟是抱着怎样的一种心思写下这些字眼的，更不要谈逻辑清楚的讲这些东西讲给付常听了。
结果也只能灰溜溜的回了房间，只不过他一夜都没有睡好。
第二天一起去酒店负一楼餐厅吃早餐的时候，付常还收到了一大束颜色热烈的红玫瑰。
卡片上写着蹩脚的中文，歪歪扭扭就像是蚯蚓爬的一样。
付常倒是表现的挺开心，说了句：“我中午会来赴约的，谢谢他的花。”
谢个屁！红玫瑰是什么意思不清楚吗！别人这是要泡你！
李越气的手上一用力，叉子直接穿过食物，“呲”的一声划在了盘子上。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东栏篱下”投的地雷
谢谢“三司”灌溉的营养液
谢谢“阿木”灌溉的营养液
谢谢“杀掉王吧”灌溉的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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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入v公告
“那你今天什么时候回来？”李越打量着付常的装扮，灰棕色的大衣，昨天下巴上冒出来的一点胡茬全都划了个干净，还换上了隐形眼镜，头发也特意打理过，身上有一种淡淡的清香气味，李越闻不出来这是什么品牌的香水，但他没由来的在此刻讨厌起了这个香水的味道。
“也许会很晚吧，”付常戴上腕表，浅笑了一下：“毕竟行程都是他安排。”
“那你不回来吃晚饭了？”
“应该是，到时候你就跟着陈浩一起去吃。”
陈浩是付常这次带来的助理之一。
眼见着付常就要出门了，李越盯着他的背影一句话忍不住脱口而出：“你还在包养我。”
付常有点儿诧异的回头，看着李越那张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在想什么：“你误会了，他是这次合作方的负责人，他也不会让人包养的。”
是啊，他们之间才不会存在什么包养关系，他们是一个世界的人，财力势力势均力敌，能够平起平坐，不像自己，自己和付常之间的差距那么大，根本就是在倚靠着付常。
而付常，根本就没有什么地方需要依赖自己。
李越突然有点儿难过，一种低沉的气息包裹了他，让他无所适从。
而这种感觉在看到楼下停着的阿斯顿马丁时被放大了无数倍。
李越站在窗边，看着身穿灰棕色大衣的付常从酒店中走出，车门被打开，一个金发碧眼的高大男人从车里钻了出来，李越他们楼层住的不高，所以他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个男人的相貌。
在李越的眼里，这人典型的花花公子长相，一看就不靠谱，满肚子坏水。
花花公子先是伸出双手，付常也落落大方的给了他一个拥抱，两人站在车外交谈了一会儿就上了车。
李越拿起放在床上的大衣，又从行李箱里翻出来了毛线帽和口罩，整张脸只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眼睛，裹的相当严实的下楼去向酒店租借一辆摩托车。
接待人员先是被他这副打扮给惊了一下，做好了登记付款之后李越推着车低着头出门。
是的，他打算跟踪付常。
他已经没有那个时间和精力再去郑重思考为什么自己要去跟踪了，一种本能驱使着他去这样做，那个金发男人让他感觉到了危险。
即便只是露出一双眼睛，迎面而来的冷风还是把李越吹的够呛，摩托车在大街上迎风行驶，坚持不懈的跟随着阿斯顿马丁的车屁股。
两个人先是去了溜冰场。
这一看就是不怀好意！李越忍不住在心里唾骂起了那个金毛外国人，溜冰场这种场合是用来做什么的？对于别有用心的人来说，这就是一个十足的，提供英雄救美的场合！
趁着教滑冰的时候摸摸小手，搂搂小腰，再炫耀几把自己的技术，这金毛的算盘可真是打的哗啦响！
李越在过往二十多年的人生中从来没有一刻能像现在这样，能够一眼看破所谓的套路，直击本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