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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割磁感线 (许温柔)


  盛骁极其没有新意地说道:“你这香水,真的好闻。”
  换做别人随口夸赞香水,沈俊彬可以心无杂念地说声“谢谢”,也可能大方得体地致以微笑,但是遇上盛骁,且这人一再提及此事,他莫名从这话里听出了赤丨裸裸的暗示意味,仿佛他只要顺水推舟地仰起头一闭眼,那人下一秒就会扯开他的领子,咬住他的脖颈,在香味的发源地深吸一口。
  看惯了五星级酒店精雕细琢的硬件,再来看普通的住宅小区就觉得处处乏善可陈,从电梯间便可见一斑。头顶灯光的色温似乎太高了,几经镜面反射,照得沈俊彬头晕耳鸣,眼冒金星,恍惚之中甚至生出了幻觉。电梯里只有他们二人,沈俊彬看着电梯门上模糊映出的两个人影,在幻觉之中,和他天上地下相隔了九万里的盛骁仿佛近在眼前,触手可及。
  想到这些,沈俊彬反而笑不出来了,手心沁出了汗。
  这个距离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说不定可以趁盛骁的眼里只有他时让盛骁看出他的一点儿好来。是他挑香水的品味也好,是他穿衣的品味也罢,他活了近三十载,总归得有点儿什么让他在身体之上有些许的附加值吧?否则像一道菜,口味、装饰越是单一且一成不变,就越容易让人吃腻,随后弃若敝履。
  他回眸瞥见盛骁的唇角,心中想扑上去含住它,严厉警告“你是我的”,可还未动手就先泄了气——他不知道自己能用什么来和这个男人谈条件。
  历城虽然是座相对保守的城市,但也不乏小众爱好者的欢乐去处,甚至明泉园林后面的会所里可能就有。盛骁若是想外出猎食,只怕男女通吃,简单得比食堂打饭还容易,而他,他有一个臭脾气:如果不是清醒时看得上的人,他哪怕醉成狗了、兴致来了,也不想碰一根手指头。
  在完全不对等的欢愉机会面前,面对着盛骁,他说什么都像是得陇望蜀的痴心妄想。
  最终,他一个字也没说出口。
  他不难想到,一个被惯坏了的人势必会更喜欢简单的、省心的伴侣。
  盛骁进门就不胜烦躁地嚷嚷:“我睡觉了啊,我不管你了,你随意。”
  “哦。”沈俊彬默默把杯子提到水池边,拆开逐个清洗。
  洗了还没一半,听见盛骁喊他:“沈总,你不过来睡会儿吗?你早晨备餐起那么早,等会儿出门没精神了啊!”
  他应邀前往,脱了鞋袜刚掀开一个被角,蒙在被子里修炼透视眼的那位又发话了:“你不脱衣服怎么睡觉啊。”
  听上去不太耐烦。
  沈俊彬投降了,把手伸向自己腰间的金属扣。
  如果他身上有什么盛骁想索取的,他给,什么也不问……至少,暂时什么也不问。
  他脱得上身只剩一件衬衣,下丨身更是少得不能再少,平躺在陌生的床上,双手交叠感觉自己像简版的睡美人,任人采撷的意思太重,手放两侧又像永垂不朽。
  沈俊彬过去从没注意过自己是以什么姿势睡觉的,眼下怎么躺都不对劲,只得朝外翻了个身。
  盛骁紧跟着也翻了身,一只手大大喇喇地伸进沈俊彬的衣摆里。
  沈俊彬:“……盛骁。”
  他明明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可两人之间的距离为零时他还是不禁浑身一震,脖子僵硬得无法转头。
  身后的人没说话,挪了挪身子,贴得离他更近,灼热的硬物凸起和他只隔了薄薄一层布料。那只手也从他腰间滑到腹部,一路延伸向下,直到将唯一的阻碍往下拉了拉,试图彻底除去。
  沈俊彬浑身发烫,心却不免悲凉:这个王八蛋来得也太快了,一点儿循序渐进的礼尚往来都没有,他已经蒙住本心甘愿不明不白地上床了,盛骁连一点儿逢场作戏的温柔都不肯给吗?就这么心急火燎地直奔主题?
  “盛骁!”沈俊彬按住了那只手上,警告它别太不讲究。
  “嗯?”盛骁的声音低沉缓慢,喘气声略有些重,和在卧室之外时判若两人,“我最多还能等你说一句话。”
  不知是这话里有蛊,还是盛骁修了“化骨绵掌”神功,沈俊彬的身体情不自禁地轻微痉挛:“你……”
  “好了,你说完了。”盛骁暂时松开了要害,反手抓住他的手腕锁在身后,亲了一口他的耳根,“别乱动。”


第40章
  终于落在他手里了。
  盛骁一只手覆盖住两个姓氏的祖传血脉, 充分感受着它们汹涌澎湃,竞短争长,手心被熨得滚烫。这原是南天门两根顶天立地的擎天柱, 随便往哪儿一立都该受万人敬仰, 如今却被潦草地握在一处,你挤我, 我挤你,体面尽失, 皆憋屈得面色紫红, 青筋凸起。
  沈俊彬也不知是羞得还是爽得, 从锁骨颈窝到眼底一路全都红透了,像薄薄的雪层裹了一片火。他的胸口不由自主地随着盛骁的手掌律动呼吸起伏,头发和枕头难耐地摩擦, 形象非常糟糕,在天人交战的间隙艰难地吸了一口气:“盛骁……”
  盛骁原本打算携手共进砥砺前行,可看到那双平日凌厉冷峻的双眼情愫潋滟,如雾里看花一般朦胧失神,他也只得心叹了一句:计划不如变化快。
  他索性松开了沈俊彬, 独享上层的空气, 挺直腰只照顾自己。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 躺在床上的人紧抿着唇, 阖眼别过了脸。
  那种屈居人下无声默许的表情无疑是臣服的信号, 盛骁看得血脉喷张,家底一紧, 平滑肌有节奏地收缩,列祖列宗的叮咛冲线而出。有的落在沈俊彬胸前,有的落在他的腹部,最远的一股正好打在沈俊彬的下颌,衬衣前襟敞开之处无不斑驳。
  只差一点点。
  沈俊彬不转脸的话,最远的那一发正中红心。
  盛骁心感遗憾,伸手用指腹想把那点东西涂在沈俊彬嘴上,没想到它粘稠度不足,润滑性却良好,反而顺着脖颈滑到了看不见的地方,只留下一道湿黏的痕迹。
  这小子今天不知怎么的,跟包了浆的老核桃一样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不解风情得让他处处碰壁。他在电梯间里摸摸索索了半天,就跟摸在王进喜身上的感觉一样——铁人啊!
  沈总监的壳太厚,和风细雨的方式对他难以奏效,只有拉上床剥光之后才诚实了许多,偶有细微的抗拒,也显得口是心非。
  盛骁的手指在那人胸口的两颗小东西上来回揉搓,就着微凉的粘液和那人沉醉的表情。
  这令人羞耻又心折的滑腻感。
  沈俊彬默默地自给自足,不自觉地挺了挺身子,无声地迎合。
  他并不是不想出声。
  盛骁寻欢作乐带上了他,他理应给出一点助兴的回应,可刚一松牙关,浪摇小破船的声音就颤巍巍地流淌了出去。未拉严的窗帘宣告着室外正日头高悬,青天白日之下乾坤朗朗,他发出的声音却和春日暖阳下的小动物毫无区别,简直大逆不道,荒淫无度。
  盛骁忽然俯身,一口含住了他的耳垂,用舌尖将那儿来回烫了个遍。
  沈俊彬:“……”
  时间仿佛停止了一瞬。
  他的眼前空白了一帧。
  那一瞬间,全世界都静止,只有他是活着的,有什么东西如搭弓射箭一般不可挽留地离他而去。
  “好了?”盛骁支起身子来明知故问,眼睛晶莹得像珍匣宝石初现世,哪有一点儿困倦的影子。
  想跑没门,沈俊彬用手臂把这罪魁祸首箍了回来。盛骁倒也肯俯首认罪,乖乖地劳动改造,吸着他的唇缠绵得不分彼此。
  恍惚之中,沈俊彬记不起这一幕是自己许的哪一个愿成真了,只知道再也不想放手,哪怕攀附的姿态会有一点难看。
  他抚摸着平日里禁忌的部位,一触到盛骁结实的胸肌和紧实的腹部,他就像被囚禁的人摸到牢笼的门,知道自己逃不了了。
  当这个人脱去身份的外衣,将职业习惯和礼貌教养搁置在一边,就只剩下一具残酷的躯体。盛骁的残酷不在于他耐心前戏与否,而是他的喘息和神情总能勾起人彻底奉献甚至自我毁灭的念头。
  沈俊彬食髓知味,想再品尝,又得对自己下点儿狠心才行。吞进盛骁的东西需要的决心和勇气不比登顶珠峰轻松,触摸它时的手感有多么让人神经亢奋,用身体吞进时就有多么令人冷汗涔涔。
  年纪小的那次有多疼,他的印象已经模糊了,只记得自己的心脏跳出胸口贴地飞行,他恨不得让盛骁在他身上留下什么去不掉的伤疤才好,像情深时的刺青。而上一次的体验他记忆犹新,每每回想起都觉得自己是侥幸命大才没出意外,哪怕有一面镜子照着让他亲眼看,他也难以相信自己竟然做到了。
  盛骁接吻的耐心十足,尤其是在释放过后,这样的温柔更显难得。沈俊彬被亲得呼吸错乱,思绪支离破碎,心生感激。
  他捧住盛骁的脸,端开了一段距离让眼睛足够聚焦,珍惜地好好看了看,说:“做吧。”
  盛骁侧过脸亲了一下他的手心:“做什么?”
  沈俊彬不悦,反问:“你说做什么?”
  “你说了我才知道。”沈俊彬的手指在他脸上摩挲,摸得盛骁心里痒痒的,他捏捏沈俊彬的下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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