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见幸福 (光川)

　　“没什么，昨晚玩晚了而已，你别担心。”
　　“是是，我不担心，我才不担心你，我是今天看电视说Ｔ大后天校庆放假呢，你跟局里说一下，早点回来顺便把芮芮接回来，我都好久没看到我的小宝贝了，肯定又瘦了，回来我给她好好补一补，你个做哥哥的一点都不晓得关心下妹妹，每次她回来你都忙的见不到人影，平时也不知道多关心下…”刘妈妈提到自己的宝贝女儿话把儿就很长。
　　“……嗯，”刘昇遮住耀眼的阳光又想到少年在阳光下那柔软的曲线，“知道了，我不在这几天你的腰又痛了吗？”
　　“啊，腰啊，昨天给芮芮的花浇水回来后有点痛，贴了膏药，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母亲的声音听起来是精神百倍，但是刘昇还是不住担心，还是尽快赶回去吧，这边也没他什么事了，那些有的没的还是忘掉比较好……
　　几天后再次去医院时，少年正在慢慢的吃着早餐，他推开门走进去。
　　“怎么样？好些了吗，医院的东西吃的惯吗？”
　　少年冲他笑笑，“没什么问题，何医生也说没什么问题了，对了，昨天您走后何医生跟我说了，是您救了我的，刘警官，谢谢你。”
　　“嗯，没事就好，这就是警察的工作，其实应该是我们跟你道歉才是，没能早点抓到犯人，是我们没有尽好自己职责。”刘昇低下头。
　　他是责任感很强的人，他一直觉得警察就应该保护好辖区的每一位市民，像这样，同一个人已经连续多次犯案，最后还是因为巧合碰到犯罪现场才把犯人抓住，实在是严重失职，如果能在犯人第一次犯案的时候就能抓住嫌疑人，就不会出现之后的牺牲者，包括少年，所以，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就更像是杀人凶手，而不是救人的英雄。
　　少年楞了下笑了笑说：“那就谢谢老天让我撞见了位好警察～”
　　刘昇抬起头看他，少年的笑颜温润祥和。
　　“对了，刘警官，何医生说要你来了去办公室找下他。”
　　“啊？哦……那我先去一下吧，你好好吃饭。”摸了下少年的脑袋，刘昇转身离去，难道是要办出院？但是派出所那边好像也还没查到少年的身份的样子……
　　推开何宇星办公室的门，“星星，什么事？”
　　正在埋头翻资料的何医生强忍住把资料砸他脑壳上的冲动，递给他一份诊断报告，“早上老刘给他看了一下，失忆可能也有一部分精神上的原因，就现在来说没什么大问题，可以办出院了，之后定期过来检查下，主要还是老刘那边说需要观察，具体之后你打电话问他吧，他刚刚有点事请假了，让我把报告给你。”
　　“嗯……没事……就好，出院的话我先跟局里说一下。”
　　站在少年的病房门前，看到少年正拿着汤匙发呆，难掩的落寞，刘昇的心口发紧，他们就要分别了吗……
　　突然“叮咚”几声，少年的汤匙不小心掉到了地上，少年弯腰去捡。
　　突如其来的声音也让刘昇清醒了许多，他拍了下脸推门进去。
　　“饭都凉了吧，不要吃了，我再去给你买点什么吧。”刘昇拿起窗边小桌上的餐盘。
　　“不！不用了！”少年连忙阻止，“我已经吃饱了，不用了……”
　　再次碰触这双温暖的手，少年心中的不安突然化成委屈，委屈又变成泪水，就这样晶莹剔透的跌落下来……
　　等少年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被抱回那个宽大的怀抱中了，是的，他记得这个怀抱，这个把他从无尽的黑暗和绝望中解救出来的怀抱，为什么会突然哭了呢，想着这个问题，少年的脸上却爬上了幸福的微笑。
　　他轻拍着他的背，“医生说你身体没什么问题了，下午我帮你办出院吧。”
　　“嗯。”少年的声音近在咫尺。
　　“有没有想起什么？比如说自己是谁，家在哪里什么的。”
　　“没有。”
　　“那，出院后暂时要安排你去未成年人救助中心住段时间，直到这个案子完结。”
　　“嗯。”
　　“如果那之后还没有你家人的消息的话，就要送你去孤儿院了，基本就是这个流程。”
　　“嗯。”
　　“不知道星星有没有跟你说过，我是他省外借过来调查这个案子的刑警，案子差不多了，上面已经批准我调回了，所以明天我就要走了……”
　　少年没有说话，刘昇接着说：“马上办完手续我带你去救助中心，以后……有什么问题……”不等他想好怎么说少年突然推开他：“嗯，我知道的。”
　　刘昇感觉自己那些自私的小想法全被少年看出来了，别开眼说：“那，我先去给你办手续，你收拾下要带走的东西。”
　　“嗯。”
　　刘昇转身离开，留下低头伫立在病房当中的少年。
　　作者有话要说：　　完全不知道怎么分章……


第3章 带走
　　刘昇回来的时候，少年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少的可怜，只有一些简单的洗刷用品，装在一个塑料带里，少年身上穿着不合身的衣服，很不自然的提着塑料带站在床边。
　　刘昇真想给自己一耳巴子，“对……对不起，我都忘了你没衣服穿，身上这身是？”
　　“护士长阿姨给的，刚刚已经跟阿姨告过别了。”
　　“是么……那我们走吧。”刘昇尴尬的拍拍少年的脑袋，率先往外走。
　　先带少年去买了些衣服鞋子，然后又带他去一家饭店吃顿简单午饭，之后就直奔救助中心。自从离开医院，两个人之间就出奇的沉默，特别是吃饭的时候，刘昇问他想吃什么他都没理刘昇，只是低着头看不到表情。
　　车子在路上飞驰，刘昇时不时从后视镜里偷瞄后排的少年，少年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手里攥着从医院带出来的塑料带，刘昇突然觉得自己像是要拐卖他，而不是……心中突然烦躁起来，不再看少年，连超了好几辆车。
　　救助中心位于城西近郊，路上几乎没什么人，车子也是好久才过一辆，前面已经可以看到中心的大门了，刘昇突然把车子停了下来，
　　“前面就是救助中心了，”后视镜中的少年依然没有任何变化，“案子完结前尽量要回忆起来知不知道，你的家人还在等着你回家呢。当然叔叔们也会尽量帮你调查。”不晓得为什么刘昇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人贩子了，哎……
　　他从车上找到纸笔，撕下一张写上自己的手机号，转身递给少年，“这是我的手机号，以后有事可以打电话找我。”最终还是放心不下，虽然已经跟当地的派出所打过招呼了，跟星星也打过招呼，让他们多留心少年，可最终还是放不下把自己的手机号给了他。虽然并不是件多了不得的事，但是对已经决定之后不再和少年有关联的刘昇来说，还是严重犯规了……
　　少年接过纸条，“谢谢刘叔叔。”这语气生分的紧，他大概永远都不会打这个号码吧，刘昇在心里苦笑了下，自己还为了给不给人家电话纠结了半天，真是……自恋过头了吧……
　　再次发动车子驶进中心的大门，立马过来有人过来接待。
　　表明身份后，少年就提着东西被一个工作人员带走了，渐行渐远的纤弱身影始终没有回头再看他一眼，刘昇感觉自己的心脏拧成了一团……
　　“……警察同志！警察同志！”这是接待的中年女人的声音，“您要填一下这个单子……”。
　　“哦，抱歉。”刘昇握起桌上的笔，一项一项认真缓慢的填着，耳边突然传来小男孩的哭声，“不要，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放我回家！我要妈妈……呜……回家……”没有大声嚷嚷，只是不断抽噎着重复……
　　“这小孩子，不懂事闹脾气呢，刘警官你不要在意。”女人看到刘昇像是很在意这哭声，慌忙解释到，这个高大少语的男人进门就给她一种强烈压迫感……
　　“他是怎么到这来的？”刘昇往窗口探了下身子，供孩子们玩乐的大院子只有俩孩子在互相追跑着丢石子儿……
　　“哦，他也是一位警察上午送过来的，听说是家庭暴力，身上到处是伤，啧啧，现在的年轻父母啊，都不知道养孩子是干嘛的……唉，他还一直闹着要回家，不知道他家里哪里好……”女人絮叨起小孩子倒是忘了紧张，“不过这种地方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就是，”说着、若有所思的看向孩子们的房间，“虽然都是孩子，但是有些孩子并不比大人单纯到哪去……我们也不可能看好每个孩子，长期在这种收容机构生活下去对小孩来说决不能算是好事。”
　　“嗯，”刘昇忍住自己不去乱想，“这些都填好了，您再带我我去看下那孩子吧。”
　　“好的，这个接收证明您带着，”看到表单上填写的小孩的资料，女人略微一愣却又马上恢复，又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啊，将一份表单交给刘昇，女人笑着为她领路，“您这边请。”
　　“好的，”跟着女人走出接待室，“您也知道这个孩子的情况了吧，连名字都还记不起来，还要劳您费心了。”
　　“别这样说……我的工作就是好好照顾他们。”女人冲她笑笑。